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印度尼西亚努沙佩尼达岛游客愿意为脱碳和珊瑚礁保护付费来推动岛屿的可持续发展

《Environmental Challenges》：Driving island sustainability through tourist willingness to pay for decarbonization and coral reef conservation in Nusa Penida, Indonesia

本研究以印尼Nusa Penida珊瑚礁保护为案例，通过随机参数Logit模型和潜在类别模型，评估游客对整合资产支持、知识体验和可再生能源运输的碳中性策略支付意愿。结果显示，综合策略的边际支付意愿最高（5,821 IDR/礁/次/天），表明游客支持多维度生态干预，尤其是社区主导的教育和可再生能源应用。

　　这项研究聚焦于海洋旅游业中的适应性脱碳策略，特别是在巴厘岛的努沙潘迪亚（Nusa Penida）的珊瑚礁保护方面。研究支持努沙潘迪亚向碳中和和100%可再生能源转型的目标，计划在2030年实现这一愿景。通过随机参数逻辑（RPL）和潜在类别模型（LCM）对选择实验进行分析，研究评估了游客对三种适应性属性的支付意愿（WTP）：（i）资产支持，指的是提供基本的潜水和珊瑚维护资源；（ii）知识体验，涉及社区主导的教育和珊瑚种植活动；（iii）灵活的交通选择，代表使用太阳能或生物燃料驱动的船只进行可持续的珊瑚礁探索。研究结果显示，游客对参与性和低碳体验的偏好非常强烈，这些体验整合了上述三种适应性属性。估算的边际支付意愿（MWTP）值分别为：对间接珊瑚互动为IDR 1,552/珊瑚礁/参观/天，对直接珊瑚互动为IDR 4,269/珊瑚礁/参观/天，对适应性珊瑚保护体验为IDR 5,821/珊瑚礁/参观/天。最高的MWTP值对应于适应性珊瑚保护套餐，该套餐将三种适应性属性整合成一个全面的社区驱动模型。

海洋被认为是地球最大的碳储存库，对全球碳循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通过吸收大量的二氧化碳来缓解气候变化的影响。然而，随着气候变化的加剧，海洋环境正面临越来越复杂的挑战，包括人类活动释放有害物质，如海洋垃圾和化学污染物，以及自然灾难。这些干扰通常具有复杂性和多变性，使得缓解措施更加困难。在航运行业，高质量发展和企业社会责任正在与绿色和低碳发展原则相结合，以实现碳中和。然而，海洋碳吸收和储存受到自然和人为因素的复杂影响，这些因素随着气候变化的影响日益加剧而变得越来越重要。对于小岛而言，沿海和海洋环境不仅对碳封存至关重要，还支持生物多样性、生计和生态平衡。然而，这些环境正受到过度开发、污染和不断增长的旅游部门的影响，可能导致环境退化，包括珊瑚礁破坏、废弃物产生和温室气体排放的增加。

游客在保护和脱碳倡议的成功中发挥着关键作用。他们的偏好、行为和对可持续实践的支付意愿（WTP）显著影响干预措施的可行性和有效性。理解游客如何评价海洋旅游的不同方面，如对保护活动的访问、教育体验和可持续交通选项的价值，对于将生态目标与旅游发展相结合至关重要。然而，可持续性研究中的一个持续挑战是意图与实际行为之间的差距。游客往往表达支持保护的意愿，但在实际行动中却未能保持一致。为此，本研究应用了合理行动理论（TRA）和计划行为理论（TPB），这些理论认为行为意图并不总是导致实际行为，因为诸如社会压力、感知控制和情境障碍等因素的影响。该框架有助于解释WTP作为一种意图的指标，而不是未来行为的保证，这是在旅游和环境经济学研究中经常被忽视的重要区别。现有的关于游客对可持续旅游的WTP研究大多集中在城市或大规模目的地，这限制了对适应性旅游模式如何在生态韧性和经济稳定性之间建立的理解。

