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与厌恶在东方社会中的攻击性动机与预期：基于日本样本的道德情绪社会功能理论检验

本研究通过两项日本样本实验，验证了道德情绪（愤怒与厌恶）与直接/间接攻击行为的差异化关联。结果发现，愤怒同时激发直接与间接攻击动机，而厌恶仅与间接攻击相关；情绪表达感知实验进一步表明，人们从愤怒表情推断直接攻击意图，从厌恶表情预期间接攻击。这些模式与西方样本高度一致，支持道德情绪社会功能理论（socio-functional account）的跨文化普适性，提示愤怒和厌恶在调节惩罚行为中具有进化保守的适应性功能。

　　

1. 引言

社会规范违反事件会引发愤怒、厌恶等道德情绪，并驱动惩罚行为。既往研究多在西方人群中验证愤怒与直接攻击、厌恶与间接攻击的关联，但非西方文化背景下的普适性存疑。日本作为高语境、集体主义社会，其情绪表达规范（如抑制公开愤怒）可能影响情绪-行为链接。本研究基于道德情绪的社会功能理论，通过两项研究检验日本样本中愤怒/厌恶与攻击行为的关联。

2. 研究1：情绪体验与攻击动机

研究1（N=1,231）采用12类道德违反情境（如背信、歧视），要求参与者聆听非语言发声（愤怒/厌恶嗓音）后评价情绪匹配度，并报告直接攻击（如殴打）和间接攻击（如散播谣言）动机。线性混合模型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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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怒同时关联直接攻击（β=0.32）和间接攻击动机（β=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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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厌恶仅与间接攻击动机相关（β=0.17），与直接攻击无显著关联（β=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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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方（受害者）比第三方（观察者）更易激发愤怒，但角色未调节攻击类型差异。
  结果支持愤怒驱动对抗性行为，厌恶偏向社会排斥策略，与西方研究一致。

3. 研究2：情绪感知与攻击预期

研究2（N=930）要求参与者根据他人表达的愤怒/厌恶嗓音，推断其攻击倾向。关键发现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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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怒表达引发更高直接攻击预期（M_愤怒=4.05 vs. M_厌恶=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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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厌恶与愤怒表达均引发相似水平的间接攻击预期（M≈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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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体层面分析显示，愤怒感知度正向预测直接攻击预期（β=0.23），厌恶感知度正向预测间接攻击预期（β=0.16）。
  尽管日语情绪标签区分度较低（愤怒与厌恶评分重叠），但行为推断模式仍符合社会功能理论。

4. 总讨论

两项研究共同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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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能一致性：愤怒和厌恶在日本文化中仍分别对应直接/间接攻击行为，支持情绪功能的跨文化稳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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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特异性：日本样本对厌恶表达的识别模糊性可能反映语言或规范差异（如“厌恶”道德内涵较弱），但行为关联未受显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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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法论创新：非语言发声测量规避了词汇翻译偏差和面部表情的文化依赖性，为跨文化情绪研究提供新范式。
  局限包括依赖情境假设、未直接测量文化维度，未来需扩展至更多样本和真实行为记录。

5. 结论

愤怒与厌恶在东方社会仍具区分性的社会功能：愤怒导向对抗，厌恶驱动间接惩罚。非西方文化中情绪-行为链接的保守性，暗示道德情绪可能具有进化根源的适应性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