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社区老年人牙周健康与身体衰弱关联性的系统评价与荟萃分析

《Archives of Gerontology and Geriatrics》：Association between Oral Health and Physical Frailty in Community-Dwelling Older Adults: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本综述系统评价了口腔健康与社区老年人身体衰弱（Physical Frailty）的关联，通过荟萃分析（Meta-analysis）发现咀嚼功能、吞咽障碍及口腔干燥等口腔因素与衰弱显著相关（OR 1.61-2.62），建议将口腔筛查纳入老年综合评估（Geriatric Assessment）以早期识别衰弱风险。

　　

Abstract

Objective

口腔健康与功能日益被认为是影响老年人整体健康的重要决定因素。本系统评价旨在综合当前证据，探讨不同口腔因素如何与社区居住老年人的身体衰弱发生和发展相关联。

Methods

通过Ovid-MEDLINE、Ovid-EMBASE和Cochrane图书馆进行了全面的文献检索。纳入了包含50岁及以上社区居住成年人、并测量口腔健康相关指标和身体衰弱的研究。进行了荟萃分析，并执行了敏感性和亚组分析以验证结果。研究质量使用非随机研究偏倚风险评估工具（ROBINS-I）2.0版进行评估。

Results

共筛选出25篇文章，涉及63,842名成年人。与咀嚼和吞咽功能以及口腔干燥相关的参数显示出与身体衰弱的显著关联。荟萃分析揭示，身体衰弱与以下因素存在显著关联：牙齿少于20颗（比值比OR 2.62, 95%置信区间CI [1.95–3.53]）、主观吞咽困难（OR 2.48, 95% CI [1.70–3.60]）、无牙颌（OR 2.04, 95% CI [1.59–2.61]）、主观咀嚼困难（OR 2.02, 95% CI [1.64–2.50]）、主观口干感觉（OR 1.97, 95% CI [1.61–2.41]）以及自评口腔健康状况差（OR 1.66, 95% CI [1.59–1.73]）。

Conclusions

本系统评价表明，口腔健康状况差和口腔功能受损与老年人身体衰弱显著相关。这些发现强烈支持将口腔健康筛查纳入常规老年医学评估，以识别有身体衰弱风险的老年人，并为针对性的预防策略提供信息。

Introduction

全球人口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老龄化，老年人中衰弱和依赖发生率的增加已成为老龄化社会的一个主要问题。为促进健康老龄化和维持功能独立，需要阐明伴随衰老的内分泌、神经肌肉和免疫学等多方面变化（Fried et al., 2004），这些变化导致了衰弱的风险。

衰弱是老年医学和口腔医学的核心概念，反映了多器官系统生理储备减少和稳态能力受损的状态（Chen et al., 2014）。这种功能和生理衰退增加了对多种不良健康结局的易感性，包括身体残疾、依赖和死亡（Chen et al., 2014）。因此，早期识别衰弱的危险因素并实施及时适当的干预措施，是减缓其进展并减轻老年人群相关健康负担的关键策略。

近期研究日益强调口腔健康与功能对老年人整体健康结局的影响（Castrejon-Perez et al., 2012; Dibello et al., 2023; Hakeem et al., 2019; Horibe et al., 2018; Iwasaki et al., 2022; Iwasaki et al., 2018b; Kotronia et al., 2022; Tanaka et al., 2023; Tanaka et al., 2021; Tanaka et al., 2018）。作为回应，学界努力为老年口腔状况和功能制定标准化定义和诊断标准。日本老年牙科学会提出了“口腔功能低下”（Oral Hypofunction）的概念和诊断标准（Minakuchi et al., 2018），而Tanaka等人则制定了“口腔衰弱”（Oral Frailty）的标准，一项针对日本社区居住老年人的纵向队列研究发现该标准能够预测衰弱、残疾和死亡率（Tanaka et al., 2018）。在韩国，基于循证方法制定了临床指南、诊断标准及筛查问卷（Kang, 2024; Kang et al., 2024; So et al., 2023）。日本近期还提出了另外两种口腔衰弱的诊断标准，包括口腔衰弱-5（Oral Frailty-5）和口腔衰弱指数-8（Oral Frailty Index-8）（Tanaka et al., 2023; Tanaka et al., 2021）。

