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操作的信息和气候变化意识促使消费者选择对环境有益的园艺植物

《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Actionable information and climate change awareness drive consumer selection of environmentally beneficial garden plants

国内庭院绿化占城市住宅用地15%-30%，其植物群落配置可调节雨水径流、净化空气及缓解热岛效应。本研究通过线上调查，将419名参与者分为系统信息组（仅提供气候变化背景知识）和行动建议组（增加植物特性与生态服务关联性信息），发现后者显著提升对毛叶植物（如天芥菜属）和高蒸腾率植物（如苜蓿属）的偏好（p<0.05）。气候关注度与植物生态功能选择意愿呈正相关（r=0.72, p<0.001），而美学偏好未显著影响决策。研究证实结合具体行动建议的生态信息能有效引导植物选择，政策制定者可通过植物标签（如 RHS昆虫友好计划）和社区教育强化生态服务意识。

　　在全球范围内，私人花园占据了住宅城市空间的15%至30%。这些花园不仅是人们日常与自然互动的重要场所，还可能通过适当的植物配置，在调节城市水循环、控制温度和改善空气质量等方面发挥关键作用。然而，这种调节生态系统服务的潜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私人花园主人对环境友好植物的偏好和采纳意愿。本研究通过一项在线实验调查，探讨了关于有益植物特性的信息呈现方式如何影响植物种类的选择。研究发现，提供“行动相关信息”（即如何通过选择具有特定特性的植物来应对环境问题）显著改变了参与者对植物种类的偏好，相较于仅提供“系统信息”（即关于环境问题的基本事实），人们更倾向于选择那些具有抗洪和污染控制功能的植物种类。此外，无论信息类型如何，对气候变化感到担忧的参与者更愿意在未来选择具有环境效益的植物。

花园作为贴近居民生活的重要空间，能够帮助人们更频繁地接触自然（Chalmin-Pui等人，2021a）。如果花园中包含较多的绿色植被，其环境效益将更加明显（Cameron，2023；皇家园艺学会，2021）。植物的种类和密度决定了其提供的生态系统服务的类型和程度（Heim等人，2023；O’Carroll等人，2023）。某些植物种类因其特殊的叶片结构或蒸腾特性，被认为在减轻洪水和空气污染方面具有更大的潜力（Blanu?a和Hadley，2019；Nur Hannah Ismail等人，2023）。例如，具有细小绒毛叶片的植物能够更有效地捕捉雨水和空气污染物，而蒸腾作用较强的植物则有助于降低土壤中的水分含量，从而减少洪水风险（Blanu?a等人，2020；Shao等人，2019）。这些植物特性不仅对环境有益，还能提升花园的生态价值，例如改善城市热岛效应和促进人类健康（Chalmin-Pui等人，2021a）。

然而，尽管花园在环境保护中具有重要潜力，但其管理仍由私人所有者决定。在许多地区，由于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花园中的植被覆盖率正在下降，往往被不透水表面（如道路、建筑）取代，或被单一的草坪占据（Stobbelaar等人，2021；Warhurst等人，2014）。这种趋势可能削弱了花园的环境效益。因此，如何引导私人花园主人选择更具生态功能的植物，成为城市规划和环境政策的重要议题。特别是在气候变化背景下，花园的植物选择可能对缓解城市洪水、减少热岛效应等具有深远影响（Tomatis等人，2023）。

在西北欧地区，气候变化预计会导致降雨事件更加频繁但强度更大，这可能会加剧城市洪水问题（IPCC，2021；Kendon等人，2023；Webster等人，2017）。植物可以通过其叶片结构和蒸腾作用减少雨水径流，从而降低洪水风险。例如，具有细小叶片的植物能够更有效地截留雨水，通过蒸腾作用将部分水分蒸发回大气，同时增强土壤的蓄水能力（Blanu?a和Hadley，2019）。此外，某些植物的叶片表面具有微小的凹凸结构，能够更有效地滞留水分，促进蒸发（Beidokhti和Moore，2021；Nur Hannah Ismail等人，2023）。而具有较高蒸腾率的植物则有助于减少土壤中的水分，进一步降低洪水风险（Chu和Farrell，2022；Kemp等人，2019）。

花园植物的选择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美学偏好、家庭收入、文化背景、花园使用频率、可用时间以及土壤类型等（Kendal等人，2012；Peterson等人，2012）。因此，要推动花园主人选择环境友好型植物，不仅需要提高他们对植物生态功能的认知，还需要通过更具针对性的信息传递方式，帮助他们理解如何通过植物选择来改善环境。例如，一些研究表明，当人们被提供具体的植物选择建议时，他们更有可能采纳这些建议，以实现可持续的景观设计和生物多样性保护（Fernández-Ca?ero等人，2011；Hostetler，2021；van den Berg和Winsum-Westra，2010）。

