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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述:乳酸化修饰与抗肿瘤免疫
《Frontiers in Immunology》:Lactylation and antitumor immunity
【字体: 大 中 小 】 时间:2025年10月17日 来源:Frontiers in Immunology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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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综述系统阐述了乳酸化修饰(Kla)在肿瘤免疫微环境(TME)中的核心作用。文章详述了瓦博格效应(Warburg effect)导致乳酸积累,进而通过组蛋白(如H3K18la)和非组蛋白乳酸化修饰,重编程免疫细胞(如TAMs、T细胞、Tregs、NK细胞、中性粒细胞)功能,促进免疫抑制。同时,综述评估了靶向乳酸代谢(MCTs/LDHA抑制剂)和乳酸化修饰(如位点特异性抗体、遗传密码扩展技术GCE)等新兴治疗策略,为开发联合免疫疗法提供了新视角。
乳酸化修饰(Lactylation, Kla)是一种新发现的蛋白质翻译后修饰(PTM),在癌症生物学中扮演关键角色。瓦博格效应(Warburg effect)诱导乳酸在肿瘤微环境(TME)中积累,乳酸不仅作为代谢终产物,也作为细胞间信号分子。除了促进肿瘤生长,高乳酸水平驱动组蛋白和非组蛋白的乳酸化修饰,从而调控基因表达和蛋白质功能。这种表观遗传重编程诱导TME中驻留的免疫细胞(包括肿瘤相关巨噬细胞TAMs、T细胞、调节性T细胞Tregs、NK细胞、NKT细胞以及中性粒细胞)产生免疫抑制表型,具体表现为效应功能受损、免疫抑制性细胞因子分泌增强以及肿瘤抗原呈递改变,共同促进肿瘤免疫逃逸。
葡萄糖是细胞代谢的主要营养来源。在肿瘤细胞中,即使氧气充足,也优先通过有氧糖酵解(瓦博格效应)产生ATP和乳酸。这一代谢重编程受PI3K-AKT-mTOR信号轴、Ras-MAPK通路以及缺氧诱导因子HIF-1α等关键通路调控。乳酸脱氢酶A(LDHA)催化丙酮酸转化为乳酸,导致TME中乳酸大量积累。
乳酸通过单羧酸转运蛋白(MCTs,如MCT1和MCT4)在细胞内外穿梭。这种乳酸动力学不仅耦合了肿瘤不同区域的代谢,还通过创造酸性微环境(细胞外pH低至6.7–7.1)直接抑制细胞毒性T细胞(CTLs)和NK细胞等效应免疫细胞的功能,同时促进免疫抑制细胞的活性。
Kla是乳酸通过酰胺键与赖氨酸残基的?-氨基共价结合形成N-?-乳酰赖氨酸的过程。其动态由“书写器”(如EP300/CBP, KAT7)、“擦除器”(如HDAC1–3, SIRT1–3)和“阅读器”共同调控。Kla既可通过酶促反应(以L-乳酸为底物)发生,也可在病理状态下(如糖尿病)通过非酶促途径(由D-乳酸驱动)发生。Kla靶点包括组蛋白(如H3K18la)和非组蛋白(如β-连环蛋白、METTL16),广泛影响蛋白质稳定性、活性和相互作用网络。
在TME中,乳酸驱动的Kla重编程巨噬细胞,使其向免疫抑制性的M2表型(即TAMs)极化。例如,在胃癌中,H3K18la诱导VCAM1持续表达,激活AKT/mTOR/CXCL1信号,招募M2巨噬细胞;在结直肠癌中,肿瘤来源的乳酸通过促进巨噬细胞H3K18la抑制RARγ转录,升高IL-6,进而激活癌细胞中的STAT3/c-Myc信号,强化M2样TAM极化。靶向Kla(如使用PI3K和MEK抑制剂)可抑制TAMs中的H3K18la,从而控制肿瘤生长。
乳酸通过诱导H3K18la修饰,上调CD39、CD73和CCR8等基因的启动子活性,促进Treg细胞的激活和免疫抑制功能,同时抑制CD8+ T细胞(CTLs)的细胞毒性和细胞因子分泌。此外,乳酸还能通过Kla修饰(如组蛋白H4K5)激活PD-L1的转录,进一步抑制T细胞活性。在急性髓系白血病中,乳酸促进E3结合蛋白(E3BP)核转位,其与乳酰化组蛋白H4K5结合,增强PD-L1启动子区域的Kla水平,促进免疫逃逸。
Treg细胞在低葡萄糖、高乳酸的TME中展现出代谢适应性。它们通过MCT1摄取乳酸,并将其转化为丙酮酸进入三羧酸(TCA)循环,支持其增殖和免疫抑制功能。MCT1敲除可显著损害肿瘤内Treg细胞的功能,限制肿瘤生长。此外,乳酸通过促进膜细胞骨架链接蛋白MOESIN的Kla修饰,增强TGF-β通路效能,进而促进Treg细胞的稳定性和生成。
乳酸积累可诱导NKT细胞中H3K18乳酸化水平上调,导致FOXP3+ NKT细胞的产生,这类细胞具有强大的免疫抑制能力。酸性TME本身也会损害NKT细胞的功能。
高乳酸环境直接抑制NK细胞活化受体NKp46的表达,并可能诱导其凋亡。通过GPR81受体激活,乳酸间接削弱NK细胞的肿瘤免疫监视功能。生信分析显示,Kla评分与NK细胞浸润呈负相关,高Kla评分往往对应“免疫荒漠”型TME,且与免疫检查点阻断(ICB)疗法的不良反应相关。
在脑瘤TME中,缺氧诱导CD71+中性粒细胞发生代谢重编程,乳酸积累触发p300介导的组蛋白H3K18乳酸化,直接调控精氨酸酶-1(ARG1)的表达,从而抑制CD8+/CD4+ T细胞活性。乳酸还通过GM-CSF和IL-6诱导髓源性抑制细胞(MDSCs)积聚,并通过HIF-1α促进MDSCs向TAMs分化。
靶向乳酸代谢和Kla修饰已成为增强肿瘤免疫治疗的新策略。抑制LDHA(如使用GSK2837808A)或MCTs(如使用AZD3965)可降低TME乳酸水平,减少Kla,从而逆转免疫抑制,并与抗PD-1疗法产生协同效应。针对特定Kla位点(如非小细胞肺癌中APOC2 K70)开发位点特异性抗体,以及利用遗传密码扩展(GCE)技术精确引入Kla以研究其功能,为精准医疗提供了新工具。然而,直接靶向Kla通路(尤其是组蛋白Kla)的疗法仍面临挑战,主要在于其酶促系统缺乏特异性以及潜在副作用不明。
乳酸化修饰作为连接肿瘤代谢与免疫抑制的关键桥梁,其研究正受益于大规模测序、机器学习和多组学整合等技术的革新。这些技术加速了Kla位点的精准鉴定和功能解析。未来研究需着重阐明Kla在免疫细胞中的具体分子机制,解析其与其他PTM(如乙酰化、泛素化)的交互作用,并通过结构导向的药物设计与现有免疫疗法(如免疫检查点抑制剂、CAR-T)相结合,有望为克服肿瘤免疫抑制、提高抗癌疗效开辟新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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