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全球脑膜炎球菌疾病控制现状、风险人群和疫苗接种：全球脑膜炎球菌倡议共识

《Journal of Infection》：Current global trends in meningococcal disease control, risk groups and vaccination: Consensus of the Global Meningococcal Initiative

本综述由全球脑膜炎球菌倡议（GMI）专家撰写，系统梳理了当前全球侵袭性脑膜炎球菌病（IMD）的流行病学新趋势（如COVID-19大流行后病例回升、Hajj株W:cc11再现）、高危人群（如老年人）疾病负担、疫苗研发最新进展（如五价疫苗MenABCWY和MenACWYX）及其应用策略（如加强针时机、针对淋球菌的交叉保护），为全球IMD防控提供了权威共识与方向指引。

　　

引言

侵袭性脑膜炎球菌病（IMD）是一种由革兰阴性菌脑膜炎奈瑟菌（Neisseria meningitidis）引起的传染性疾病，可能致命。该疾病可表现为脑膜炎和/或败血症，并可能导致神经、身体或行为方面的严重后遗症。脑膜炎奈瑟菌可分为12个血清群，其中六个（MenA, MenB, MenC, MenW, MenX, MenY）导致了绝大多数IMD病例。尽管许多国家拥有健全的监测网络和疾病控制策略，但在一些地区，IMD病例仍然报告不足或误报。全球脑膜炎球菌倡议（GMI）的成立正是为了应对疾病预防中的此类不足，通过教育和研究来提高认识。GMI成员和代表于2025年3月18日和19日召开了第五届峰会会议，会议的主要目标包括：回顾COVID-19大流行后IMD的最新流行病学趋势；评估高危人群中IMD的流行情况；重点介绍含MenACWY结合疫苗与MenX结合疫苗或MenB疫苗组合的五价脑膜炎球菌疫苗的最新研究；探讨考虑加强免疫接种时间安排的重要性。

脑膜炎球菌携带和IMD的监测：最新血清群趋势与研究

2024年Hajj克隆（cc11）的再现

ST-11 cc11与多个血清群相关，包括MenB、MenC和MenW。该克隆复合体以严重后遗症、高病死率（CFR）和非典型表现为特征。cc11持续扩展和多样化，影响多个人群。前往沙特阿拉伯王国（KSA）的朝觐（Hajj）和副朝（Umrah）是MenW cc11传播的关键因素。自1987年以来，已有多次IMD疫情在前往和离开Hajj及Umrah的人群中报告。拥挤的条件是促进传染病传播的核心风险因素。2024年初，发生了一起国际性的与Umrah相关的Hajj株亚系‘C株’病例集群，同时‘A株’引起了27例主要与旅行相关的病例。最近的这次疫情可能源于COVID-19大流行的各种影响。

COVID-19大流行和封锁限制后脑膜炎球菌流行病学的变化

之前的报告描述了COVID-19封锁措施在此期间对多国IMD发病率下降的影响。然而，大多数国家监测网络报告称，在封锁措施放松后，年度IMD病例随之增加。值得注意的是，美国在2023-2024年报告了422例MenY病例，这是自2014年以来年度病例数最高的一次。在大致相同时期，澳大利亚发生了一次不寻常的MenY疫情，导致41例泌尿生殖道/肛门直肠病例。无论COVID-19大流行如何，某些地区IMD的非典型表现一直在增加。例如，法国在2022-2023年报告的脑膜炎球菌会厌炎病例有所增加。了解变化流行病学趋势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脑膜炎球菌携带研究。一项近期评估南澳大利亚青少年大流行期间携带情况的研究发现，大流行期间鼻咽部脑膜炎球菌携带率高于大流行前。单独的分析发现，既往感染过COVID-19的人脑膜炎球菌携带率增加。

携带研究对于实施和理解疫苗接种的重要性

进行携带研究有多种原因，包括：了解高毒力菌株的威胁；支持引入脑膜炎球菌疫苗；监测抗生素耐药性的获得；以及衡量国家规划中间接影响。了解非洲脑膜炎带的携带动态对于脑膜炎球菌结合疫苗的实施和持续评估至关重要。携带研究也为多价脑膜炎球菌疫苗接种规划提供的群体（间接）保护提供了证据。多糖结合疫苗已被发现可通过阻止携带获得来阻断脑膜炎球菌的持续传播，从而提供群体保护。在英国实施MenACWY规划后的大型分析显示，MenC、MenW和MenY的合并携带率显著下降。在荷兰，MenACWY疫苗实施四年后监测发现疫苗型携带率降低，非疫苗型MenE流行率增加，表明疫苗实施影响了携带。在评估脑膜炎球菌疫苗在实践中可能提供的直接和间接保护时，携带研究非常重要。

疫苗研发

评估MenB疫苗的菌株覆盖率

上述4CMenB疫苗以及Trumenba常被用于应对MenB疫情和常规规划。因此，菌株表征对于告知疫苗选择至关重要。这种选择通过使用表型交叉反应性和/或表达数据来确定。对于4CMenB，MATS分析法结合了PorA的常规基因分型和专门的夹心ELISA方法。只要一个抗原被覆盖，该菌株即被认为对Bexsero敏感。在考虑Trumenba的菌株覆盖率时，MEASURE分析法使用单克隆抗体客观量化固定脑膜炎球菌细胞上fHbp的表面表达。表面表达量与血清杀菌活性（SBA）正相关。

