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幼托机构教育质量："Accompagne-moi...!"干预方案的可行性研究及其对促进儿童社会情感能力发展的意义

《BMC Public Health》：Improving quality in childcare facilities, the “Accompagne-moi…!” approach: a qualitative study

本研究针对法国弱势社区幼托机构(ECEC)如何改善教育质量以促进儿童社会情感能力发展的现实需求，开展了"Accompagne-moi...!"(AM)干预方案的可行性评估。通过质性研究发现，该方案能有效满足专业人员培训需求、改善机构环境氛围，但其成功实施依赖于充足的人力资源、团队集体认同和有效管理支持等结构性条件。研究强调在关注儿童情绪健康的同时必须重视专业人员福祉，为高质量早期教育提供了重要实践启示。

　　

在当今全球关注健康公平的背景下，早期教育被视为打破健康不平等循环的关键环节。法国与其他国家一样，面临着显著的健康社会梯度现象——2022年法国人口健康状况报告清晰显示了预期寿命和健康决定因素中存在的社会差异。而高质量的幼托机构(ECEC)，特别是当它们对包括最弱势社会经济背景家庭在内的所有家庭都可及时，具有帮助抵消儿童发展中观察到的差异的潜力。

然而现实挑战不容忽视。幼儿特别是2-3岁阶段常表现出所谓的"麻烦的两岁"行为特征，这是父母和教育工作者都面临的困难时期，因为儿童尚未获得必要的自我控制和社会技能来以社会可接受的方式与他人互动。在幼托机构中，孩子们每天需要与同伴和照顾者互动数小时，这种行为成为幼儿专业人员面临的主要挑战之一。法国集合幼儿协会(EPE)开发的"Accompagne-moi...!"(AM)方法正是为了持续提高幼托机构教育实践质量而诞生。

这项发表在《BMC Public Health》的研究，旨在分析AM方法在法国幼托机构中的可行性条件(viable validity)。该方法融合了加拿大魁北克省两种经过评估的倡议：由魁北克幼托中心协会(AQCPE)开发的持续改进方法和由魁北克心理教育中心(CPEQ)设计的Brindami倡议。与魁北克整合教育系统不同，法国系统是"分离的"，即0-3岁儿童接受正式托儿服务，随后是学前教育。这种组织差异可能影响幼托机构质量及其对儿童发展的影响。

研究人员在2019-2022年期间，在法国四个弱势地区的14个幼托中心进行了质性研究。他们对启动该方法的利益相关者进行了8次访谈，随后对幼托专业人员进行了33次半结构化访谈。研究发现，受访的幼托中心特点是专业人员投入度高但工作条件艰苦，这种情况在健康危机期间更加严重。AM方法有潜力满足某些需求（如专业培训）并产生积极效果（如减轻压力环境），但在高压力环境中部署此类干预措施面临的挑战导致一些专业人员报告了负面体验，如失败感或孤独感。

研究强调了AM方法的可行性条件，如需要足够的人力资源、将方法纳入幼托中心项目、集体对方法的认同以及支持性管理和组织。虽然考虑幼托机构中儿童的情绪至关重要，但结果强调儿童福祉必须与专业人员福祉同时考虑。尽管在推广前需要调整，但AM方法有潜力为高质量的幼儿教育做出贡献。某些结构性决定因素对于实施如AM之类的干预措施而不给专业人员造成困难至关重要。

研究方法主要包括质性访谈和可行性评估框架应用。研究在法国四个地区的14个幼托中心进行，通过目的性抽样确保样本多样性，包括不同经营性质（市立、私立网络、协会）、地域（城市、农村）和团队特点。数据收集采用半结构化访谈指南，对AM方法利益相关者和幼托专业人员分别进行访谈。数据分析采用主题分析和Chen的整合效度模型，特别关注可行性(viability)的四个标准：实用性(practicality)、适合性(suitability)、可负担性(affordability)和帮助性(helpfulness)。

