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神经精神分析元综述：聚焦神经解剖学的脑机制研究

《Neuropsychoanalysis》：The neuropsychoanalysis of dreams: a meta-review focusing on neuroanatomy

本综述首次从神经精神分析视角系统整合fMRI研究证据，通过对比激活-合成模型（ASM）与精神分析释梦理论，揭示梦境产生过程中边缘系统（杏仁核、海马）与前额叶皮层（PFC）的关键作用。文章基于PRISMA指南筛选22篇综述，构建原创分类体系论证梦境神经机制更支持弗洛伊德理论，为精神分析疗法提供神经科学依据，推动神经精神分析领域跨学科整合。

　　

梦境神经精神分析元综述：聚焦神经解剖学的脑机制研究

ABSTRACT

长期以来，梦境被视为随机神秘产物，精神分析释梦理论常因缺乏证据备受质疑。随着神经科学技术发展，越来越多证据表明梦境存在生理基础。本文通过对比激活-合成模型（ASM）与精神分析视角，系统回顾22篇综述文章（遵循PRISMA指南），发现梦境神经机制更支持精神分析模型：边缘系统与前额叶皮层激活增强，印证梦境情绪与记忆处理功能。尽管结果倾向精神分析模型，部分发现仍为修订ASM提供线索，推动神经精神分析研究拓展。

Introduction

梦境研究在心理学与神经科学领域持续受到关注。过去梦境常被视作任意建构，精神分析解释因缺乏实证遭致批评。然而神经精神分析与神经科学发现梦境具有可识别生理特征：EEG研究显示做梦阶段内侧额叶回、颞中回与前扣带皮层活动增强；fMRI研究表明自我反射相关脑区（如楔前叶）在清醒梦中激活改变。尽管存在多种神经生物学研究路径，学者普遍承认需更深入探索。本文旨在系统对比精神分析与神经科学理论，整合梦境脑机制研究现状。

精神障碍脑区研究是现代神经科学重要组成部分。梦境在不同精神疾病中表现各异，尤其受睡眠-觉醒节律改变影响（如抑郁症）。尽管梦境长期受神经科学关注，研究设计与结果差异导致功能与神经基础认知不统一。弗洛伊德曾尝试整合神经科学与精神分析，但当时缺乏可靠技术。20世纪末神经精神分析发展为心理生理整合研究提供新机遇。

REM睡眠与梦境

1953年快速眼动睡眠（REM）的发现彻底改变人类睡眠认知。EEG显示REM期脑活动与清醒状态相似，约80-90%受试者在此阶段报告做梦，非REM期仅约10%。但REM睡眠并非做梦必要条件：脑桥损伤患者虽丧失REM睡眠，多数仍能报告梦境。因此梦境与REM睡眠应视为独立现象，尽管REM期对梦境生成具有促进作用。

激活-合成模型（ASM）

Hobson与McCarley提出的ASM模型长期主导梦境神经科学研究。该模型强调心身同构，认为生理与心理过程基于相同神经生理激活。例如梦中视觉影像与REM期视觉感知系统激活相关，这些激活源自脑桥并投射至大脑皮层。根据该理论，梦境不包含需解读的信息或象征，而是睡眠期间脑生理活动的直接结果。但该模型被批评过度简化神经激活模式，忽视梦境内容与个人经历的联系。

精神分析梦境模型

弗洛伊德《梦的解析》开创精神分析释梦研究，区分显梦与隐梦内容。他认为梦境通过扭曲象征形式表达被压抑欲望，绕过意识审查。在抑郁症中，梦境可揭示情绪困扰内核；神经症患者梦境呈现结构化叙事，而边缘型患者梦境常呈碎片化噩梦。当代精神分析强调梦境促进心理整合与适应功能，帮助处理情绪冲突。拉康理论则突出欲望与视觉表征的作用。

模型对比

ASM将梦境视为脑干神经活动经皮层合成的产物，而精神分析模型强调潜意识经运动系统阻断后向感知区的回归路径。顶颞枕交界区负责抽象思维转换，前额叶皮层（PFC）因与边缘系统连接及情绪调节功能成为梦境处理核心脑区。

整合视角与研究问题

尽管存在差异，神经科学与精神分析模型均承认潜意识过程对梦境体验的塑造作用。本文通过fMRI数据元综述（非原始数据重复，而是对特定主题综述的综合评述）对比两种视角，聚焦梦境功能脑激活模式。

