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韧性量表异质性：标准化韧性框架下统一构念的系统综述与构建

本综述系统回顾了2013-2024年间发表的24个韧性量表，发现其心理测量学质量参差不齐（仅11个量表达到总分三分之二以上）。研究通过概念分析提出了韧性因子框架（Resilience Factor Framework），整合了6个心理属性因子（承诺、挑战、控制、自我效能、乐观、积极自我形象）、3个过程因子（预期、反应性、适应性）和1个结果因子（积极结果），从而定义了统一的韧性构念。该框架为整合不同测量工具、促进韧性研究和临床应用的一致性提供了全面结构。

　　

摘要

韧性研究长期以来因定义、操作化和评估的不一致而受到阻碍。本研究旨在通过系统回顾2013年至2024年间发表的韧性测量工具（即韧性量表），并在标准化的韧性因子框架内开发一个统一的构念。研究识别了24个量表并评估了其心理测量学质量。总体质量好坏参半：24个量表中只有11个达到了可能总分的三分之二以上。效标效度（Criterion Validity）和内容效度（Content Validity）表现最佳（分别有21个和19个量表达到最高分），而稳定性（Stability）最弱，只有四个量表有任何得分。对量表项目的概念分析得出了一个韧性因子框架（Resilience Factor Framework），该框架包含六个心理属性因子（承诺-commitment、挑战-challenge、控制-control、自我效能-self-efficacy、乐观-optimism、积极自我形象-positive self-image）、三个过程因子（预期-anticipation、反应性-reactivity、适应性-adaptability）和一个结果因子（积极结果-positive outcome）。通过整合这些因子，定义了一个统一的韧性构念。该框架提供了一个全面的结构，整合了不同的工具，促进了韧性研究和临床应用的一致性。

引言

韧性在科学文献中存在多种概念化方式，尽管对其精确定义尚未达成共识，但通常包含“应对”“逆境”并导致某种“积极结果”的核心要素。然而，“逆境”的精确性质、“积极结果”的定义以及“有效应对”逆境的表征在当前文献中存在多样化的解释。这导致了韧性构念定义的繁多，突显了文献中的第一个空白：缺乏标准化的韧性概念化，这将有助于提高研究和实践的清晰度和一致性。

韧性构念定义的多样性直接导致了大量韧性量表的涌现，每个量表都是为了测量特定定义的韧性构念而开发的。自Pangallo等人（2015年）对2013年以前发表的研究进行最后一次系统综述以来，已有许多新的韧性量表被开发出来。这揭示了文献中的第二个空白：需要对韧性量表进行更新的综述。

与韧性构念的定义挑战类似，现有的韧性量表在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CFA）时也表现出多样的因子结构。这种异质性被认为是韧性研究和实践的一个主要限制，因为它显著损害了研究结果的可比性，并对客观测量提出了挑战。因此，文献中的第三个空白是缺乏一个全面、标准化的韧性因子集合，该集合一方面应纳入韧性评估，另一方面应整合现有量表的相关因子。这样的标准化韧性因子集合将为开发黄金标准的韧性测量工具奠定基础。

本研究旨在填补文献中的空白，首先对2013年1月至2024年6月期间开发的韧性量表进行系统综述，从而解决第二个空白。随后，提出一个韧性因子框架，定义一个统一的心理学韧性构念，从而解决第一和第三个空白。

材料与方法

韧性量表的系统综述：筛选过程

系统综述的目的是识别和描述2013年至2024年间发布的、适用于普通（即非临床）成年人群且不限于特定背景（如工作场所或自然灾害）的韧性量表。筛选过程遵循严格的纳入和排除标准，最终从PsycInfo、PsycTests和PubPsych数据库中筛选出24个韧性量表纳入分析。

所综述量表的心理测量学质量评估

对纳入的24个韧性量表进行了心理测量学质量评估。评估维度包括信度（Reliability）、稳定性（Stability）、可复制性（Replicability）、效标效度（Criterion Validity）和构念效度（Construct Validity）。评估采用了文献中广泛认可的标准。

构建和实证验证韧性因子框架

接下来，通过识别综合韧性模型中心理属性、过程和结果的相关因子，构建了韧性因子框架。该框架内所有因子的组合产生了一个因子定义的心理学韧性构念，称为统一韧性（unified resilience）。研究假设这一构念足够广泛，能够涵盖任何现有韧性量表所测量的所有心理学韧性构念。并通过验证每个综述量表的每个心理学项目和心理因子是否都能被韧性因子框架的因子组合所涵盖来检验这一假设。评估过程由多名评分者独立完成，并计算了评分者间一致性。

