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理领域多样性疲劳与健康公平重塑：拉美裔护理人员的挑战与对策

本研究针对护理行业中长期存在的多样性疲劳(diversity fatigue)现象，由拉美裔护理教育者与领导者深入探讨了多元化、公平性与包容性(DEI)倡议在实践中的困境。文章指出，当DEI工作流于形式化培训或依赖边缘化护士的情感劳动时，会导致职业倦怠与进展停滞。研究者提出需将DEI融入医疗机构的运营核心，通过结构性改革实现真正的文化问责。该研究为护理行业构建可持续的公平体系提供了实践方向。

　　

作为拉美裔护士、教育者和领导者，我们亲历了在护理领域推动多元化、公平性与包容性(Diversity, Equity, and Inclusion, DEI)过程中伴随的希望与疲惫。尽管护理行业公开承诺追求公平，但许多护士——特别是来自历史上被边缘化群体的个体——正感受到精力透支、情绪枯竭，或因变革缓慢而陷入失望。这种状态如今被称作"多样性疲劳"(diversity fatigue)，且真实存在。

但多样性疲劳不应成为退缩的理由，反而应视为重新审视如何实现公平的警钟，尤其在西班牙语社区和其他服务不足群体中。作为全国最受信任的专业人士，护士必须始终站在包容性护理的前沿。然而，如果DEI工作仅流于表面、碎片化或脱离受影响最严重群体的声音，这一目标将难以实现。

多样性疲劳指的是护士在面对持续DEI讨论时产生的心理耗竭，尤其当这些努力显得强制、自上而下或脱离其临床现实时。当机构反复要求边缘化护士——拉美裔、黑人、原住民和LGBTQIA+群体——承担情感劳动，却未实现实质性结构变革或责任共担时，疲劳感也会加剧。

Dobbin和Kalev强调，当DEI被简化为合规培训或一次性研讨会时，不仅难以取得实际进展，还可能引发抵触¹。在护理领域，这种抵触表现为承担代表性压力的群体出现疏离、消极抵制或职业倦怠。

对拉美裔护士而言（他们在领导层和学术界的代表比例仍然偏低），疲劳可能源于持续被要求担任"文化桥梁"或DEI形象代言人，却缺乏相应的时间支持或晋升途径。我们常被要求指导有色人种学生、参与多元化委员会、支持翻译工作，同时仍需完成临床、教学或科研任务。

根据2024年全美护理人力调查²，拉美裔注册护士仅占护理队伍的7%，而其人口占比接近20%。这种代表不足既影响工作文化，也影响患者结局。当临床人员与所服务社区具有相似文化背景时，患者可从语言一致性、文化共情和信任关系中获益³。

DEI实践需要从象征性行动转向系统性重构。这项工作长期处于边缘地位，仅局限于独立委员会、传统纪念月或年度培训。若要使护理行业真正实现公平承诺，DEI必须融入机构的运营肌理。具体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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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倾听会、与本地组织合作及社区参与式护理模式，使社区声音成为公平目标定义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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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包容性嵌入战略规划，使其成为人力发展、课程设计、患者护理和领导层继任的基础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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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可DEI情感劳动的价值，通过保障时间、公平评估指标以及在晋升和职称评定中给予认可来实现合理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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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全体护士（而非仅"多元化代表")共同承担文化谦逊、偏见识别和反种族主义倡议的领导责任。

与其重复进行强制性的PPT培训，不如将单元质量改进项目重构为包含包容性护理结局的倡议；护士领导的评估标准除财务指标和患者满意度外，还应涵盖其创建心理安全、公平工作环境的能力。应投资于助力拉美裔、黑人、原住民等 underrepresented 护士进入决策层的导师项目，这些项目须具备正式性、资源保障和明确目标。

在护理教育中，DEI应贯穿课程始终——不仅是单一的文化能力课程，更需持续融入对健康差异、交叉性和系统性偏见的反思。教师发展项目必须帮助教育者（无论背景）掌握在课堂和临床环境中培养包容性的技能。