Methods

文献检索于2023年11月至2024年1月遵循PRISMA指南进行，使用梦境与fMRI关键词筛选数据库。最终纳入22篇符合标准的综述文章。独创分类系统基于维度标尺（一端对应精神分析模型，另一端对应ASM模型）实现透明化结果报告。采用修订版偏倚风险评估清单（含预注册、作者独立性等指标），项目在OSF平台预注册。

Results

模型分类

13篇文章支持精神分析模型，4篇显示与弗洛伊德理论高度重叠（报告其提及的三个脑区中至少两个激活），9篇倾向弗洛伊德模型（报告一个相关脑区激活）。无文章完全符合ASM模型，5篇显示与两种模型均有重叠，4篇无模型重叠。尽管倾向精神分析视角，无文章报告完全一致的激活模式。

患者与健康人群梦境比较

仅一篇研究同时包含健康者与精神病患者梦境数据，指出精神病患者一般脑激活模式与健康者梦境状态相似。因文献缺乏，无法进行系统对比。

梦境相关脑区

边缘系统：多个综述强调边缘系统（特别是杏仁核与海马）在梦境生成中的作用。杏仁核参与情绪处理（尤其是恐惧），与梦境高度情绪化特征相符；海马作为信息中间存储站，在记忆提取与编码中关键，与梦境回忆密切相关。

前额叶皮层（PFC）：该区域参与认知控制，但文献结果不一致。部分研究报告内侧前额叶皮层（MPFC）在REM期激活增强，腹内侧前额叶皮层（VMPFC）与边缘系统连接促进情绪整合；另一些研究强调背外侧前额叶皮层（DLPFC）失活可能导致逻辑思维丧失。

顶颞枕交界区：仅一篇综述提及该区域（索姆斯强调其抽象思维转换功能），病变会导致完全失梦，但健康受试者研究中较少专门关注。

感觉与运动皮层：少数综述报告感觉运动皮层激活（如ASM修订版中提及），可能解释梦中的运动意象与幻觉。

脑干：四篇综述报告脑干（如桥脑被盖）在常规梦境中激活，但未成为主流发现。

噩梦与脑

噩梦呈现生动威胁场景，其神经激活模式与常规梦境相似（边缘系统与脑干参与），但激活强度差异尚不明确。

清醒梦与脑

清醒梦（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研究较少，显示前额叶区域激活增强，但与常规梦境差异仍需探索。

Discussion

本文首次通过fMRI数据元综述探讨梦境神经关联。结果强化精神分析视角的神经科学基础：杏仁核与边缘系统激活印证弗洛伊德理论的情绪处理机制，海马参与印证记忆整合功能。前额叶皮层活动模式可能对应梦中逻辑思维变化，运动皮层失活可能对应弗洛伊德所述运动端抑制机制。

心理治疗与神经精神分析启示

梦境作为情绪与记忆相关激活的产物，超越随机神经活动，与日间经验紧密关联。治疗中梦境可提供患者心理体验的重要线索，尤其对于伴睡眠障碍的精神疾病。理解梦境作为心理创造性表达，可促进治疗中心理灵活性发展。

互联性——梦境网络证据？

梦境可能源于多脑区动态交互，边缘系统为核心枢纽。杏仁核广泛连接皮层，通过神经递质系统整合情绪冲动与记忆。未来研究需聚焦功能连接技术探索潜在梦境网络。

纳入文献评估

偏倚评估显示无文章在"研究问题明确性"与"实践建议"方面存在偏倚，但仅一篇提及预注册与PRISMA指南，三篇涉及独立评审员参与。多数文章精确报告脑区激活，但三篇基于单一原始文献，八篇仅引用两个来源，存在小样本偏倚风险。仅一篇文章作者（Hobson）因隶属ASM学派可能产生结果偏倚。

Limitations

模型分类系统存在主观性；精神分析理论仅基于弗洛伊德视角，未涵盖荣格等后续发展；fMRI实验室环境可能影响梦境报告；无文章显示完全符合精神分析模型而无其他脑区激活；患者对照研究缺乏。

未来研究议程

需纳入其他理论模型（如荣格补偿假说），结合EEG-fMRI技术探索回归过程，关注神经化学过程与默认网络作用。可拓展其他精神分析理论的神经关联研究，推动神经精神分析学科发展。

Conclusion

本文首次通过神经精神分析元综述对比梦境脑激活模式，结果倾向支持精神分析视角，为心理治疗整合梦境提供神经科学依据，促进跨学科研究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