结果

所综述量表的特征和心理测量学质量

系统文献检索最终确定了24个纳入系统综述的韧性量表。分析显示，大多数量表的开发具有除创建高质量韧性测量工具之外的特定动机。总体质量结果好坏参半。24个量表中有11个达到了可能总分的三分之二以上。效标效度质量最高，除三个量表外均获得最高分。内容效度次之，有19个量表获得最高分。稳定性质量最差，只有四个量表获得任何分数。

韧性因子框架

韧性因子框架是通过应用综合韧性模型，从文献中识别出适合心理属性、过程和结果的因子而定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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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描述心理属性的因子：包括六个因子：乐观（Optimism）、积极自我形象（Positive Self-Image）、控制（Control）、自我效能（Self-Efficacy）、承诺（Commitment）和挑战（Challe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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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描述过程的因子：包括三个主要因子：预期（Anticipation）、反应性（Reactivity）和适应性（Adaptability）。其中，适应性进一步细分为六个子因子：灵活性（Flexibility）、问题解决（Problem Solving）、情绪调节（Emotional Regulation）、社交能力（Social Capabilities）、人生观（Outlook）和认知重构（Cognitive Restructu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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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描述积极结果的因子：由一个因子表示，即积极结果（Positive Outcome）。

最终，韧性因子框架包含10个主要韧性因子，适应性因子下含6个子因子。

韧性因子框架的验证

通过评估韧性因子框架是否涵盖了所综述韧性量表中的所有心理学项目和因子，验证了其普适性。对24个量表的474个项目和102个量表因子进行分析后证实，所有心理学项目和因子均能被韧性因子框架的因子组合所涵盖。评分者间就项目和因子是否被涵盖达成了完全一致，就涵盖项目所需的具体框架因子组合达成了83.3%的完全一致。

讨论

所综述量表及其心理测量学质量

自Pangallo等人（2015年）的综述以来，已发表了24个针对普通成年人群的新韧性量表，反映了韧性研究兴趣的增长。这些量表共包含102个量表因子，其中至少有50个是不同的。这种增加的异质性给研究和实践结果的比较带来了挑战。尚未出现“黄金标准”的韧性量表。韧性量表的心理测量学质量较早期版本有所改善，但总体质量得分随时间推移并未呈现显著上升趋势，表明该领域仍需进一步改进。

韧性因子框架

所提出的韧性因子框架涵盖了系统综述中发现的所有韧性量表中的心理学因子。因此，该框架在概念上和实证上都得到了支持。最初，在构建综合韧性模型时建立了强大的理论和概念基础。随后，通过检验所提出的韧性因子框架的普适性假说提供了实证支持。

韧性因子框架的普适性意味着框架内所有因子的组合形成了一个统一的韧性概念。这一新韧性构念反映了运用六个心理属性和三个过程因子处理逆境，最终达成框架中单一结果因子所描述的积极结果的能力。由于该框架涵盖了综述中发现的所有心理学韧性因子，所有被综述的量表都测量了这一统一韧性的某个方面。

除了统一心理学韧性概念外，韧性因子框架还提供了一个因子模型来操作化其测量——从而产生一个统一的韧性量表。这种方法还产生了韧性因子框架中每个因子的子量表，这些子量表可以组合起来测量不同的韧性概念化。例如，可以通过分组代表特质相关因子的子量表来评估特质韧性。

超越其对韧性测量的影响，韧性因子框架对于设计培训和干预措施具有实际意义。

局限性

未来研究应考虑一些局限性。韧性因子框架中因子的选择并非绝对。例如，可以选择其他的适应性策略分类或个人属性因子分类。此外，由于韧性因子框架仅从英语测量工具发展而来，其跨文化效度仍有待建立。本研究的另一个局限是它只涉及非临床成年人群的心理学韧性构念。

未来展望

最直接的下一步是开发一个使用韧性因子框架因子来测量统一韧性的量表。一旦开发出这样的测量工具，后续努力可集中于改进该量表以提高其测试质量特性，直至达到“黄金标准”。这样的量表随后可用于通过选择与相关因子对应的项目来一致地测量韧性的特定方面。

结论

本研究综述了2013年至2024年的韧性量表，构建了一个包含10个特定因子的韧性因子框架。这些因子针对较旧的量表和韧性培训项目进行了验证，旨在标准化韧性的概念化。该框架可作为“黄金标准”韧性量表的基础，增强研究和实践中韧性测量的一致性和可比性。随着韧性研究兴趣的增长，测量工具的多样性也在增加。本研究通过引入一个标准化框架来解决这个问题，以减轻变异性，推动研究和实践中的理解和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