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龄化社会心理健康照护培训的未来图景：创新教育策略应对 workforce 短缺

《Academic Psychiatry》：Mental Health Care Training for an Aging Population: Envisioning the Future

本刊编辑推荐：面对全球人口老龄化加剧与老年精神医学 workforce 严重短缺的危机，本期特辑聚焦于“老年心理健康照护培训”，汇集了来自美国、加拿大和巴西的多项创新教育研究。研究人员通过 competency-based medical education (CBME)、在线课程、模拟教学及跨专业合作等多元策略，探索了如何提升各层级医务人员对老年精神心理问题的诊疗能力。这些实践为破解老年精神卫生服务供需失衡提供了切实可行的教育路径，对构建可持续的老年心理健康服务体系具有重要意义。

　　

全球人口正在快速老龄化。到2030年，美国所有在1946年至1964年间出生的人都将年满65岁。这一年龄段的老年人普遍面临一系列心理健康问题和生物心理社会挑战。美国国家医学院（National Academy of Medicine）预计，到2030年，患有心理健康和物质使用障碍的老年人数量将达到1010万至1440万。在全球范围内，大约14%的60岁及以上成年人患有精神障碍。此外，孤独感和社会隔离现象日益增多，特别是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这加剧了罹患内科疾病和精神心理疾病的风险。

然而，呼吁培训更多老年医学和老年精神医学医师的努力并未成功，专科医师的数量仍然不足以满足日益增长的老年人口需求。数据显示，在2023-2024年，美国和加拿大仅有1559名活跃的老年精神科医师和6792名老年医学（家庭医学和内科）专家。老年精神医学亚专科的培训名额填充率徘徊在30-40%左右，2024-2025学年仅有41名专科培训医师（fellow）。显然，无论是亚专科培训的精神科医师还是普通精神科医师，都无法满足为老年人服务的巨大需求。

这一严峻的现实对老年精神医学亚专科的生存构成了威胁。几十年来，老年医学教育者不断适应和演变，努力促进专科培训招生并改进教育内容，但这一策略显然不够。精神科医师无法仅仅通过增加培训人员数量来扭转局面。普通精神科医师必须介入，并做好更充分的准备来照护老年人群。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Academic Psychiatry》期刊在2025年10月期组织了关于“老年人口心理健康照护培训”的特刊，旨在汇集并传播应对这一日益严重的 workforce 短缺问题的潜在创新解决方案。

为了应对这一挑战，研究人员开展了一系列探索性研究。本期特刊收录的论文展示了多种教育干预措施，其核心目标是提升各级医疗保健专业人员（包括医学生、住院医师、执业医师、护士、高级实践提供者以及其他专职医疗人员）的老年精神心理健康照护能力。研究采用了多种关键方法：一是基于能力的医学教育（Competency-Based Medical Education, CBME）框架，强调培养可信任的专业活动（Entrustable Professional Activities, EPAs）和里程碑（Milestones）；二是开发和评估在线课程（包括同步和异步模式），以克服地域和师资限制，例如加拿大跨机构合作的在线老年精神医学课程；三是利用模拟教学（Simulation-based training），例如通过标准化病人进行能力评估（capacity assessment）培训；四是推广跨专业教育（Interprofessional Education），让来自医学、护理、药学、心理学等不同专业的学习者共同学习；五是实施创新的教学方法，如基于案例的学习、翻转课堂、即兴表演（improv）训练以及反思性写作等。这些研究大多在真实的医疗环境中进行，包括学术医疗中心、社区精神卫生中心、联邦合格健康中心（FQHC）甚至患者家中，并通过调查问卷、知识测试、定性访谈等方式系统收集评估数据。

Why: Workforce Shortages

研究深入探讨了老年精神心理健康 workforce 短缺的全球性关切。除了宏观数据，研究还分析了阻碍医学毕业生选择老年医学作为职业道路的因素，主要包括经济激励不足、对该领域接触有限、缺乏研究机会、机构支持减弱以及对老年照护的负面看法。定性研究发现，尽管住院医师认为老年精神医学领域是有价值和被需要的，但他们也感到对其中固有的挑战和系统性障碍准备不足。相反，那些选择该亚专科的培训医师往往受到高质量临床轮转经历和榜样导师的积极影响。这些发现强调了在普通精神科住院医师培训中加强高质量、必需的老年医学临床培训，可能吸引更多专科医师进入该领域，或提高非专科医师治疗老年人的动机。

Who: Learners and Educators

研究明确了需要接受老年心理健康照护培训的广泛学习者群体，不仅包括老年精神科医师，更涵盖了普通精神科医师、初级保健提供者、神经科医师、社区精神科医师、医学生、护士、高级实践提供者（APPs）、心理学家、药剂师、社会工作者等所有可能接触老年患者的临床人员。特刊中的多项研究专注于通过“全员参与”（all hands on deck）的方式，增强非老年医学专家的培训。同时，鉴于专科师资的匮乏，教育者的角色也需要扩展到多学科和医疗专业领域，包括老年医学、联络会诊精神医学、神经病学、老年心理学、神经心理学、姑息治疗等领域的专家，甚至包括精神病学药师。让老年精神科专科培训医师参与课程开发或教学，也有助于培养未来的师资管道。此外，患者本身也被视为最好的老师。

