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确认手术研究格局的演变：基于2010-2022年PubMed文献的多学科贡献分析

《JSAMS Plus》：Evaluating the current research landscape in gender-affirming surgery

本研究针对性别确认手术(GAS)研究领域多学科合作现状不明的问题，系统分析了2010-2022年间PubMed收录的764篇GAS研究文章。结果显示GAS研究数量12年间增长86倍，整形外科医生贡献了51%的出版物并在除metaoidioplasty外的所有GAS类型研究中领先，90%的研究未获资助，揭示了整形外科在推动GAS研究发展中的主导作用。

　　

在当今社会，随着对性别多样性认知的不断深入和包容性政策的推进，性别确认手术（Gender-Affirming Surgery, GAS）作为缓解性别不安（Gender Dysphoria）的重要治疗手段，其需求呈现出爆炸式增长。据估计，美国有超过130万成年人认同为跨性别或性别多元群体。特别是自2010年《平价医疗法案》（Affordable Care Act, ACA）实施以来，法律保障了性别确认护理的保险报销，使得接受GAS的人数急剧增加。数据显示，从2010年到2018年，GAS手术量实现了惊人的152倍增长。

GAS是一个典型的多学科交叉领域，涉及整形外科、泌尿外科、妇产科、耳鼻喉科（ENT）以及口腔颌面外科（OMFS）等多个专业。在美国，约79.5%的性别确认外科医生是整形外科医生。尽管临床实践强调多学科协作对于获得良好预后至关重要，但学术界对于已发表的研究是否真实反映了这种多学科合作的特性却知之甚少。例如，哪些专业在GAS研究中最为活跃？不同类型GAS（如面部女性化手术FFS、阴道成形术、阴茎成形术等）的研究关注度有何差异？GAS研究的整体趋势如何？为了回答这些问题，由Siyou Song, Zuivanna Rivas, Daniel Soroudi, Nina Mehta, Matthew F. McLaughlin, Alexis K. Gursky, Jasmin Wilson, Kiet T. Phong, Esther A. Kim组成的研究团队，来自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外科系整形与重建外科分部，进行了一项横断面研究，系统评估了2010年至2022年间GAS的研究格局。相关研究成果发表在《JSAMS Plus》上。

为了系统描绘GAS的研究现状，研究人员采用了文献计量学的方法。他们从PubMed数据库检索了2010年3月（ACA实施之年）至2022年间发表的所有GAS研究文章。检索关键词涵盖了六种主要的GAS类型：面部女性化手术（Facial Feminization Surgery, FFS）、性别确认乳房 augmentation（隆胸）、性别确认乳房切除术（mastectomy）、metaoidioplasty（阴蒂释放增大成形术）、phalloplasty（阴茎成形术）和vaginoplasty（阴道成形术）。经过筛选，最终纳入了764篇文章进行分析。对于每篇文章，研究人员记录了其资深作者的专业、研究的GAS类型、出版年份、期刊名称和资金来源。数据分析采用了卡方检验、Mann-Kendall趋势检验以及线性回归模型等统计方法，以评估不同类别文章比例的差异、出版物随时间的趋势以及各GAS类型和专业的增长斜率。

结果

GAS出版物类型分布

在分析的764篇文章中，发表数量最多的是关于多种GAS类型的研究（23%）、FFS（20.9%）和vaginoplasty（20.6%），而关于metaoidioplasty的研究最少，仅占2.88%，差异具有高度统计学意义（p<0.01）。这表明研究关注度在不同GAS类型间存在显著不均衡。

GAS出版物时间趋势

从2010年到2022年，GAS相关文章的年度发表数量呈现出惊人的86倍增长（p<0.01）。对每种GAS类型进行分析发现，除性别确认乳房augmentation外（p=0.06），所有其他GAS类型的年度出版物数量均显著增加（p<0.05）。其中，phalloplasty和性别确认mastectomy的出版物增长最为迅猛（线性模型斜率均为0.17）。

研究资金来源

高达90%的GAS研究文章没有获得任何资助（p<0.01）。这一趋势在不同GAS类型中基本一致，但值得注意的是，有25%的metaoidioplasty研究文章（共5篇）获得了政府资助（p<0.01），这提示该特定领域可能获得了相对较多的公共资源支持。

资深作者专业分析

按资深作者专业分析，整形外科医生产出的GAS出版物最多，占总数的51%，而OMFS医生的产出最少（p<0.01）。在12年的研究期间，除OMFS和OBGYN外，所有其他专业的GAS出版物数量均呈现显著增长（p<0.01）。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整形外科医生的出版物增长幅度是所有外科专业中最大的（线性模型斜率=0.18, p<0.01）。进一步分析各专业关注的GAS类型发现，整形外科医生在除metaoidioplasty外的所有GAS类型研究中都发表了最多的文章。而metaoidioplasty的研究则主要由泌尿外科医生主导，其贡献占比高达81.8%。整形外科医生的研究重点主要集中在性别确认mastectomy（23.5%）、FFS（22.2%）和多种GAS类型（17.6%）上。

期刊影响力

75%的GAS文章发表在影响因子介于1到10之间的期刊上。按GAS类型分析，不同手术类型文章发表的期刊影响因子分布也存在显著差异（p<0.01），例如FFS文章与其他几种类型文章在期刊影响因子上存在差异。

讨论与结论

本研究首次系统评估了按外科专业和GAS类型划分的研究格局。研究结果清晰地表明，自ACA通过以来，GAS研究出现了显著增长，这与手术量的上升和保险覆盖范围的扩大趋势相符。整形外科医生不仅是GAS研究最主要的贡献者（占出版物的一半以上），而且其出版物增长速度也领先于其他专业。这一发现与整形外科医生在美国性别确认外科医生中占主导地位（79.5%）的现状是一致的。整形外科在乳房手术、显微外科技术（如phalloplasty中的游离皮瓣重建）以及面部骨骼轮廓重塑（如FFS）等方面的专业训练和技能，使其自然成为许多GAS技术的核心研究和实践者。

研究也揭示了领域内的一些不平衡，例如metaoidioplasty研究相对较少，以及绝大多数研究缺乏资金支持，这可能会影响研究的深度和广度。此外，性别确认乳房augmentation研究未呈现显著增长趋势，可能源于其技术与顺性别女性隆胸术有较多重叠，相对成熟，因此创新研究的需求或动力不如其他更具挑战性的GAS类型。

该研究的局限性包括仅记录了资深作者的专业，未能完全反映文章内部可能存在的多学科合作；仅使用PubMed数据库进行检索，可能遗漏部分文献；以及仅纳入英文文章，限制了结论的全球普适性。

尽管整形外科目前主导着GAS研究，但随着该领域的持续扩展和患者需求的日益多样化，未来需要更多来自泌尿外科、妇产科、ENT等专业的研究投入。加强手术室和科研中的多学科协作，将是进一步优化患者预后、改进手术技术、最终提升跨性别者生活质量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