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免费健康校餐计划的价值投资分析：一项参与式评估研究

《BMC Public Health》：Free, healthy school lunches in New Zealand: A Value for Investment analysis

本研究针对新西兰Ka Ora, Ka Ako免费校餐计划，采用参与式价值投资（VfI）框架，通过21项评估标准对3.2亿纽币/年投入的价值进行多维度分析。结果显示该计划在缓解饥饿、改善营养、减轻家庭负担等核心目标上表现优异（19/21项达良好以上），但预算削减与可持续性建设存在挑战。研究为全球校餐政策的优化提供了实证依据与方法学创新。

　　

在新西兰这个高收入国家，却存在着令人担忧的儿童营养危机：27%的儿童面临食物不安全问题，31.5%的儿童超重或肥胖，且这些现象在少数族裔和经济弱势群体中尤为突出。饥饿与营养不良不仅侵蚀着孩子们的健康，更成为他们学习道路上的隐形绊脚石——食物短缺带来的注意力涣散、发育迟缓以及心理压力，正悄然剥夺着下一代的发展机会。

为扭转这一局面，新西兰政府于2020年启动了一项雄心勃勃的计划——Ka Ora, Ka Ako（意为“健康即能学习”）免费校餐项目。作为新冠疫情复苏战略的重要一环，该项目迅速覆盖了超过23.6万名中小学生（约占学生总数的27%），每年投入资金约3.2亿纽元。然而，随着2023年底新政上台，项目预算被宣布削减约三分之一（1.07亿纽元），这项惠及民生的政策能否持续发挥价值，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

在此背景下，由奥克兰大学领衔的研究团队在《BMC Public Health》发表了一项开创性研究。他们首次采用参与式价值投资（Value for Investment, VfI）评估框架，对Ka Ora, Ka Ako计划进行了全面“体检”。该研究不仅关注传统的成本效益，更创新性地从有效性、经济性、效率、公平性和成本效益五大维度（即5-E框架）构建了21项评估标准，通过四轮利益相关方研讨会共同界定价值标准并评级绩效。

方法学创新：参与式评估框架的构建

研究团队通过系列研讨会整合了社区、政府、学校等多元主体的价值诉求，形成涵盖健康促进、教育支持、经济发展与环境可持续性的价值清单。评估数据来源包括：政府监测报告（如教育部定期调查、供应商绩效审计）、独立学术研究（如学生饮食模式与体质测量）以及国际文献对比。特别值得注意的是，针对缺乏本土长期数据的指标（如教育成效的经济回报），团队引入欧美国家类似校餐项目的长期追踪证据进行补充分析。

多维评估结果揭示综合价值

1. 1.
   核心目标超额达成
   在计划设立的六大原始目标中，“减轻家庭经济负担”与“改善健康饮食”两项获评“优秀”。证据显示，校餐为每个家庭每周节省约30-50纽元食品开支，同时使学生蔬菜水果摄入量显著提升。其余四项包括缓解校园饥饿、促进健康、支持地方经济与消除教育障碍均获“良好”评级。教育部调查表明，64%的学校观察到学生出勤率提升，教师报告课堂专注度明显改善。
2. 2.
   隐性价值显著显现
   尽管环境可持续性并非计划初始目标，但其在包装与餐厨垃圾管理方面表现良好（评级“良好”）。而通过普遍供餐模式消除贫困污名化的设计，更获得所有参与者一致“优秀”评价。社区凝聚力提升与毛利文化认同强化等衍生价值也得到确认。
3. 3.
   可持续发展面临挑战
   评估同时揭示隐忧：本地可持续采购体系仅获“及格”评级，且项目连续性因预算削减被评“及格”。利益相关方指出，资金不确定性已阻碍餐饮供应商对基础设施的长期投资，可能影响餐品质量与供应链优化。

结论与启示：政策优化的科学依据

这项研究证实Ka Ora, Ka Ako项目创造了超越其经济成本的综合价值，19项评估标准达良好以上水平。VfI框架的成功应用表明，对于校餐这类具有多重社会效益的复杂干预，传统成本效益分析难以全面捕捉其价值，而参与式评估能更精准地平衡不同利益相关方的诉求。

研究结果对全球公共健康政策具有重要启示：首先，普遍性校餐计划是应对儿童营养问题的“三重收益”行动（同时改善肥胖、营养不良与气候变化）；其次，政策稳定性是保障项目长期效益的关键，频繁的资金调整可能导致价值损耗；最后，将环境可持续性正式纳入校餐计划目标，可进一步放大其公共利益。随着新西兰从2025年起实施新版低成本供餐模式，该研究建立的评估基线将为后续政策调整提供关键比较依据，也为正探索校餐计划的国家提供了方法论范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