在小岛，海洋旅游扮演着双重角色，为当地经济做出重要贡献，同时也给脆弱的海洋生态系统带来压力。以往的研究已经广泛探讨了旅游的环境影响，如珊瑚礁退化、污染和温室气体排放，以及通过保护和可持续实践来缓解这些影响的策略。然而，将碳中和策略融入海洋旅游仍存在局限，特别是在识别能够平衡旅游增长与碳封存和环境保护的适应性干预措施方面。大多数现有研究关注生态保育的个别方面，如可再生能源采用或环境教育，而没有将这些维度整合到统一的碳中和框架中。此外，对游客对特定脱碳措施价值的理解仍然有限，尤其是在经济依赖于旅游的小岛，环境脆弱性与经济依赖性交织在一起。这些差距阻碍了创建全面且可行的可持续性策略。特别是，很少有研究探讨如何将保护、教育和可再生能源结合到综合旅游套餐中，或如何游客的支付意愿在不同参与程度上有所变化。本研究的目标是开发一个全面的框架，用于海洋旅游中的适应性脱碳，重点是珊瑚礁保护作为实现碳中和的努力的一部分。本研究与巴厘岛的净零排放（NZE）议程相一致，该议程的目标是到2045年实现碳中和，并将努沙潘迪亚作为向可再生能源过渡和海洋保护的关键地区。珊瑚礁是这一目标的核心，因为它们不仅是重要的碳汇，还是生物多样性热点。保护和修复这些珊瑚礁为将可持续旅游实践与碳中和倡议相结合提供了独特的机会。通过结合保护活动、可再生能源解决方案和社区参与，本研究提出了一个适应性和可持续的海洋旅游模型。它有助于更广泛的关于旅游如何支持全球气候行动的讨论，同时促进本地经济韧性。

本研究采用选择实验方法来理解游客对直接支持海洋旅游脱碳措施的支付意愿，特别关注努沙潘迪亚的珊瑚礁保护和可持续旅游实践。为了实现这一目标，研究采用了条件价值法（CVM）和开放式竞价方法，如附录II中所述。这种方法通过询问受访者对碳中和措施的支付意愿来探索当前状况和替代方案。初步数据来自2024年6月通过面对面调查收集的60名游客。这些回答被分析以推导出竞价水平，使用四分位数（25th、50th和75th）和报告的最高竞价，形成结构化选择实验的基础。从初步调查获得的WTP数据通过现有文献的广泛审查和关键利益相关者的访谈进行验证。这些与旅游经营者、保护专家和政府代表的访谈提供了关于所提议措施和相关财务贡献的实用性及相关性的见解。这个迭代过程确保了选择实验中呈现的情景既扎根于现实世界的动态，又反映了利益相关者的优先事项。

选择实验设计旨在了解游客对支持海洋旅游脱碳的干预措施的支付意愿。具体来说，它捕捉了游客对环境资源变化的感知、对可持续实践的组织和规划能力、减少碳排放的能力以及支持此类倡议的财务行为意向。游客对这些措施的支付意愿是实验的核心组成部分，反映了他们对脱碳目标的潜在贡献。最终的问卷在2024年10月完成，并在附录III中展示，分为三个部分。介绍部分为受访者提供了关于海洋旅游、碳中性和努沙潘迪亚背景信息。第二部分包含选择实验本身，其中包括精心设计的情景，以引出偏好。最后一部分收集了受访者的背景信息，以支持进一步的分析。

为了开发选择实验的情景，研究考虑了三个核心属性。每个属性被分配不同的水平，以反映一系列干预措施。资产支持包括从基本的珊瑚种植现场访问到全面服务，如浮潜装备和清洁珊瑚废弃物的支持。知识体验从被动的教育资源，如信息板，到由专家指导的手工珊瑚种植活动。灵活的交通选择涵盖传统运输方法以及可再生能源驱动的替代方案，如太阳能和生物燃料驱动的船只。这些属性和水平的组合理论上产生了135种可能的情景。为了简化流程并使调查对受访者更具可操作性，研究采用正交主效应设计，将情景减少到25种理想排列。不太合理或不太可能的组合被排除，最终形成了16张卡片情景。这些情景包括现状作为基准，以及15种替代干预措施，确保了各种可能的脱碳措施的多样性和现实性。受访者被呈现每份问卷三个选择集，每个选择集包括一个现状选项和两个替代情景，要求受访者评估并选择他们偏好的选项。以16张卡片情景为基础，总组合达到了120种，分布在40个独特的问卷版本中，以确保全面覆盖。为了提高清晰度和易懂性，情景以详细的描述、视觉辅助和易懂的语言呈现。这种方法帮助受访者评估不同属性水平之间的权衡，并有效地表达他们的偏好。

