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语言环境对学龄前儿童手势理解能力的影响研究

《Applied Psycholinguistics》：The impact of balance of multilingual exposure on gesture comprehension in children above preschool age

本期推荐阅读《Applied Psycholinguistics》最新研究：为探究多语言暴露平衡度如何影响儿童对手势的理解能力，研究团队通过游戏化任务评估105名3-8岁儿童对指示性、图标性和常规性手势的理解。发现 multilingual exposure 平衡度较高的儿童在理解无语言伴随的图标性手势时表现更优，表明多语言环境能增强儿童对非语言交际线索的敏感性，为多语言教育策略提供新依据。

　　

在全球化日益深入的今天，多语言环境对儿童发展的影响成为研究者关注的热点。以往研究表明，多语言儿童在交际能力方面可能具有优势，他们更擅长解读说话者的意图，更有效地修复交际障碍。这种"交际优势"被认为与多语言儿童经常面对多样化的交际环境和伙伴有关，迫使他们发展出更丰富的交际策略。然而，多语言环境是否以及如何影响儿童对非语言交际线索——特别是手势的理解，仍存在许多未知。

手势作为伴随语言的手部动作，在交际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它们不仅能补充和强调言语信息，有时甚至能替代语言进行交流。根据其语义功能，手势可分为三类：指示性手势（如用手指指向物体）、图标性手势（通过动作模拟物体或行为）和常规性手势（具有文化特定含义的约定俗成动作）。儿童从婴儿期开始逐步掌握这些手势的理解和产生能力，但这一过程会持续到学龄期。

尽管多语言儿童的手势产生已得到较多研究关注，但多语言环境对手势理解的影响却鲜有探讨。特别是，多语言暴露的平衡度（即儿童对多种语言的暴露是否均衡）如何影响不同类别手势的理解，以及这种影响是否随儿童年龄增长而变化，都是值得深入探究的问题。

为回答这些问题，研究团队开展了一项跨语言研究，考察多语言暴露平衡度对3-8岁儿童手势理解能力的影响。研究结果发表于《Applied Psycholinguistics》，揭示了多语言环境对儿童非语言交际能力发展的重要作用。

研究方法主要包括游戏化手势理解任务、瑞文渐进矩阵测验（Raven's Progressive Matrices）和皮博迪图片词汇测试（PPVT-4）。研究纳出来自瑞士、德国、法国、英国、加拿大和美国的105名3-8岁儿童，通过家长填写的"量化双语经验问卷"（Q-BEx）详细记录儿童的语言暴露情况。核心实验任务要求儿童在平板电脑上完成手势理解测试，观看预录制的手势视频后从三个选项中选择对应图片。

研究结果显示，多语言暴露平衡度（BME）显著影响儿童对图标性手势的理解，特别是在无语言伴随的情况下。平衡度较高的儿童能更准确地理解单独的图标性手势，这表明多语言经验增强了儿童对非语言交际线索的敏感性。然而，这种优势并未扩展到需要整合语言和手势信息的复杂条件中，也未在指示性手势和常规性手势的理解中显现。

具体而言，年龄是手势理解能力的显著预测因子，所有儿童的表现都随年龄增长而提高。在交际条件方面，单独语言条件的表现优于所有其他条件，强化性语言-手势组合条件优于补充性语言-手势组合条件，这与前人在学龄前儿童中的研究结果一致。

手势类型对理解能力的影响

研究发现，不考虑交际条件时，常规性手势的理解难度显著高于图标性手势。这一结果可能反映了常规性手势的任意性和文化特定性带来的额外认知负担。

多语言暴露平衡度的调节作用

关键发现是BME分数与手势类型、交际条件之间存在显著的三重交互作用。进一步分析表明，较高的多语言暴露平衡度特别有利于儿童在无语言伴随情况下对图标性手势的理解。

发展轨迹与个体差异

年龄增长对手势理解有普遍促进作用，但这种发展模式在不同手势类型间无显著差异。词汇广度、非言语智商、父母教育水平等变量对手势理解能力无显著预测作用。

研究结论强调，多语言暴露平衡度对儿童手势理解的影响具有特异性，主要体现在图标性手势的无语言伴随理解情境中。这一发现支持"交际经验视角"（COME perspective），即多语言儿童因经验更多样化的交际情境而发展出更强的非语言线索敏感性。同时，结果也与"补偿假说"（Compensation Hypothesis）一致，表明多语言儿童可能通过加强注意非语言线索来弥补偶尔的语言知识缺口。

研究的理论意义在于深化了对多语言经验与交际能力发展关系的理解，实践价值则体现在为多语言教育提供实证依据，提示均衡的多语言暴露可能促进儿童非语言交际能力的发展。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探讨多语言环境对手势理解影响的认知机制，以及这种影响在特殊儿童群体（如自闭症谱系儿童）中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