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的推理策略与托马塞洛的非语言错误信念测试：未发现错误信念推理的迹象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Child Psychology》：Children’s reasoning strategies on call and Tomasello’s nonverbal false belief test: no sign of false-belief reasoning

本研究通过两个实验探讨Call和Tomasello非语言假信念任务（nv-CTFB）检测儿童理论心智能力的有效性。实验1复现原研究的高相关性，但发现约41%的儿童可能使用简单策略（如选择未标记盒）。实验2通过插入真信念任务干扰，发现儿童正确率下降，且与标准假信念任务相关性低，质疑nv-CTFB的有效性。

　　这项研究旨在系统地探讨83名儿童（其中42名女性，年龄在41至79个月之间）在非语言虚假信念任务（nv-CTFB）中的推理能力。这项研究基于Call和Tomasello在1999年提出的任务设计，试图评估儿童是否能够理解他人错误的信念。然而，研究发现，只有不到一半的儿童能够给出一致正确的回答，而其余儿童的反应则与随机猜测无异。此外，一些儿童似乎依赖于一种简单的策略，即选择未标记的盒子，而无需深入理解沟通者的错误信念。实验2通过引入正确标记的试验，削弱了这种策略的可能性，结果表明儿童的正确率显著下降，与随机反应无法区分。

在理论层面，这项任务被广泛用于研究儿童的理论心智能力，即理解他人心理状态的能力。传统虚假信念任务通常需要儿童抑制自己的知识，以正确回答问题，而nv-CTFB则避免了这一问题，使其成为研究非语言群体（如年幼儿童、脑损伤患者或非人类动物）理论心智能力的重要工具。然而，该研究提出了对nv-CTFB任务是否真正测量虚假信念理解的质疑。通过分析不同的推理策略，研究发现儿童可能采用多种方式达成正确答案，而这些方式并不一定涉及对他人信念的理解。

研究者提出了五种可能的推理策略，其中只有前三种涉及对虚假信念的理解。第一种是“识别盒子”，即儿童需要理解沟通者因未看到箱子交换而错误地认为箱子的标识与其实际位置一致。第二种是“固定箱子”，即沟通者未见证箱子的移动，因此她认为箱子的位置和其中的物品没有变化。第三种是“非特定信念归因”，即儿童不需要具体知道沟通者认为物品在哪个箱子里，而是只需理解沟通者对物品位置的信念是“无论哪个箱子”。第四种是“未看到 ? 错误”，即儿童根据沟通者未看到物品位置变化，推测她会错误地标记箱子。第五种是“搞错了”，即儿童通过控制试验学习到沟通者总是标记错误的箱子，因此选择未标记的箱子。研究指出，只有前三种策略涉及对虚假信念的理解，而后两种策略则可能产生虚假正向结果。

在实验1中，研究者成功复制了Call和Tomasello的结果，但发现儿童在nv-CTFB任务中的表现与标准虚假信念任务之间没有显著相关性，这表明nv-CTFB可能并不像预期那样测量虚假信念理解。实验2引入了“真实信念”（TB）试验，这些试验中沟通者正确标记了物品所在的箱子，从而干扰了儿童可能依赖的“搞错了”策略。结果显示，大多数儿童在TB试验中的表现明显下降，这支持了他们可能使用了这种策略。然而，仍有部分儿童在TB试验后仍然保持正确回答，这表明他们可能基于对沟通者信念的理解来作答。

研究还探讨了儿童在不同年龄阶段的表现差异。对于3-4岁的儿童，他们在nv-CTFB任务中的正确率较低，而5-6岁的儿童则有更高的正确率。然而，即使在5-6岁儿童中，只有约41%的儿童表现出一致的正确回答，这表明该任务对儿童的推理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此外，研究指出，儿童在nv-CTFB任务中的表现可能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任务复杂性、认知发展水平以及可能的策略选择。

在方法论上，研究者采用了一种类似于Figueras-Costa和Harris（2001）的方法，通过在非语言虚假信念任务中插入真实信念试验，以排除儿童可能依赖的“搞错了”策略。然而，研究发现，这种方法并没有完全解决所有可能的混淆因素，特别是在样本规模较小的情况下。此外，研究还发现，儿童在标准虚假信念任务中的表现与nv-CTFB任务之间没有显著相关性，这表明两者可能测量的是不同的认知过程。

研究的局限性在于，它未能充分探讨长期发展轨迹，以及儿童在不同年龄阶段的策略变化。因此，未来的研究需要进一步扩大样本规模，以更好地理解儿童在nv-CTFB任务中的推理过程。同时，研究还强调了对儿童认知发展和社交推理能力的深入理解的重要性，这些能力不仅影响儿童在虚假信念任务中的表现，还涉及更复杂的心理状态归因。

综上所述，这项研究对Call和Tomasello提出的非语言虚假信念任务提出了新的挑战和思考。它表明，儿童可能通过多种非信念推理策略达成正确答案，而这些策略并不一定反映他们对他人信念的理解。因此，未来的研究需要更加严谨地设计任务，以区分不同的推理策略，并确保任务的有效性。这一发现不仅对理论心智研究具有重要意义，也为理解儿童认知发展提供了新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