选择实验数据采用先进的计量经济学技术进行分析，特别是随机参数逻辑（RPL）和潜在类别模型（LCM），以捕捉游客对海洋旅游脱碳属性的偏好异质性。这些模型通过放松同质偏好和无关替代假设，扩展了传统的多项逻辑框架，从而提供更现实的个体选择行为表示。RPL模型，也称为混合逻辑模型，假设效用系数在个体间随机变化，从而考虑无法通过可观察特征捕捉的未观察异质性。这种方法提供了灵活性，以表示游客对每个属性的估值差异，并避免固定参数模型可能带来的偏差估计。模型使用模拟最大似然估计方法进行估计，并将随机分布分配给代表偏好变化的参数。LCM方法作为RPL方法的补充，根据受访者的回答模式和偏好结构将受访者分成不同的类别。LCM假设选择差异可以通过潜在的特征解释，这些特征将受访者分为具有相似态度或支付水平的类别。这种方法提供了关于行为分段的宝贵见解，识别出优先考虑不同属性（如可再生能源运输、教育参与或珊瑚礁修复）的特定游客群体。个体选择情景i的效用函数可以表示为（方程1）：
$$V_i = \beta_1 Asset_i + \beta_2 Knowledge_i + \beta_3 Versatility_i + \beta_4 Payment_i$$
其中，$V_i$表示所选情景的效用，$\beta_1$、$\beta_2$、$\beta_3$、$\beta_4$是表示每个属性相对重要性的估计系数。正系数表示属性增强效用，使情景更可能被选择，而负系数则表示效用的减少。为了将这些偏好转化为经济价值，边际支付意愿（MWTP）被推导为属性系数与支付系数的负比值，表示为（方程2）：
$$MWTP = -(\beta_{attribute} / \beta_{Fund})$$
该指标量化了受访者为某一属性单位改进愿意支付的额外金额。例如，知识体验属性的MWTP反映了游客对结构化教育计划或由当地社区指导的珊瑚种植活动赋予的货币价值，而灵活交通选择的MWTP则表明游客对低碳交通替代方案（如生物燃料或太阳能驱动的船只）的重视程度。RPL和LCM模型使用NLOGIT5软件进行估计，该软件在参数规格上提供了灵活性，并通过诸如对数似然、Akaike信息准则（AIC）等标准来比较模型拟合度。这些统计输出支持了对显著偏好异质性和估计参数稳健性的识别。由此得出的MWTP估计和类别分段结果随后用于指导政策设计，为小岛海洋旅游的适应性脱碳策略提供基于证据的建议。

受访者群体的特征表明，几乎一半的受访者（47.34%）每月收入低于500美元，而43.44%的受访者收入在500-1000美元之间。只有3.98%的受访者每月收入超过1500美元，这反映了参与者相对较低的经济背景。在年龄分布方面，大多数受访者（47.03%）为18-29岁的年轻游客，其次是30-39岁的受访者（26.33%）和年龄超过39岁的受访者（26.64%），表明不同世代的游客都积极参与海洋旅游。样本在国际游客（48.91%）和国内游客（51.09%）之间保持平衡，这表明对可持续性倡议的多样视角和经验。

在态度指标方面，大多数游客（62.03%）同意或强烈同意游客应为珊瑚礁保护做出财务贡献，鉴于当前的珊瑚礁状况。对旅游对海洋环境影响的认识，特别是对珊瑚白化的影响，超过80%的受访者表示认可。同时，对珊瑚礁的生态和社会益处的认识也很强，近90%的受访者同意或强烈同意这些陈述。作为一个局限性，未来的研究可以通过提供更详细的珊瑚礁益处列表来完善这些态度评估，例如生物多样性支持、碳封存、海岸保护和生计增强，以更好地捕捉游客对礁生态系统服务的理解深度和具体性。纳入这些详细指标将增强对游客环境素养的评估，并改善未来对与保护相关的态度分析。

游客群体几乎均匀分布在国际游客和国内游客之间，国际游客略占多数。这种分布突显了本地和全球视角在塑造保护和脱碳策略中的重要性。态度特征揭示了受访者对珊瑚礁保护关键问题的看法。大多数受访者同意或强烈同意根据珊瑚礁的当前状况对游客进行补偿，显示出对财务贡献的开放态度。此外，大多数参与者表达了对旅游对海洋环境影响的强烈意识，特别是对珊瑚白化的认识。大多数参与者还认可珊瑚礁的生态和社会益处，显示出对珊瑚礁生态系统在环境健康和本地生计中的重要性的理解。

