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发性硬化症背景下健康相关生命质量、社会关怀与福祉偏好测量工具响应度比较研究

《Value in Health》：Comparative Responsiveness of Preference-Based Health-Related Quality of Life, Social Care and Wellbeing Measures in the Context of Multiple Sclerosis

本研究针对多发性硬化症(MS)领域缺乏社会关怀与福祉测量工具响应度证据的问题，通过UK MS Register队列采集ICECAP-A、ASCOT、EQ-5D-3L和MSIS-8D数据，发现标准化评分下MSIS-8D响应度最优，而EQ-5D-3L的绝对效用值表现存在尺度假象，为MS干预措施成本效果评价提供了关键方法学依据。

　　

在多发性硬化症(Multiple Sclerosis, MS)的治疗与管理过程中，准确评估患者的健康相关生命质量(Health-Related Quality of Life, HRQoL)、社会关怀需求以及整体福祉水平至关重要。这不仅关系到临床治疗决策，也是卫生经济学评价中衡量干预措施成本效果的关键依据。目前，国际上广泛使用基于偏好的测量工具(Preference-Based Measures, PBMs)来进行此类评估，例如专注于健康状态的EQ-5D-3L，以及更广泛关注能力和社会关怀结果的ICECAP-A (ICEpop CAPability measure for Adults)和ASCOT (Adult Social Care Outcomes Toolkit)。然而，在MS这一特定疾病背景下，这些工具是否能够灵敏地捕捉到患者状态随时间或干预措施而发生的变化——即工具的“响应度”(Responsiveness)——尚缺乏充分的证据。不同PBM工具的设计理念、维度构成和评分体系存在差异，可能导致其在MS患者群体中的表现不同。如果选择的测量工具响应度不足，可能会低估干预措施的真实效果，进而影响资源分配的决策。因此，系统比较这些PBM工具在MS背景下的响应度，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由Elizabeth Goodwin、Amy Heather、Nia Morrish、Jenny Freeman、Kate Boddy、Sarah Thomas、Jeremy Chataway、Rod Middleton和Annie Hawton组成的研究团队，开展了一项旨在为MS背景下社会关怀、福祉PBM工具与健康相关生命质量PBM工具的响应度提供证据的研究。该研究团队主要来自英国埃克塞特大学医学院(University of Exeter Medical School)。研究成果发表在《Value in Health》期刊上。

研究人员利用英国多发性硬化症登记系统(UK MS Register)这一大型队列资源，在2019年9月、2020年3月和2020年9月三个时间点，通过在线方式收集了参与者填写的ICECAP-A和ASCOT问卷数据。这些数据随后与同一队列中已有的EQ-5D-3L、多发性硬化症影响量表-八维版(MS Impact Scale–Eight Dimensions, MSIS-8D)的效用值数据，以及多发性硬化症行走量表-12(MS Walking Scale-12, MSWS-12)、医院焦虑抑郁量表(Hospit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 Scale, HADS)和疲劳严重程度量表(Fatigue Severity Scale, FSS)的评分数据进行了链接。研究最终纳入了1,742名MS患者的有效数据进行统计分析。为了评估响应度，研究人员设定了以MSWS-12、HADS和FSS在不同时间点间的最小重要差异(Minimal Important Differences)作为外部锚定标准，并综合运用了平均变化分数、t检验、标准化效应大小(Standardised Effect Sizes)、标准化反应均值(Standardised Response Means)以及多变量回归分析等多种统计方法。

研究结果通过不同的分析角度揭示了各PBM工具响应度的特点。

结果

数据分析显示，当使用标准化后的数值进行比较时，MSIS-8D表现出最高的响应度，而EQ-5D-3L的响应度最低。这一结果表明，在消除了原始量表单位差异的影响后，专门针对MS疾病特点开发的MSIS-8D能够最灵敏地反映患者状态的变化。然而，当使用基于各自量表的绝对效用值进行分析时，情况发生了变化。此时，EQ-5D-3L的表现与MSIS-8D相似，并且优于ICECAP-A和ASCOT。研究人员指出，这种差异很可能是因为EQ-5D-3L的效用值 tariff（价值体系）本身具有较宽的范围（从小于0的负值到1的健康完美状态），这种宽范围使得其绝对数值的变化看起来更为明显，这可能是一种“尺度假象”(artefact of the wide-ranging scale)，而非其真实灵敏度更高。为了更全面地评估响应度，研究还进行了标准化的回归分析。该分析结果指示，MSIS-8D的响应度依然最高，其次是ASCOT，然后是ICECAP-A，EQ-5D-3L的响应度排在最后。这进一步支持了在标准化比较下，非健康维度或疾病特异性工具可能更具优势的结论。

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的主要结论是，在多发性硬化症的背景下，当使用标准化分数进行比较时，ICECAP-A、ASCOT和MSIS-8D这些关注更广泛福祉或疾病特定影响的测量工具，其响应度均高于通用的健康相关生命质量测量工具EQ-5D-3L。EQ-5D-3L在使用绝对效用值时显示出的较高响应度，很可能源于其评分量程较宽的特性，这是一种方法学上的假象。

这一发现具有重要的方法论意义和决策参考价值。它明确提示，在选择用于评估MS干预措施效果的PBM工具时，需要谨慎考虑工具本身的计量特性，特别是其价值量程的宽度。如果一个测量工具的最大潜在值域范围很宽，即使其真实灵敏度不高，也可能因为绝对变化值较大而被误认为响应度良好。这种误判可能会直接影响成本效果分析(Cost-Effectiveness Analysis, CEA)的结果，进而导致关于干预措施是否“物有所值”的判断出现偏差。例如，一个本身响应度不高的工具（如EQ-5D-3L在标准化比较下）可能会低估干预带来的质量调整生命年(Quality-Adjusted Life Years, QALYs)增益，从而使成本效果比显得不那么有利；反之，若受尺度假象影响高估了变化，则可能使干预显得更划算。

因此，本研究强调，在MS乃至其他慢性病的卫生经济评价研究中，研究者应当意识到不同PBM工具响应度的差异及其潜在原因。在可能的情况下，应考虑使用标准化方法进行比较，或优先选择经过验证在该疾病背景下响应度更高的工具（如本研究表明的MSIS-8D或ASCOT），以确保能够准确捕捉干预措施为患者带来的真实收益，从而为医疗卫生资源的合理配置提供更科学、更可靠的证据基础。这项研究为未来MS领域的效果研究和经济学评价提供了关键的方法学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