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冲击下农村学生心理健康支持的系统性挑战：一项针对弗吉尼亚州教育工作者的混合方法研究

《Social and Emotional Learning: Research, Practice, and Policy》：Helping Students Weather the Pandemic: A Mixed-Methods Study of Rural Educators and their Students’ Wellbeing

本研究聚焦COVID-19疫情期间农村学校学生心理健康支持体系的脆弱性，通过混合方法探索教育工作者视角下的学生福祉变化。研究揭示远程教学对学业投入、社会情感发展及教师职业压力的多重负面影响，同时发现女性教师、高年级教师及有色人种教师的差异性负担。结果为优化农村教育资源配置、构建危机响应机制提供了实证依据，对促进教育公平具有重要政策启示。

　　

当COVID-19疫情在2020年初席卷全球时，教育系统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学校关闭、远程教学成为新常态，这对学生和教师的心理健康产生了深远影响。然而，这种影响并非均匀分布——资源本就有限的农村学校在这场危机中显得尤为脆弱。长期以来，农村学校在教育和政策研究中缺乏足够关注，它们面临着贫困率高、技术资源有限、专业师资短缺等多重挑战。疫情如同放大镜，凸显了基于地域差异的教育不平等问题。在此背景下，弗吉尼亚大学的研究团队开展了一项深入调查，旨在了解疫情如何影响农村学校为学生和教师提供心理健康支持的能力。

这项发表在《Social and Emotional Learning: Research, Practice, and Policy》的研究采用了探索性序贯混合方法设计，分两个阶段收集数据。第一阶段（2020年7月-10月）对17名学校工作人员和管理者进行半结构化访谈，第二阶段（2020年10月-12月）对37个农村学区的349名教育工作者进行定量问卷调查。研究通过内容分析和统计建模，整合定性访谈文本与定量量表数据，重点关注疫情对学生学业和社交情感福祉、学校支持服务能力以及教育工作者个人职业健康的综合影响。

关键研究方法概述

研究采用混合方法设计，先后通过质性访谈（n=17）提炼核心问题框架，进而开发量化问卷（n=349）进行大规模验证。问卷量表借鉴已有研究（如Bradshaw等2024年量表），采用5点李克特评分评估疫情负面影响程度，同时设置开放性问题补充细节。数据分析融合主题编码、 Cronbach's α信度检验、线性与逻辑回归模型，并控制学区地理位置、种族构成和经济水平等混杂因素。

Phase 1 Findings: Semi-Structured Group and Individual Interviews

访谈数据揭示了四个核心主题：学业支持中断、学生社交情感福祉受损、教师工作压力激增以及工作生活平衡挑战。教育工作者描述了一种“COVID滑坡”现象，类似于“暑期滑坡”，指因教学中断导致的学习损失。远程教学限制了教师观察学生学习过程的能力，一位小学校长指出：“远程教学中，教师无法根据学生反应调整教学节奏。”此外，家长代写作业、通讯渠道不畅等问题进一步阻碍了学业支持。社交情感支持方面，学校辅导员提到无法通过面对面互动捕捉学生的情绪信号，导致心理健康需求评估困难。教师工作量因新技术适应、多模式沟通等要求大幅增加，而职业关系的疏离加剧了压力感。

Phase 2 Findings: Online Survey

量化数据强化了访谈发现：73%的教师报告疫情对学生学业产生“较大”或“极大”负面影响，63%担忧学生社交情感发展。高达84%的教师认为学生压力水平较往年上升，70%对学生现状表示高度担忧。学校支持能力方面，71%的教师难以激励学生参与活动，69%在支持学生社交发展时受阻。教师自身职业压力（73%）和个人生活（56%心理健康受影响）同样严重，仅25%的教师认为能有效应对职业挑战。回归分析显示女性、高年级教师和有色人种教师群体承受更重负担（如女性教师职业压力β=0.69, p<0.01）。

Positive and Unexpected Impacts

尽管挑战主导，研究也发现积极现象：部分有社交困难的学生在远程环境中表现更好，个性化学习时间增加使害羞学生更愿参与互动。教师提到学生展现出更强的适应力和学习自主性。教育工作者自身也通过技术提升、家庭时间重组等实现了专业成长与价值观重塑。

研究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通过教育工作者视角，揭示了疫情对农村学生心理健康支持系统的冲击。远程教学加剧了学业投入不足、社交情感发展受阻等问题，而教师的工作压力与支持能力下降形成恶性循环。尤为重要的是，研究发现压力分配存在不平等——女性、高年级教师和有色人种教师群体承担了更重负担。这一发现警示政策制定者需关注教育系统中的交叉性不平等问题。

尽管农村社区展现出韧性（如紧密的社区关系），但研究结果强调必须将社交情感学习(SEL)支持纳入危机应对计划。例如，弗吉尼亚州西部学区快速恢复线下教学的做法，以及其他地区通过无线网络巴士、社区合作等创新方案弥补资源缺口，均为未来危机响应提供了参考。然而，若要根本性改善农村教育生态，需持续投资于教师培训、技术基础设施和心理健康服务整合。

本研究的局限性包括便利样本和横断面设计，但其对农村教育“沉默危机”的深入刻画，为后续纵向研究和干预设计奠定了坚实基础。正如作者所指出的，未来灾难响应计划必须优先考虑教育工作者和学生的心理健康，并将农村社区的特有资源与挑战纳入核心考量。只有通过系统性的支持网络构建，才能确保下一次危机来临时，没有学生因地域差异而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