本研究基于Neubig等人（2020）的理论框架，设计了一项实验调查，以探索信息类型如何影响花园植物的选择。研究分为两组：一组仅接收“系统信息”（关于环境问题的基本事实，如气候变化、城市洪水和空气污染），另一组则在系统信息的基础上，还接收了“行动相关信息”（即如何通过选择具有特定特性的植物来缓解环境问题）。结果显示，“行动相关信息”显著影响了植物种类的选择，尤其是在减少观赏性植物的偏好方面。例如，相较于仅接收系统信息的参与者，接收行动相关信息的群体更少选择那些没有抗洪或污染控制功能的植物。此外，无论信息类型如何，对气候变化感到担忧的参与者更倾向于选择具有环境效益的植物。

这一发现表明，通过提供具体的行动建议，可以有效引导私人花园主人选择更具环境效益的植物。这种引导不仅有助于改善花园的生态功能，还能促进更广泛的环境意识。然而，尽管人们普遍意识到气候变化的存在，但对植物如何具体帮助缓解局部洪水或空气污染的认知仍然有限。例如，最近的英国调查显示，不到20%的受访者意识到植物可以缓解局部洪水，只有2%的人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在气候变化背景下进行环保种植（皇家园艺学会，2021；Webster等人，2017）。因此，提高公众对植物生态功能的理解，是推动环境友好型花园建设的重要前提。

从行为理论的角度来看，人们的行为选择受到其态度、信念和社交影响的共同作用（Ajzen，1991）。本研究通过实验设计，测试了不同信息类型对植物选择的影响。结果显示，“行动相关信息”比“系统信息”更能促进植物选择的改变，这可能是因为它提供了更具体的解决方案，使参与者更容易将这些信息转化为实际的种植行为（Frick等人，2004；Neubig等人，2020）。此外，参与者对气候变化的担忧也显著影响了他们的植物选择，表明气候变化已成为推动环保行为的重要驱动力。

在调查过程中，参与者被要求在提供信息之前和之后分别选择他们最喜欢的植物种类。结果显示，尽管在信息提供前，人们更倾向于选择那些具有鲜艳花朵的植物（如Verbena、Oenothera和Erysimum），但在接收到“行动相关信息”后，他们的选择发生了显著变化，更多地转向了那些具有抗洪和污染控制功能的植物（如Stachys和Pseudodictamnus）。这一变化可能与这些植物的特定特性有关，例如其叶片结构和蒸腾能力。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植物的美学价值在传统上被认为是选择植物的重要因素，但在本研究中，美学偏好并未显著影响植物选择，这可能表明参与者更关注植物的生态功能，而非其外观。

本研究的另一个重要发现是，气候变化的担忧和实际体验对植物选择的影响更为显著。无论参与者是否接收到“行动相关信息”，那些对气候变化感到担忧或已经感受到其影响的人，更倾向于在未来选择具有环境效益的植物。这一结果与之前的研究相呼应，表明气候变化已成为推动人们采取环保行动的重要因素（Andre等人，2024；Spence等人，2011；Wong-Parodi和Rubin，2022）。因此，如何将气候变化的相关信息与具体的植物选择建议相结合，成为促进环境友好型花园建设的关键。

从实践和政策的角度来看，本研究为城市管理者和政策制定者提供了重要的参考。通过向私人花园主人提供关于植物特性和其生态效益的信息，可以有效提升他们的环境意识，从而推动更具生态功能的花园设计。此外，研究还表明，通过协调不同利益相关者（如政策制定者、非政府组织、园艺产业和花园主人）的合作，可以进一步扩大环境友好型植物的推广范围，使花园成为可持续城市规划的重要组成部分（Cameron，2023；Egerer等人，2024；Frost和Murtagh，2024）。然而，本研究也指出了其局限性，例如样本中女性比例较高，这可能影响结果的普遍性。此外，尽管匿名回答可能减少社会期望偏差，但这种偏差仍可能对结果产生一定影响。因此，未来的研究应扩大样本范围，以确保研究结果更具代表性。

总的来说，本研究揭示了信息类型和气候变化意识在影响私人花园植物选择中的重要作用。通过提供具体的行动建议，可以有效引导花园主人选择那些具有生态功能的植物，从而提升花园的环境效益。同时，对气候变化的担忧和实际体验也显著影响了人们的植物选择，表明气候变化已成为推动环保行为的重要驱动力。未来的研究和实践应进一步探索如何通过多渠道的信息传播，结合美学和生态功能，推动更多人采纳环境友好型的植物选择策略，以应对气候变化带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