What: Knowledge, Skills, and Attitudes

教育者必须帮助学习者获得必要的基础知识、技能和态度。知识课程应涵盖衰老的生物学和社会心理学方面、晚年常见的心理健康状况、精神药理学、处方精简（deprescribing）以及法医学方面（如能力评估、老年人虐待）等。需要掌握的技能包括访谈认知障碍患者、进行自杀风险评估、执行能力评估、与患者家庭沟通及协调跨专业团队护理等。特刊中的论文举例说明了这些技能的教学，并提出了贯穿多个教学领域的老年精神医学教学十大原则。同样重要的是学习者对老年和衰老的态度，这需要通过探索“隐性课程”来理解。研究表明，通过定性方法探索学习者的动机和态度，可能转化为对抗年龄歧视（ageism）的有效策略。

How: Educational Approaches

在教育方法上，基于能力的医学教育（CBME）运动是重要趋势，其重点在于学习者的成果而非培训时间。特刊中的研究展示了CBME的相关应用，例如围绕加拿大老年医学能力设计的在线课程，以及使用能力评估EPA设计的模拟练习。在线教育在COVID-19大流行后变得尤为重要，它为解决当地专科师资短缺提供了方案。其他有效的教学方式包括互动形式，如案例学习、翻转课堂、角色扮演、游戏化，以及即兴表演（improv）、模拟教学和反思练习等。例如，有研究利用莎士比亚的《李尔王》来增强住院医师对老年患者的病例解析能力，或使用即兴表演来提高与痴呆患者的沟通技巧。

When: Timing

目前美国精神科住院医师培训中老年精神医学的临床培训要求仅为1个月全职等效时间，这显然不足以掌握与衰老相关的健康问题和晚年精神病理学的广度和复杂性。加拿大将老年精神医学列为必修核心经历，但未规定最低时长。为此，研究人员建议将老年精神心理健康内容整合到 preclinical 课程以及初级保健、内科学、神经病学等实习轮转中，并利用模拟教学等创新方案弥补临床基地经验的不足。

Where: Educational and Care Settings

教育场所不仅限于传统的学术医疗中心，还包括急诊科、联络会诊机构、护理院、熟练护理机构、社区健康中心乃至患者家中。学习者也扩展到家庭成员、家庭健康助理以及社区和宗教领袖。特刊中的例子包括为社区提供者举办的讲座，以及让专科培训医师通过社区合作机构进行家访和参与活动的“训练营”式课程。

Outcomes

对教育干预措施的成功与否进行评估至关重要。多个研究使用柯氏评估模型（Kirkpatrick model）的Level 1（反应）和Level 2（学习）来评估其课程，例如通过满意度调查和前后知识测试。更有研究制定了包含全部四个Levels的完整评估计划，其中Level 3（行为/知识转化）和Level 4（结果/对系统的影响）通过质量改进项目来体现，例如改善了基于家庭的初级保健中对重度神经认知障碍的循证筛查。其他成果包括专科选择和执业地点，例如参与认知障碍选修课的医学生中有较高比例进入了精神科住院医师培训。

综上所述，本特刊的研究清晰地表明，老年成年人的心理健康需求与 workforce 满足这些需求的能力之间存在日益扩大的实践差距。这些研究汇集了针对不同层级、学科和医疗专业学习者的干预措施，由从学术教师到社区成员的教育者在各种照护场所实施。创造性解决方案，如整合国家资源、可异步访问的协作在线课程以及基于能力的临床教育模式，在当前资源匮乏、时间受限的学习环境中展现出巨大优势。

研究的结论强调，仅靠改进和扩大老年精神医学的教育和培训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资助和发展临床资源，更合理地报销更复杂的老年精神科诊疗服务。通过汇集资源和建立机构间合作，可以促进创新扩散并解决资源分布不均的问题。需要进行精心设计的多中心研究来支持研究结果的可推广性，并开发与特定研究目标直接一致的、经过验证且实用的结局指标。此外，可持续性方面需要被认真考虑：本期描述的许多项目都依赖于作者对老年医学教育的承诺，而没有额外的专项资助。如果这一领域要生存下去，这种资金匮乏的状况必须改变。

本期特刊的文章为未来的必要工作做出了贡献，有助于定位教育者和临床医生，以便更好地满足老年患者的精神心理健康需求。它有望围绕此专题形成一个实践社区，贡献者和读者可以共享课程资源和学习者评估工具，共同推动老年心理健康照护培训事业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