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ME/CFS的"努力偏好与去适应"假说：基于双日心肺运动测试的生理学证据

《Nature Communications》：Altered effort and deconditioning are not valid explanations of myalgic encephalomyelitis/chronic fatigue syndrome

本刊推荐：针对Walitt等提出感染后肌痛性脑脊髓炎/慢性疲劳综合征(ME/CFS)源于"努力偏好改变导致活动回避和去适应"的争议性结论，Davenport团队通过系统分析双日心肺运动测试(2-day CPET)证据指出，单次CPET无法捕捉运动后不适(PEM)特征性生理指标下降，ME/CFS患者的运动心率异常模式更符合氧化代谢障碍而非去适应，这对纠正疾病误诊、推动生物标志物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在医学界对肌痛性脑脊髓炎/慢性疲劳综合征（ME/CFS）的病理机制探索中，一场关于疾病本质的科学辩论正在激烈展开。这种以极度疲劳和运动后不适（PEM）为特征的系统性疾病，长期以来在病因学解释上存在分歧。2024年，Walitt团队在《Nature Communications》发表研究提出，感染后ME/CFS可能源于患者"努力偏好"的心理行为改变，即主动选择减少活动以避免不适，最终导致身体去适应。这一结论犹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ME/CFS研究领域激起层层涟漪。

面对这一可能强化疾病污名化的解释，由Todd E. Davenport领衔的国际研究团队在2025年10月17日的《Nature Communications》上发表了题为"Altered effort and deconditioning are not valid explanations of myalgic encephalomyelitis/chronic fatigue syndrome"的评论文章。研究者们指出，Walitt团队的结论建立在有缺陷的方法学基础上，可能误导临床实践和科研方向。

为验证ME/CFS的独特生理特征，研究团队重点分析了双日心肺运动测试（2-day CPET）这一关键技术方法。该方法首先通过首次最大运动测试建立个体基线，24小时后再进行第二次测试，从而客观测量PEM状态下的生理反应。研究还重新分析了Walitt论文中的心率数据，并评估了其使用的努力-奖励支出任务（EEfRT）工具在ME/CFS患者中的适用性。

方法学缺陷质疑研究结论

研究团队指出，Walitt等使用单次CPET评估ME/CFS患者生理反应存在根本性局限。2-day CPET研究一致显示，ME/CFS患者在第二次测试中出现峰值摄氧量（VO₂）、做功效率和心率（HR）的特征性下降，而健康对照和去适应个体均无此现象。单次CPET无法捕捉这种PEM特有的"次最大运动性能下降"，导致研究者错误地将生理异常归因于心理动机因素。

心率数据反驳去适应假说

分析显示，Walitt研究中的ME/CFS患者运动心率反而低于健康志愿者，这与典型去适应患者表现出的心率增高现象相反。这一发现更符合ME/CFS患者常见的氧化代谢障碍和变时功能不全，表明能量产生和利用受限才是PEM的核心驱动因素，而非所谓的"努力偏好"。

疾病严重性被低估的风险

评论文章强调，Walitt团队将PEM描述为"与运动相关的不适"严重弱化了该症状的破坏性。实际上，PEM涉及全身症状的急剧恶化、功能进一步丧失以及恢复能力受损。2015年美国医学研究所建议将疾病更名为"系统性运动不耐受疾病"，正是为突出PEM的核心地位。不准确的表征可能加剧对患者真实痛苦的专业忽视。

工具效度和研究设计问题

EEfRT任务此前未在ME/CFS人群中验证，而该测试要求所有参与者均能完成测试而不产生疲劳。对于ME/CFS患者，测试本身可能诱发PEM进而影响结果。此外，研究样本量小（仅8例患者接受CPET），且并非所有参与者按相同顺序接受评估，这些方法学问题在摘要中未被充分披露，可能误导读者对因果推断的理解。

这项研究通过方法学批判和证据重析，确立了ME/CFS的生物学基础。研究强调，准确识别PEM的生理特征和生物标志物对疾病诊断和治疗至关重要。科学传播必须准确反映ME/CFS的医学实质，避免强化长期存在的疾病污名。该评论为未来研究指明了方向：应采用2-day CPET等有效工具深入探索ME/CFS的病理生理机制，推动针对性干预措施的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