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在线哮喘培训项目对改善学校工作人员哮喘管理效果的系统评价——基于柯氏评估模型

《npj Primary Care Respiratory Medicine》：Effectiveness of online asthma training programmes to improve asthma management among school staff: a systematic review using the Kirkpatrick evaluation model

本综述系统评价了在线哮喘培训项目对学校工作人员的效果。结果显示，此类项目能显著提升参与者的知识水平（柯氏模型Level 2）和满意度（Level 1），效果与面对面培训相当。然而，目前缺乏证据表明其能带来行为改变（Level 3）或组织层面的健康结果改善（Level 4）。未来研究需关注长期效果和真实世界影响，以支持其在校园哮喘管理中的有效实施。

　　

引言

哮喘（Asthma）是全球儿童中最常见的慢性疾病，全球患病率约为10%^1-3。尤其是10岁以下的哮喘儿童，他们通常缺乏独立管理病情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依赖成年人（包括家长和老师）的支持^4,5。世界卫生组织（WHO）建议学校工作人员应支持哮喘儿童的自我管理，并接受培训，成为哮喘紧急情况的第一反应者^8-10。然而，现实情况是，许多学校工作人员在哮喘管理方面的知识和准备存在明显不足，这可能导致治疗延误并增加紧急情况下的风险^6,7,11,12。

尽管面对面的哮喘教育干预（如宣传册、个性化行动计划、结构化培训等）已被证明能有效提高学校工作人员的知识和信心^15-21，但其广泛实施仍面临后勤和财务上的限制，特别是在农村或资源匮乏的地区²²。在线培训作为一种标准化、可扩展的解决方案应运而生，但其整体效果仍不确定。本系统评价旨在使用柯氏评估模型（Kirkpatrick evaluation model）来评估针对学校工作人员的在线哮喘培训项目的有效性。

方法

本系统评价已在PROSPERO注册，并遵循PRISMA指南进行²³。文献检索于2024年6月进行，覆盖PubMed、CINAHL、Scopus、Web of Science、ProQuest和Education Research Complete六个数据库。研究纳入标准包括评估针对学校工作人员（教师、课堂助理、学校护士等）的在线哮喘培训项目的随机对照试验（RCTs）、非随机对照研究或前后测试研究。研究质量使用混合方法评估工具（Mixed Methods Appraisal Tool, MMAT）进行评价。干预措施的有效性使用柯氏评估模型的四个层级进行评估：Level 1（反应）：参与者对培训的满意度；Level 2（学习）：参与者知识或技能的改变；Level 3（行为）：参与者行为的改变；Level 4（结果）：组织实践的变更。数据提取后采用叙事性综合方法进行合成。

结果

纳入研究概况

最终有8项研究符合纳入标准。这些研究在2011年至2023年间进行，其中两项在澳大利亚^32,33，六项在美国^34-39。研究设计包括六项前后测试研究^33-38、一项随机对照试验³²和一项非随机对照研究³⁹。样本量从10人到369人不等。参与者包括学校教师、学校护士、课堂助理、教育专业应届毕业生和行政人员。

干预措施特征

在线培训项目的形式多样。异步形式（参与者自定进度学习）包括基于网络的学习模块（n=4）^33-35,37、电子书（eBook）³²和PowerPoint演示文稿³⁶。同步形式（实时互动）则通过Google Classroom³⁸和Wimba Live Classroom³⁹等平台进行。大多数培训时长约为1小时。培训内容通常涵盖基本的哮喘知识、哮喘触发因素和症状、哮喘管理以及哮喘药物使用。部分项目融入了国家指南（如EPR-3、NAEPP）并采用测验、视频和案例场景等互动功能以增强学习效果。

质量评估

纳入研究的整体质量得分在40%至80%之间。两项研究被评为高质量（80%）^33,37，四项研究为中等质量（60%）^35,36,38,39，两项研究得分较低（40%）^32,34。

效果评估：柯氏模型各层级结果

柯氏Level 1：反应

仅有两项研究评估了参与者的满意度^35,37。两项研究均报告了高度满意度。在Kickin' Asthma干预中，56%的参与者表示对培训"非常满意"³⁵。在在线Asthma 101项目中，83%的参与者对培训的各个方面表示"非常"或"有些"满意，其中识别呼吸窘迫体征和症状的部分被认为最有用³⁷。