ECEC：压力下的系统，在健康危机期间加剧

研究发现幼托机构是具有奉献精神的专业人员在艰苦条件下工作的场所：工资低、人员有限、培训需求大、人员流动率高。每个孩子的法定专业人员数量、日常工作的专业人员数量以及缺勤政策因中心而异。病假、产假或无人顶替的缺勤对幼托机构产生了短期和长期影响：职业倦怠、员工角色变化和团队动态变化。当缺勤涉及管理人员和/或管理团队通过不再支持团队项目或不堪重负来补偿缺勤时，这些后果会更加严重。

访谈反映了将AM等项目融入中心的挑战。确定了两个后果：（i）项目的障碍已经被已经压力重重的中心运作中的最微小"沙粒"放大；（ii）专业人员处于困难境地，如果结构性条件不满足，这让人质疑项目的适用性和可持续性。

健康危机需要专业人员做出重大调整：幼托机构的关闭和重新开放、病假增加、需要对儿童进行特殊支持、工作条件的不断变化以及经常引入新的冠状病毒传播预防措施。健康危机凸显了专业人员的奉献水平，因为尽管存在这些情况，AM方法仍得以实施。在一些中心，一些专业人员对健康危机的反应是一个复杂因素，例如对疫苗接种或使用口罩的看法。虽然新冠疫情加剧了问题，但访谈显示这些问题早已存在。

将"Accompagne-moi...!"(AM)融入这些系统：方法的可行性

访谈强调了通过改善幼托机构环境质量来促进儿童和专业人员情绪健康的方法的相关性。在探索性研究中，法国AM的发展是由于幼托机构工作人员需要接受培训、获得支持并获得工具，以帮助他们在日常集体情境中为儿童提供适当的照顾，如分享、等待轮次和遵循指示。这些需求得到了协调员、管理人员和教育团队的访谈确认。

专业人员强调需要在某些情境下更多关注儿童的情绪："当我二月份到来时...情绪是不存在的。不允许孩子哭。这很困难。"早期儿童教育者在整个团队内发起和推动幼托机构教育项目的责任被强调，这使得支持他们变得更加重要。最后，该方法的益处被以下方面强调：（i）早期儿童教育者认识到在支持儿童社会和情感发展方面具有更大潜力；（ii）需要重新审视已成为常规的词语和习惯的教育目的。

分析表明，AM可以成为各种幼托机构项目的基石。访谈强调了AM在帮助幼儿获得在幼托机构日常生活中所需的社交技能（进餐时间、游戏时间）方面的感知效果。根据背景，管理团队（如支持改进专业实践）、专业人员（如反思日常对儿童的支持）、团队动态（如帮助采用共享词汇）甚至整个机构（如幼托机构更安静的氛围）报告了其他效果。这些效果被报告为促进了其他项目。

然而，在一些幼托机构中，专业人员没有报告相同的体验。他们认为持续改进质量的方法和Pilou-Filou工具仅仅是"额外"项目，没有融入他们中心自己的项目中。访谈显示，一些专业人员在实施AM时遇到困难甚至负面体验。个别地，专业人员的困难与那些无法实施AM的人的孤立感和/或失败感相关。这些情况是由时间不足、关于如何实施Pilou-Filou工具的问题、掌握该方法和说服同事的困难引起的。

个体的负面体验有时导致团队内的敌意。压力和挫折源于实施Pilou-Filou对幼托机构组织的影响、无法在整个团队中培训Pilou-Filou，以及一些同事对AM参与度不足的感知。

可行性研究的结果揭示了方法内容与可行性之间的差异。在大多数幼托机构中，AM满足了需求并产生了感知积极效果。一些未接受Pilou-Filou培训的早期儿童教育者表示对此不感兴趣，主要是因为它引起的实践变化而不是怀疑其原理。在可行性方面，访谈强调了将AM纳入幼托机构项目并帮助专业人员个体和集体掌握它所涉及的组织困难。在某些情况下，对AM内容的兴趣被管理和团队对其可行性的感知所掩盖。

