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服避孕药转换期及其雄激素活性对情绪识别能力影响的前瞻性研究

《HPB》：Emotion recognition largely unaffected by combined oral contraceptive transitions or their androgenicity

本研究针对口服避孕药(OC)使用与情绪识别能力关联的争议，通过重复测量设计探讨OC启用/停用及制剂雄激素性对基本情绪识别的影响。结果发现OC转换未引起情绪识别显著变化，但月经期女性及OC停用者对中性表情识别准确性降低。研究强调了纵向数据在澄清OC与情感处理关联中的重要性，为女性避孕选择提供科学参考。

　　

口服避孕药作为全球最常用的避孕方式之一，其含有的合成类固醇激素不仅调节生殖功能，还可能影响大脑的社会情感处理过程。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发现口服避孕药的使用与情绪变化、社会认知能力改变存在关联，尤其是对面部情绪识别的潜在影响引发学界关注。然而，现有研究结论并不一致——有些报道称口服避孕药使用者对负面情绪的识别能力下降，有些则未发现显著差异。这种不一致可能源于研究方法的局限性，如横断面设计难以确定因果关系，小样本量导致统计效力不足，以及忽视了口服药制剂中孕激素的雄激素活性差异等重要因素。

为了解决这些争议，来自德国图宾根大学精神病学和心理治疗系的Ann-Christin S. Kimmig、Lieve Thecla van Egmond和Birgit Derntl开展了一项创新性的重复测量研究。这项研究首次聚焦于口服避孕药使用状态的转换过程，即开始服药或停药这一动态变化时期，探究其对基本情绪识别能力的影响，并同时考察不同雄激素活性的口服避孕药制剂是否会产生差异化效应。研究结果发表在《HPB》杂志上，为理解激素避孕与社会情感功能的关系提供了新的证据。

研究人员采用了多项关键技术方法开展本研究。他们招募了133名18-35岁健康女性，分为五组进行两次测量，包括自然周期女性对照组和口服避孕药转换组。情绪识别能力通过维也纳情绪识别测试(VERT-K)评估，该测试测量对六种面部表情的识别准确率和反应时。采用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法(LC-MS/MS)精确测定血浆中的天然和合成激素浓度以确保分组准确性。数据分析使用广义线性混合模型(GLM M)处理重复测量数据，并控制情绪类型、时间点、组别及交互作用的影响。

3.1. 样本描述和激素水平

所有参与者在年龄、教育水平、言语智商和认知灵活性方面无显著差异，保证了组间可比性。激素检测结果证实了分组有效性：排卵期组雌二醇(E₂)和孕酮(P₄)水平最高，而口服避孕药使用者这两种天然激素水平被显著抑制。合成激素炔雌醇(EE)和孕激素仅在使用者中检测到，且OC启用量组炔雌醇水平高于持续使用组。

3.2. 情绪识别：不同激素状态下的重复测量分析

3.2.1. 情绪识别准确率

分析显示情绪类型对识别准确率有显著主效应，快乐和愤怒的识别准确率最高，悲伤最低。但未发现口服避孕药启用或停用导致情绪识别准确率发生显著变化。关键发现是，卵泡早期组和口服避孕药停用组对中性表情的识别准确率显著低于持续口服避孕药使用组，特别是在停药后的测量点。

3.2.2. 情绪识别反应时

正确识别的反应时在不同测量时间点和情绪类型间存在显著差异，第二次测量反应时更快，悲伤和恐惧表情识别最慢。但组间比较未发现口服避孕药转换或不同激素状态对反应时有显著影响。

3.2.3. 激素变化与情绪识别性能的组特异性关联

探索性相关分析发现，在卵泡早期组，较高的雌二醇水平与改善的中性表情识别相关；在口服避孕药停用组，炔雌醇和孕激素水平的更大降低与愤怒识别改善相关；而在口服避孕药启用量组，孕激素水平的增加与整体情绪识别准确率下降相关。但这些关联经错误发现率(FDR)校正后不再显著。

3.3. 横断面分析：情绪识别与口服避孕药雄激素性

比较雄激素性口服避孕药使用者、抗雄激素口服避孕药使用者以及自然周期女性，未发现情绪识别准确率或反应时存在组间显著差异。基线相关性分析提示，较高的雄激素性孕激素水平与快乐表情识别准确率降低相关，较高的炔雌醇水平与恐惧识别加快相关，但这些关联也未通过多重比较校正。

4. 讨论

本研究是首个采用重复测量设计探讨口服避孕药转换对情绪识别影响的研究，未能复现横断面研究中报道的口服避孕药使用导致情绪识别受损的结论。这一发现与月经周期研究的情况类似，许多横断面发现的差异在纵向设计中无法验证。然而，研究确认了月经期女性对中性表情识别较差的现象，并扩展发现口服避孕药停用者在月经期测量时同样表现出中性表情识别困难。研究者推测这可能与月经期潜在的疼痛不适导致的负性解释偏差有关，而上升的雌二醇水平可能有助于减弱这种偏差。

尽管主要分析未发现口服避孕药雄激素性对情绪识别的显著影响，但探索性相关分析提示特定激素成分可能与特定情绪识别存在关联，如雌激素可能促进恐惧识别，这与自然周期研究中雌二醇峰值期恐惧识别增强的发现一致。这些初步发现为未来研究提供了有价值的方向。

研究的主要优势在于严格的激素验证、重复测量设计以及统计模型的恰当运用。局限性包括口服避孕药启用量样本较小、情绪识别测试相对简短、测量间隔变异较大以及未考虑遗传个体差异等因素。口服避孕药对情绪识别的影响可能是细微的，并受到制剂类型、使用时长、个体差异等多因素调节。

综上所述，这项研究挑战了口服避孕药损害情绪识别能力的简单结论，强调了纵向研究设计在厘清激素避孕与社会情感功能关系中的重要性。虽然证据表明口服避孕药转换本身未引起情绪识别能力的显著变化，但对中性表情识别的特定影响以及激素水平与行为表现的潜在关联值得进一步探讨。鉴于情绪识别对社会功能和心理健康的重要性，深化对口服避孕药影响的理解，有助于女性在避孕选择中做出更明智的决定。未来需要更大样本、更敏感测量工具以及考虑多种调节因素的系统研究，以全面揭示激素避孕与情感处理之间的复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