游客的显著支付意愿表明，游客可以在珊瑚礁倡议中发挥关键作用，为脱碳提供资金。将保护费用纳入旅游套餐可以为实施这些干预措施提供可持续的资金机制。这种方法不仅生成资金资源，还培养游客对保护的归属感和责任感，增强他们的整体体验和与目的地的联系。研究结果还强调了教育在塑造游客行为和态度中的重要性。社区主导的教育计划特别受到重视，这表明游客渴望了解他们所访问的生态系统，并为它们的保护做出贡献。这为更有效地将环境教育融入旅游活动提供了机会。教育计划可以突出珊瑚礁的重要性、它们面临的威胁以及旅游的影响，鼓励游客采取负责任的行为，并促进长期的保护目标。

间接珊瑚参与作为向碳中和实践采取的初步步骤，集中在基本行动上，如从珊瑚礁上清除海洋垃圾，并实施可再生能源以支持这些活动。这种方法特别适合那些尚未准备好进行更深入、更直接保护努力的游客，强调了在有效管理海洋资源方面逐步推进的重要性。研究表明，许多海洋修复项目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志愿者和商业利益相关者的参与和贡献。具体而言，创意专业人士和商业领袖表现出对未来修复工作的财务支持意愿。随着旅游的持续增长，将游客作为自愿活动的财务贡献者的概念正在获得越来越多的认可。这种方法不仅有助于筹集大量国际资金，还增强了全球对保护需求的认识。将可再生能源解决方案纳入这些实践至关重要。这些技术对于减少旅游活动的碳排放至关重要，从而帮助维持海洋生态系统的整体健康和可持续性。

直接珊瑚互动通过让游客参与珊瑚种植活动并提供由当地社区领导的教育课程，提供了一种更具参与性的旅游模式。这种参与式旅游模型不仅让利益相关者直接参与保护努力，还通过积极地参与这些活动来增强碳封存。教育是关键组成部分，旨在提高游客对珊瑚礁在碳循环中的关键作用的认识，并为游客做出环保选择提供必要的知识。这种方法包括创建珊瑚种植中心，即紧密移植的同种珊瑚群，以高效地恢复和增强活跃的珊瑚繁殖。尽管解决全球珊瑚礁压力仍然至关重要，但珊瑚礁修复作为一项重要工具，显示出其潜力。深入了解移植珊瑚与它们所支持的海洋生物之间的相互作用对于确保这些倡议的成功至关重要，这将有利于生态系统和本地社区。然而，挑战如移植珊瑚的死亡率和人工珊瑚再生的复杂性强调了在保护框架内管理期望的重要性。

适应性珊瑚保护体验作为碳中和的综合模型，将之前干预情景的关键元素整合到一个全面和综合的方案中，这使其成为促进海洋旅游碳中和的最有效模型之一。该模型通过定制活动来增强游客体验的价值，促进记忆、参与和学习成果。此外，适应性能力在增强旅游体验价值的同时，对更广泛的社会经济影响起着核心作用。研究一致表明，基于自然的旅游体验影响参与者的环保意图，鼓励他们更积极地参与保护行动，并加强他们与自然生态系统之间的情感联系。此外，关于游客适应性行为和对国内目的地的倡导的研究与复杂性理论一致，该理论强调塑造游客目的地支持行为的多因素前因。

努沙潘迪亚的研究结果与全球证据一致，表明社区主导和旅游支持的修复计划可以提高珊瑚礁的韧性。例如，东南亚的区域珊瑚礁修复路线图确定了四个关键策略来加强区域能力：（i）发展学习网络，（ii）解决关键研究空白，（iii）改善利益相关者沟通和参与，以及（iv）建立可持续的资金机制。尽管自2021年以来全球已投入超过2.5亿美元用于珊瑚礁修复，但许多倡议仍缺乏实现长期生态成果所需的运营和财务连续性。其他地区的经验，如大堡礁的社区主导珊瑚礁修复、西西里岛的跨行业合作，以及埃及红海的绿色经济转型，都强调了实现持续珊瑚韧性需要系统性变革、多利益相关者协调和强有力的制度支持。同样，中国湛江的创新倡议展示了将蓝碳策略、绿色融资和保险机制整合到沿海和海洋修复计划中的潜力。海南岛的脱碳路线图（2010-2021）的教训进一步强调了将旅游增长与工业脱碳、城市规划和生态系统修复相结合的重要性，以实现平衡和可持续的发展。总体而言，这些例子强化了结论，即适应性、社区参与和经济整合的方法，如努沙潘迪亚所展示的，对于在全球依赖旅游的地区推进珊瑚保护和碳中和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