研究结果按标准总结显示，关于帮助性，试点研究强调了需求的存在（如更多关注儿童情绪、支持幼托专业人员、改善幼托工作环境）。根据访谈中描述的积极感知效果，AM有潜力满足这些需求。然而，其帮助性受到质疑，正如在个体和团队层面的一些负面体验所揭示的那样。可负担性取决于每个幼托中心招聘足够专业人员的财务资源以及随时间推移提供资金的可能性。适合性受到幼托机构掌握和运行方法的能力、可用人力资源以及将AM纳入每个幼托中心自身项目的问题的影响。实用性在AM在幼托中心实施的第一阶段主要具有挑战性，因为掌握方法所需的时间以及让所有团队成员参与的需要。

研究的讨论部分将发现置于法国幼托发展的历史背景中，从二战结束时的儿童生存人口挑战到今天，正式托儿政策一直以几个目标为基础：平衡工作与家庭生活、促进性别平等、培养儿童发展的所有方面以及解决贫困的代际传递。1980年代从"托儿"到"幼托"中心的范式转变反映了在健康问题之外考虑心理和社会问题的愿望。

AM方法基于两种在魁北克融入常规实践并采用整体方法评估的倡议。AM将持续改进方法与教育质量以及鼓励幼儿心理社会技能发展同时尊重自身节奏的干预措施结合起来。结果表明，专业人员教育实践的感知质量如何受到超越其个人知识、技能和经验的结构性因素的影响。这个问题可以从结构质量(structural quality)和过程质量(process quality)的角度来看。前者涵盖了最远端的幼托机构质量指标，这些指标通常受到监管。它们涉及可用的人力、物理和物质资源。后者"关注儿童日常经验中更近端的过程，涉及他们在参与游戏、活动或常规时与工作人员和其他儿童（同伴互动）互动的社会、情感、身体和教学方面"。

AM方法试图通过培训专业人员来影响过程质量（方法的目标）和结构质量。结果强调了感知结构质量指标对改善过程质量的影响，与国际文献一致。为了可行，像AM这样的倡议需要满足几个条件，如足够的人力资源和支持性管理与组织。例如，管理团队和早期儿童教育者必须能够在设施内领导AM，以确保过程的集体所有权。在法国背景下，研究强调了工作条件和组织类型对幼托机构过程质量的重要性。此外，各种文献综述证明了专业培训与过程质量之间的正相关关系。结果还证明了AM试点研究中固有的质量结构特征的相互依赖性，这说明了拥有支持性组织和足够的人力和财务资源以允许专业人员实践该方法并对其进行反思的重要性。

尽管获得了积极效果，结果表明需要调整倡议和/或背景以提高AM方法的可行性。与68名参与者进行的七次1.5至3.5小时的反馈会议提出了若干建议，包括：（i）建议方法上的改变，以保持感知积极效果同时加强可行性条件；（ii）提供操作解决方案而不标准化方法，以便可以根据复杂干预的范式将其融入各种环境。试点研究的发现和局限性都要求进一步研究。首先，该方法需要重新评估：（i）评估改变是否有助于保持感知积极效果同时防止负面体验；（ii）在五个新幼托机构中重新评估AM方法，探索父母看法。其次，观察结果随时间的可持续性条件需要进一步调查。该研究结果使我们能够提出关于结果随时间持续条件的假设。它特别取决于团队对方法的集体掌握、管理团队对方法的承诺以及实施方法的幼托机构类型（公立、私立或协会）。第三，儿童和专业人员福祉问题要求超越AM方法框架的研究。出现了几个问题：如果一个幼托机构声称促进儿童和专业人员的福祉，具体意味着什么？促进福祉的条件是什么？在法国如何考虑这些条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