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背景与知识动员的方法：以菲律宾比科尔地区拉戈诺伊湾的海洋管理委员会（MSC）认证渔业为例

《Fisheries Research》：Institutional context and methods of knowledge mobilization: The case of Marine Stewardship Council (MSC) – Certified fishery of Lagonoy Gulf, Bicol Region, Philippines

本研究以菲律宾拉贡oy海湾的MSC认证渔业为案例，通过混合方法（访谈、焦点小组、参与观察及NVivo和Voyant分析），探讨知识动员在渔业治理中的应用。结果表明，多数渔民对MSC认证认知不足，认证未能有效促进适应气候变化等压力的路径，但激励化的社区会议和研讨会被证实是最有效的知识动员方式，揭示了市场驱动型治理与地方渔业实践间的结构性矛盾。

　　知识动员在渔业治理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它不仅能够推动政策和实践的变革，还能够提升渔民对可持续渔业管理的理解和参与度。本文探讨了菲律宾拉贡奥湾地区MSC认证渔业中的知识动员问题，分析了该地区渔民对MSC认证的认知水平、认证是否有助于应对气候变化等挑战的适应路径，以及渔民更倾向的知识动员方法。研究发现，尽管MSC认证在国际上被视为推动可持续渔业的重要工具，但在拉贡奥湾，大多数渔民对该认证缺乏了解，且其在促进渔民适应路径方面未能充分发挥作用。此外，知识动员的有效性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激励机制，特别是社区会议和研讨会等形式，这些活动被证明是渔民更愿意参与的模式。

在拉贡奥湾，渔业治理主要依赖于协作治理模式，这种模式融合了层级治理、市场治理和参与式治理。然而，研究结果显示，这种多元治理模式并未有效推动MSC认证知识的传播。大多数渔民并不清楚MSC认证的具体内容、会员资格、认证原则和其对渔业可持续性的意义。这种知识的匮乏表明，知识动员在该地区存在内部失败。知识动员的失败通常源于多种因素，包括缺乏专门的资源和技能、组织文化不支持知识传播、以及激励机制的不完善。在拉贡奥湾，由于组织内部缺乏有效的知识分享机制，知识未能从领导者传达给普通渔民，导致信息传递延迟甚至中断。这种状况不仅削弱了MSC认证的影响力，也使渔民对认证的意义和作用感到困惑，进一步影响了他们对可持续渔业实践的接受度。

渔民对MSC认证的认知不足，部分原因在于认证程序的复杂性、经济成本较高以及缺乏足够的宣传和教育。此外，认证的实施过程中，许多渔民并未获得明确的激励，使得他们对参与知识动员活动缺乏兴趣。为了提高渔民对MSC认证的参与度，研究建议采用“激励型社区会议和研讨会”作为主要的知识动员方式。这种方式通过面对面的互动和社区合作，能够有效促进渔民的参与，并且在过程中提供实际的物质激励，如认证所带来的收益或奖励，从而增强渔民的积极性。同时，这种模式也能够减少渔民因参与知识动员活动而产生的机会成本，使他们能够在不影响日常生计的前提下，更好地了解和接受MSC认证。

在菲律宾，渔业治理的复杂性不仅体现在知识动员的不足上，还体现在多重治理模式之间的不协调。拉贡奥湾的渔民被纳入了多个治理框架，包括由WWF菲律宾和 Tambuyog Development Centre 主导的参与式治理，以及由国家和地方政府主导的层级治理。然而，这些治理模式之间的缺乏联动性，使得MSC认证未能有效融入当地渔民的生活和决策过程中。此外，由于拉贡奥湾的渔民普遍依赖本地中间商（“casa”）进行交易，而这些中间商往往控制市场价格，使得渔民在参与MSC认证时面临更大的经济压力。这种中间商与渔民之间的关系，使得认证的推广变得更加困难，因为渔民的经济利益与中间商的市场行为密切相关。

尽管MSC认证在全球范围内被视为一种有效的市场导向治理工具，但其在菲律宾等发展中国家的推广仍面临诸多挑战。研究指出，MSC认证在促进小规模渔业可持续性方面存在局限性，特别是在发展中国家，认证的实施往往受到资源不足、技术能力欠缺以及市场导向的局限性的影响。许多渔民认为，MSC认证并不能直接带来可观的经济回报，反而增加了他们的经济负担。此外，由于认证程序的复杂性和高昂的费用，许多渔民未能及时满足认证要求，导致认证覆盖率较低。

在知识动员方面，研究强调了社区互动和激励机制的重要性。通过社区会议和研讨会，渔民可以更直接地与知识传播者交流，从而获得更具体和实用的信息。这些活动不仅能够提高渔民对MSC认证的认知，还能增强他们对可持续渔业实践的认同感。同时，经济激励和物质奖励在知识动员中发挥了关键作用，特别是在渔民的生计依赖于渔业的情况下。研究建议，知识动员活动应结合经济和非经济激励，以确保渔民的持续参与。在初期阶段，经济激励更为重要，而在知识传播的后期，非经济激励如社会认可和合作关系的建立，也应被纳入考虑范围。

拉贡奥湾的渔民在面对气候变化等环境压力时，通常采取“应对”路径，而不是“适应”或“转型”路径。这种行为模式反映了渔民在面对环境变化时的短期应对策略，而非长期的可持续调整。然而，研究指出，如果能够有效推动知识动员，渔民可能会更倾向于采取适应性措施，如改变捕鱼方式、提高资源管理意识，以及参与更广泛的渔业治理活动。因此，提升渔民对MSC认证和可持续渔业实践的理解，是实现渔业长期可持续性的关键。

此外，研究还强调了渔业治理中权力关系的不均衡。由于中间商在市场交易中占据主导地位，他们往往能够影响渔民的决策，而MSC认证的推广却未能有效改变这种权力结构。因此，为了实现真正的知识动员，需要在渔民和中间商之间建立更公平的激励机制，并确保MSC认证的推广能够惠及所有参与者，而不仅仅是少数获得认证的渔民。只有当渔民能够切实感受到认证带来的经济和社会收益时，他们才更有可能积极参与知识动员活动，并推动渔业的可持续发展。

最后，研究建议，未来在推动MSC认证和知识动员的过程中，应更加注重社区参与和合作治理。通过加强渔民与政府、非政府组织以及市场之间的联系，可以形成更有效的知识传播网络，从而提升渔民对可持续渔业实践的接受度和参与度。同时，研究也指出，知识动员应结合当地实际情况，采用适合渔民需求的方式，如社区会议和研讨会，以确保知识的有效传递和应用。只有在这些方面取得突破，MSC认证才能真正发挥其在促进渔业可持续性方面的潜力，并为菲律宾的渔业治理提供有效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