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命跨大陆迁徙鸟类欧洲蜂鹰的扩散、成熟与补充过程研究

《Animal Behaviour》：Dispersal, maturation and recruitment in a long-lived, intercontinental migrant bird

本研究针对长寿命跨大陆迁徙鸟类欧洲蜂鹰(Pernis apivorus)的扩散机制研究空白，通过长达6年的GPS追踪数据揭示其出生扩散的多步骤特性。研究发现幼鸟通过多次往返迁徙逐步缩小活动范围并提高繁殖地忠诚度，首次证实迁徙经验积累对个体成功补充至繁殖种群的关键作用，为理解长寿物种生活史策略提供新视角。

　　

在动物行为生态学研究中，长寿命迁徙鸟类的出生扩散过程一直是个黑箱。欧洲蜂鹰（Pernis apivorus）作为典型的慢生活史物种，其幼鸟从离巢到首次繁殖往往需要数年时间，这段被称为"游荡期"的阶段却因追踪技术限制而鲜为人知。这种知识缺口严重制约了我们对种群动态的理解，尤其在全球变化背景下，明确迁徙物种的补充机制对保护管理至关重要。

为解开这一谜题，波兰比亚韦斯托克大学的Pawe? Mirski团队在《Animal Behaviour》发表研究，通过卫星追踪29只芬兰种群蜂鹰幼鸟长达6年的移动轨迹，首次完整揭示了跨大陆迁徙者的出生扩散全流程。研究团队采用太阳能GPS-Argos平台终端发射器（PTT）和GPS-GSM记录仪，在2011-2016年间为孵化34.8±3.9天的雏鸟安装占体重3%的追踪设备。通过adehabitatHR包计算90%最小凸多边形（MCP）评估活动范围，结合QGIS 3.22的空间分析功能，系统量化了个体在繁殖地停留时间、迁徙物候和巢址忠诚度的变化规律。

扩展的未成熟期

数据显示76%的幼鸟（22/29）成功完成首次南迁，但无个体在第二个日历年北返。幼鸟在非洲越冬期间活动范围广阔，部分个体移动距离超2000公里。直到第三个日历年，仅半数存活个体（6/11）尝试北返，且仅3只成功抵达繁殖地。最晚北返的个体"Mohammed"甚至延迟至第六个日历年，表明该物种存在显著的个体间策略差异。

首次及后续返回繁殖地

所有个体的春季回迁路线均与秋季南迁路径不同，呈现顺时针或逆时针的环式迁徙。随着经验积累，北迁出发日期提前5.78天（P=0.074），繁殖地停留时间显著延长16.51天（P=0.034）。值得注意的是，幼鸟首次抵达芬兰的时间（6月中旬至7月中旬）远晚于成鸟，错过当年繁殖机会。

繁殖忠诚度与补充

个体与出生巢穴的平均距离随北返次数增加而递减，从首次的296公里降至第三次的135公里（P=0.014）。90% MCP分析显示，繁殖地探索范围从数百平方公里收缩至数十平方公里。两只雄鸟（Lars和Mohammed）分别在第五和第六日历年成功筑巢，巢址距出生地16公里和189公里，证实了该物种的强巢址忠诚性。

漫长扩散期的高死亡率

全程死亡率高达79%（23/29），首次秋迁死亡率25%，首次北迁死亡率更是达到45%。仅22%的个体成功返回繁殖地，15%存活至第二次北迁。这种"迁徙瓶颈效应"凸显了经验积累对生存的重要性。

该研究首次完整描绘了跨大陆迁徙者出生扩散的时空图谱，揭示蜂鹰通过多次迁徙逐步优化物候和导航精度，最终实现繁殖地定位的"渐进式学习"模式。研究突破性地证实了迁徙性能与繁殖补充的直接关联，为理解长寿物种生活史进化提供了关键证据。尤其是个体间北返时间的巨大差异（3-6年），暗示了该物种可能存在"快-慢"生命史策略的平衡多态性。这些发现对评估气候变化下迁徙物种脆弱性具有重要启示，尤其为解释近年蜂鹰种群波动提供了机制性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