柯氏Level 2：学习

所有八项研究都评估了培训前后哮喘知识的变化。尽管使用的知识评估工具各异（包括经过验证的AFAKQ^32,33、NAKQ³⁶以及自行开发的问卷^34,35），但所有研究均报告了知识得分在统计学上显著的提高。知识得分提高的幅度从2.4%³⁹到84.7%³⁴不等。效应量（Cohen's d）范围从小效应（d=0.138）³⁹到极大效应（d=3.409）³⁶，超过50%的研究报告了中等至大的效应量。两项与对照组比较的研究发现，在线培训与面对面培训在知识获取方面无显著差异^32,39。

除了客观知识提升，部分研究还评估了自我报告的结果，如自我效能感。四项研究（50%）报告称，干预后学校工作人员管理哮喘的自信心或自我效能感有所提高^32,35,38,39。只有一项研究使用基于场景的评估来考察哮喘急救技能³³，另一项研究通过SHPQ评估了哮喘管理和沟通技能³⁹。这些评估虽然更具实践性，但仍属于Level 2范畴，反映的是模拟或自我报告环境下的学习成果，而非真实场景中的行为改变。

柯氏Level 3和Level 4：行为与结果

值得注意的是，没有一项研究评估了培训后学校工作人员在实际工作中的行为改变（Level 3），也没有研究评估组织层面的结果（Level 4），例如哮喘相关缺勤率、急诊就诊率或学校哮喘政策的改变。

讨论

本系统评价发现，在线哮喘培训项目能有效提高学校工作人员的哮喘知识（Level 2）和培训满意度（Level 1），并且在线形式在知识获取方面不劣于面对面培训。知识提升和高度满意度表明参与者认为培训内容相关且具有吸引力，这与护理、性健康教育等其他领域的虚拟培训效果一致^40,41。

然而，当前证据存在显著空白。所有纳入研究均来自高收入国家，限制了结论的普适性。最重要的是，缺乏对行为改变（Level 3）和组织影响（Level 4）的评估，这使得在线培训对学生健康实际效果的结论仍不明确。虽然Level 3和Level 4的评估需要更多资源，但它们能提供培训效果最有意义的证据。面对面学校哮喘项目已被证明能改善这些结局⁴⁷，但在线项目缺乏类似证据。

在线培训具有可及性广、成本效益高、内容标准化和学习自定进度等明显优势，非常适合时间有限的学校工作人员。未来可行的方向可能是混合模式，利用在线模块进行基础知识传授和复习，辅以有针对性的面对面课程来强化实践技能⁵¹。

在干预设计上，结合视频、画外音幻灯片、测验和基于场景的学习的综合性网络模块显示出更好的知识提升效果^33-35。例如，Francisco等人的"Teaming Up for Asthma Control"项目实现了最高的知识提升（84.73%），这可能归因于其内容聚焦、与州政策对齐以及与当地学校需求的情境相关性³⁴。相反，简单地将传统面授材料转移到在线格式而不注重互动性和内容针对性，效果可能有限⁵²。

局限性

本系统评价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仅纳入8项研究，且全部来自高收入国家，限制了结果的普遍性。其次，仅纳入英文出版物，可能存在语言偏倚。第三，许多研究样本量小，统计报告不完整，特别是缺乏计算效应量所需的标准差数据。最后，由于研究设计、结局指标和干预形式的异质性较大，无法进行Meta分析。

对实践和未来研究的启示

尽管存在证据空白，但在线培训在知识提升方面的一致积极结果表明，学校可以考虑采用在线哮喘培训。无论采用何种形式，有效的培训都应与学校政策、应急预案以及家庭、医疗提供者建立强有力的伙伴关系相结合^8,53。

未来的研究应：（i）采用更严谨的设计（如RCTs）；（ii）纳入3-6个月的长期随访，并测量行为改变（Level 3）和学校层面结局（Level 4）；（iii）使用经过验证的、适合学校环境的标准化评估工具，并将其与柯氏层级明确关联；（iv）纳入实施性研究和经济学评价，为推广提供信息。

结论

在线哮喘培训项目已被证明能够提高学校工作人员的知识水平和满意度，并且在知识获取方面不亚于面对面培训。然而，由于缺乏对行为改变或组织影响的证据，其对学生健康结局的真正效果尚无定论。未来的研究应聚焦于长期的行为和组织结局，以弥合知识与实践之间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