尽管取得了这些进展，并且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口腔健康和功能恶化与老年人群的不良健康结局相关，但定量研究口腔健康和功能测量指标与身体衰弱关系的系统性研究仍然有限。这一差距可能源于现有研究间的高度异质性，包括不同的口腔健康或功能评估工具、不同的身体衰弱定义、不同的研究设计以及研究人群的区域或文化差异。口腔健康或功能的恶化可能是衰弱或残疾发生或进展的重要风险因素，尤其是在衰弱前期的老年人中（Horibe et al., 2018; Tanaka et al., 2018）。这强调了早期干预以预防不良健康结局的重要性，尤其是在相对年轻的老年人群中。先前的系统评价或荟萃分析主要纳入老年参与者，限制了其研究结果的适用性。因此，本文献进行的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旨在综合当前关于口腔健康和功能相关因素与身体衰弱关联的证据，特别关注中老年至老年成年人。此外，我们试图确定哪些口腔健康成分与老年人身体衰弱的发作或进展显著相关，并有助于完善老年口腔状况和功能的诊断标准。

Study Registration and Reporting Standards

本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的设计和实施遵循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优先报告项目（PRISMA）指南（Moher et al., 2009）。评价方案已在PROSPERO注册（CRD42024554026）。

Literature Search and Eligibility Criteria

使用三个电子数据库进行了系统性文献检索，包括Ovid-MEDLINE、Ovid-EMBASE和Cochrane图书馆。检索涵盖了2000年1月1日至2025年2月24日期间发表的研究。

Results

符合条件的研究筛选过程如图1所示。通过初步检索共筛选了13,729篇文章，并去除了重复项。根据研究人群、自变量和结局变量的纳入和排除标准筛选标题和摘要后，排除了13678项研究，剩下51篇文章进行全文评估。按优先级顺序，最常见的排除原因如下：（1）概述或评论文章；（2）研究对象不符合年龄或居住环境标准；（3）未测量相关的口腔健康/功能指标或身体衰弱；（4）缺乏可提取的关联数据；（5）研究设计不符合要求（如病例报告、无对照组的研究）。最终，25项研究被纳入定性综合和定量荟萃分析。

Discussion

本系统评价强调了咀嚼功能障碍在身体衰弱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口腔功能与身体衰弱或残疾之间的密切关系已被持续报道，特别是通过涉及营养摄入受损的机制。老年人的各种牙齿问题，包括牙齿缺失、牙周病或龋齿，可能限制饮食多样性，减少营养摄入，最终导致肌肉减少症（Sarcopenia）和衰弱。例如，咀嚼效率低下可能导致避免坚硬或有营养的食物，选择较软但营养价值较低的食物，从而引发营养缺乏。此外，口腔干燥（Xerostomia）不仅影响舒适度和言语，还会加剧咀嚼和吞咽困难，进一步影响营养状况。

敏感性和亚组分析支持主要研究结果的稳健性。然而，也存在显著的异质性，这可能源于不同研究中使用不同的衰弱评估工具（如Fried表型、衰弱指数）和口腔健康测量方法（如临床检查与自我报告）。未来的研究应致力于标准化这些测量方法，以便进行更有意义的比较和汇总分析。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口腔卫生（如牙菌斑指数）在初步分析中显示出一些关联，但在最终模型中其显著性减弱，表明其影响可能通过其他口腔功能指标（如咀嚼能力）间接介导，或者需要更精确的测量来捕捉其独立贡献。

Conclusion

本系统评价调查了恶化的口腔状况在多大程度上导致50岁及以上社区居住老年人身体衰弱的发展。通过对文献的广泛回顾、荟萃分析数据提取和综合，我们发现恶化的口腔健康或受损的口腔功能，特别是影响咀嚼功能、口腔干燥和吞咽功能的因素，与身体衰弱风险增加显著相关。这些发现强调了在老年医学实践中将口腔健康评估作为常规组成部分的重要性。早期识别和干预口腔问题可能为预防或延缓身体衰弱的进展提供有价值的策略，从而促进健康老龄化。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来阐明潜在的因果关系和机制通路。

Funding

本研究由韩国保健福祉部资助的国家循证医疗合作机构（NECA）拨款（NA23-005）支持。资助方在研究设计和实施、数据收集、管理、分析和解释、手稿撰写、审阅或批准以及决定提交手稿发表方面没有任何角色。

Declaration of competing interest

所有作者声明本研究不存在任何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