当护士在人员配置、晋升政策、领导层构成和患者安全策略中看到DEI的实际体现（而非仅存于使命声明），疲劳感才会逐渐消退。真实性将取代表演，信任将取代怀疑，公平将从愿景转变为预期。

许多DEI倡导者正经历职业倦怠，这并非源于工作本身，而是由于支持不足、能见度低和成果缺失。Bui指出，参与公平工作的护士常面临"隐形工作负荷"，其文化劳动成果在年度评估、职称评定或领导路径中罕获认可⁴。

为缓解此现象，机构需为DEI工作提供保障时间，建设多元化领导力项目，并将文化贡献视作核心而非附加项。此外，盟友支持应从被动认可转向责任共担，从表演式声明转向积极参与。白人盟友及主流文化群体需承担更多公平劳动，包括推动对话、倡导政策变革并在遭遇阻力时坚定支持。我们不能再依赖相同个体承担工作及其代价。若公平真是护理行业的共享价值，其相关劳动必须得到分担与支持。

在当今政治环境中，"多元化、公平性与包容性"等术语已成为公共讨论的焦点，导致部分机构缩减或重构相关倡议。对致力于此的护士而言，目睹DEI被贴上分裂或党派标签可能令人沮丧。然而，这些努力背后的核心价值——尊重、公平、同情与归属感——并非政治概念，而是基本人性。

当DEI的表述引发争议时，护士可依托超越政治修辞的普世人性价值开展实践。我们不需要标签来确认每位患者都应被看见、倾听和尊严对待；不需要许可来确保同事感到安全、受尊重和被支持；更不需要立法共识来认知健康差异的真实性、不公正性及解决必要性。

在DEI受质疑的环境中，护士仍可通过以下方式推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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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焦患者体验：公平始于床边。自问：谁的需求未被满足？谁的声音在护理计划中缺失？如何调整实践以贴近患者真实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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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注公平与可及性：将倡议框架设置为质量改进、安全或患者中心护理领域，这些领域更易规避政治阻力，且自然契合DEI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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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示范包容行为：包括使用性别包容语言、尊重文化规范、检视内隐偏见，以及在排斥或伤害发生时介入干预，这些均符合专业精神与共情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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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展勇敢对话：以好奇而非评判的态度邀请对话，营造尊重空间，使不同背景的护士能探索共同目标（如改善患者结局和强化团队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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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DEI重构为优质护理本质：强调其如何提升伦理决策、整体评估和以人为本的护理——这些正是护理专业标准的核心。

最终，我们需提醒彼此：DEI非政治运动，而是道德与专业必然。它体现了成为好护士和好人的本质。当系统失效时，我们的价值信念必须挺身而出。同情不需要两党支持，正义不等待民意调查，而人性将永远在护理中占据一席之地。

这项工作是个人化的。作为一名拉美裔执业护士和学者，我深知疲劳真实存在，但更看到目标的坚定性。我曾照料对系统毫无信任的农村拉美裔男性，教导从未见过相似面貌教授的第一代大学生，并倡导降低西班牙语家庭就医障碍的政策。每一刻都提醒我们：DEI工作非短暂潮流，而是专业与道德责任。

作为一名拉美裔护理教育者和领导者，我进入那些从未回荡我们声音的空间。了解我们对该行业的历史贡献后，我更加坚定要放大我们的故事。我深知拥有一位拉美裔导师对自信心的影响。要实现代表，必先亲眼见证。反映社区的护理人力这一北极星，将继续指引我们推进健康公平、社会正义与归属感的工作。

值此西班牙传统月，我们庆祝进展，但不忘驱动DEI工作的持续不公。让我们致敬始终在社区健康、双语护理和文化韧性中发挥领导作用的拉美裔护士，并作为整体专业领域，重新承诺使公平不再是消耗，而是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