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入培住院医师专业素养认知、态度与行为的关系研究及其对医学教育的启示

《BMC Medical Ethics》：Perceptions, attitudes and behaviors regarding professionalism and their relationships reported by newly enrolled Chinese residents

为探究新入培住院医师对专业素养(Professionalism)的认知、态度与行为间的关系，Song等开展横断面调查，发现住院医师对专业素养的理解全面但个体层面存在不足，认知与态度呈正相关(β=0.54)，态度与行为亦相关(β=1.18)，但认知与行为无直接关联，提示需加强住院医师阶段专业素养教育以促进知行合一。

　　

在当代医学教育体系中，专业素养(Professionalism)被视为医师的核心能力，代表着支撑公众信任的一系列价值观、行为和关系，是医学与社会契约的基础。然而，医学界对专业素养的定义和理解仍缺乏统一性，这源于其复杂、多维且随时代、地区和文化变化的综合建构特性。尽管全球专业学会和医疗机构都定义了各自的专业素养属性，但医学学习者（医学生、见习医师和住院医师）与专业学会之间是否存在理解差异尚不明确。传统上，医学学习者的专业素养认知依赖于显性正式课程以及隐性非正式课程和隐藏课程（如榜样示范），但仅依赖隐藏课程已不足够。教育者普遍认为必须在本科和研究生阶段明确教授专业素养，以确保医学学习者理解、承诺并内化专业价值。住院医师在医疗系统中扮演着关键角色，既是受训者又是实践者和教育者，其行为对患者和医学生有显著影响。新入培住院医师进入新临床环境时常面临角色和职责的不确定性以及负面榜样，这可能负面影响其专业素养的认知、态度和行为。因此，了解新入培住院医师的专业素养认知、态度和行为对于实施有针对性的住院培训至关重要。

在此背景下，Song等人在《BMC Medical Ethics》上发表了一项研究，旨在调查新入培住院医师的专业素养认知（包括对专业素养的理解和教学方法），并检验认知、态度和行为之间的关系。研究采用横断面调查设计，于2021年7月对中国医科大学辽宁省23个培训基地的所有新入培研究生住院医师（994名）进行整群抽样调查。主要技术方法包括：使用自行设计的定性问卷（含四个开放式问题）评估专业素养认知；采用修订的Penn State医学院专业素养问卷(PSCOM Professionalism Questionnaire)评估态度；使用中国医学专业素养量表(CMPI)评估行为；数据分析结合定向内容分析(Directed content analysis)和常规内容分析(Conventional content analysis)处理定性数据，描述性统计、Spearman等级相关和单变量/多变量线性回归分析定量数据。样本队列来源为中国医科大学附属培训基地的新入培住院医师。

研究结果基于838名（84.3%）有效完成认知问卷和777名（78.2%）有效完成态度和行为问卷的住院医师数据，匹配后723名（72.7%）纳入分析。参与者平均年龄23.49±1.24岁，平均实习时长10.89±2.67个月。

Professionalism perceptions: Professionalism attributes

通过分析住院医师对专业素养概念的理解，研究人员识别出23个专业素养属性，归为五个域： Compassion, respect, communication, and collaboration（共情、尊重、沟通与协作）； Integrity and duty（诚信与责任）； Pursuit of excellence（追求卓越）； Equity in health care, humanitarianism, adherence to ethical guidelines（医疗公平、人道主义、遵守伦理准则）； and Other（其他）。除预定义框架的4个域和12个属性外，新增1个域（Other）和11个属性。具体地，责任与问责(duty and accountability)、协作(collaboration)、同情与仁慈(compassion and benevolence)、奉献(dedication)被超过50%的参与者提及，但12个属性提及率低于10%，且除协作、同情与仁慈、人道主义和沟通外，属性频率排序与数量排序一致。这表明住院医师集体对专业素养有全面理解，但个体层面存在不足，平均每个参与者仅提及5.0个不同属性和7.0次总提及。

Approach to teaching professionalism

住院医师提及的涉及专业素养的本科课程包括4个学科的25门课程：人文社会科学（11门，如医学伦理学Medical ethics）、临床医学（9门，如临床医学导论Introduction to clinical medicine）、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3门）和生物学与基础医学（2门）。医学伦理学（386, 46.1%）、临床医学导论（134,16.0%）和医患沟通（90, 10.7%）是最常提及的课程。改进专业素养的方法包括5个层面的12种方式：个体层面（5种，如临床实践中的自主学习self-directed learning in clinical practice）、关系层面（2种）、机构层面（3种）、社会层面（1种）和国家层面（1种）。最常提及的方法是讲座、研讨会或培训课程(331, 39.5%)、自主学习(315, 37.6%)、课程(266, 31.7%)、榜样教学或积极角色示范(175, 20.9%)和媒体宣传(172, 20.5%)。

Associations of professionalism perceptions, attitudes with behaviors

Spearman相关分析显示，专业素养认知（以属性提及数量和频率衡量）与态度呈弱相关（数量与态度ρ=0.104, p<0.01；频率与态度ρ=0.099, p<0.01），但认知与行为无显著相关；态度与行为呈显著相关（ρ=0.462, p<0.01）。线性回归分析（因数量与频率高度相关ρ=0.828, p<0.001，仅纳入数量）表明，认知与态度呈正相关（β=0.54, SE=0.26, p<0.05），态度与行为呈正相关（β=1.18, SE=0.04, p<0.01），但认知与行为无直接关联。这提示认知对行为的影响需通过态度中介，且存在知行差距。

研究结论指出，住院医师集体对专业素养有全面理解，但个体层面存在不足，需加强住院医师阶段的显性专业素养教育。认知与态度、态度与行为呈正相关，但认知与行为无直接关联，表明需努力弥合知行差距，促进从知到行的转化。研究意义在于为医学教育者提供了针对性地设计住院培训计划的依据，强调需通过课程开发、教师发展和文化建设来强化专业素养培养。局限性包括开放式调查可能因激励不足导致认知低估，自我报告数据可能存在天花板效应，以及工具不一致可能影响关系检验。未来研究应结合自我报告和工作场所评估，更准确评估专业行为。

总之，这项研究深入探讨了中国新入培住院医师的专业素养认知、态度和行为的关系，揭示了文化背景（如集体主义和儒家思想）对专业素养理解的影响，并强调了住院培训阶段干预的重要性，为全球医学教育提供了有价值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