使用外膜囊泡（OMV）疫苗

最近的观察性数据表明，MenB OMV疫苗（4CMenB）可能也对另一种奈瑟菌——淋病奈瑟菌（Neisseria gonorrhoeae）的感染提供一定的保护，这源于它们遗传上的相关性。多项观察性研究报告了4CMenB针对淋病的疫苗有效性（VE），范围在33%至46%之间。一项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估计，在病例对照研究中，脑膜炎球菌疫苗可使淋病显著减少34%，在观察性队列研究中，4CMenB可使淋病显著减少33%。除了VE，模型研究也评估了4CMenB针对淋病的成本效益。

MenABCWY疫苗的进展

目前有两种五价疫苗在美国及其他国家获批用于预防MenA、B、C、W和Y。PENBRAYA^TM 建议用于10至25岁人群，分两剂接种，间隔6个月。PENMENVY^TM 近期也在相同时间表下获批用于相同年龄组。美国疾控中心（CDC）的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ACIP）在2024年10月讨论了包括PENMENVY^TM在内的疫苗进展。委员会建议，任何推荐应协调一致以适应PENBRAYA^TM和PENMENVY^TM，除非有疫苗特定的原因不这样做。讨论的另一项政策变化是可能取消11岁时的四价脑膜炎球菌ACWY结合疫苗剂量，改为在15岁时接种。

MenACWYX疫苗的进展

五价疫苗的开发也是为了应对其他地区，特别是撒哈拉以南非洲的迫切需求。NmCV-5疫苗和EuNmCV-5疫苗候选物均能预防MenA、C、W、Y和X血清群。已在西非进行了多项研究以评估NmCV-5的免疫原性和有效性。一项试验评估了单剂NmCV-5与已许可的MenACWY-TT疫苗相比的结果，该研究达到了其主要终点。世界卫生组织（WHO）目前推荐NmCV-5疫苗用于9至18个月的婴幼儿，采用单剂程序。然而，临床试验尚未确定加强剂量的需求。NmCV-5目前已在多个非洲国家获得许可，并于2024年在尼日利亚的大型疫情应对中部署。EuNmCV-5疫苗候选物目前正在开发中，关键试验正在冈比亚和马里进行。关于MenACWYX结合疫苗在非洲免疫持久性的额外数据对于告知有关理想剂次和接种时间的持续讨论至关重要。

评估高危人群脑膜炎球菌加强疫苗接种的时机

疫苗接种时机对于制定免疫规划至关重要，特别是对于那些被认为具有较高脑膜炎球菌感染风险的人群。目前针对这些高危群体的国家和国际加强疫苗接种指南各不相同。ACIP建议高危人群在完成初级MenACWY系列接种后，如果IMD风险持续存在，应每五年加强一次。然而，欧洲指南对常规加强接种持更为谨慎的态度。这种指南的差异性强调需要标准化、基于证据的加强接种时间表，以提高这些高危群体的清晰度、依从性和保护效果。

高危人群中的脑膜炎球菌疾病

老年人

尽管IMD病例见于所有年龄组，但与老年人感染相关的后遗症更为多样和频繁，年龄是IMD的一个特定风险因素。IMD集群在养老院也有报告。老年患者的IMD病死率（CFR）也是最高的。基于2023年法国的数据，≥80岁人群的CFR最高（29%），而整个队列的CFR为11%。血清群W患者的死亡率尤其高。在考虑疫苗接种状况时，许多老年人仍未接种疫苗。

倡导和脑膜炎慈善机构的作用

患者倡导和疾病意识活动继续在将脑膜炎确立为关键卫生优先事项方面发挥核心作用。位于英国的脑膜炎研究基金会（MRF）为研究、政策制定和脑膜炎意识倡导筹集资金。该国际健康慈善机构与WHO合作，帮助制定了《2030年战胜脑膜炎全球路线图》。MRF通过其脑膜炎组织联合会（CoMO）网络，在每年的10月5日世界脑膜炎日领导全球提高意识的活动。为了支持2024年的活动，MRF通过世界脑膜炎日倡导基金投资了全球倡导项目。世界脑膜炎日工具包是成员获取四种不同语言免费资源的另一个机会。

结论

MenB仍然是一个流行的血清群，近年来经常发生聚集性疫情，导致多个国家引入了4CMenB疫苗。然而，MenB免疫接种可能对人群产生更广泛的影响，而不仅仅是降低MenB-IMD的发病率。其潜在的保护作用可能有助于在医疗保健系统中避免病例和节省财务资源。考虑到IMD对高危人群，特别是老年人的影响，其对医疗保健系统的负担也很高。提高疫苗接种率，包括在非洲脑膜炎带加速采用MenACWYX结合疫苗，以及优化许多国家免疫规划的结构和时间，是公共卫生机构和政府机构的关键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