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心理卫生与气候变化交叉点上的性别问题：一项范围综述

《Social Science & Medicine》：Gender at the Crossroads of Mental Health and Climate Change: A Scoping Review

本综述深入探讨了患者自我赋能(self-empowerment)在择期医疗服务中对口碑(WOM)意向的复杂影响。基于归因理论(attribution theory)，研究发现自我赋能通过增强自我归因(self-attribution)反而可能抑制患者推荐医疗提供者的意愿，而患者的关注焦点（过程vs结果）对这一关系具有关键调节作用。该研究揭示了患者赋能的潜在双刃剑效应，为理解医疗场景下的归因动力学和倡导行为提供了新视角。

　　

患者自我赋能对口碑意向的影响：基于归因理论的视角

在当今的医疗保健领域，自我赋能(self-empowerment)已成为一个关键范式。患者越来越多地寻求信息以掌控自己的医疗护理。这种转变在择期医疗服务(elective medical services)——如屈光手术(refractive surgery)、医美治疗(cosmetic treatments)、毛发移植和减重手术——中尤为明显，患者在这些服务中对是否、何时以及何处接受治疗拥有显著的自主决定权。

尽管自我赋能与改善的治疗相关结果相关联，但其对治疗后倡导行为——特别是患者推荐提供者的意愿——的影响仍未得到充分探索。在择期医疗环境中，口碑(word-of-mouth, WOM)在塑造提供者声誉和患者选择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然而，患者的自我赋能是否以及如何转化为对提供者的对外倡导，仍然不清楚。

自我赋能与口碑意向的负相关关系

本研究通过三项定量研究（一项实地调查和两项实验）考察了自我赋能对患者WOM意向的影响。研究结果一致表明，自我赋能对WOM意向产生负面影响。高度自我赋能的患者倾向于将治疗成功归因于自身的努力（如研究治疗方案、明确目标或发起行为改变），而非提供者的技能。这种内部的归因模式可能对提供者倡导产生意想不到的后果。

根据归因理论(Weiner, 1985)，当个体认为自己是自主行动者时，他们更可能将结果归因于内部原因。一致地，研究表明，从事自我赋能努力的患者更倾向于将有利的治疗结果归功于自己的努力，而不是外部来源，如提供者的技术。当患者认为健康改善主要源于自身行动时，他们可能将提供者的角色视为次要或辅助性的，而非核心的。因此，提供者的感知贡献被削弱，降低了向他人推荐提供者的动机。

自我归因的中介作用

研究2通过受控实验证实，自我归因(self-attribution)在自我赋能与WOM意向的关系中起着完全中介作用。高自我赋能增加了自我归因，而自我归因又对WOM意向产生负面影响。这意味着，患者越是感到自己对治疗结果负有责任，他们向他人推荐医疗提供者的意愿就越低。

值得注意的是，与WOM意向不同，患者的满意度并未受到自我赋能或自我归因的显著影响。这表明，满意度（一种被动的、全局性的护理评价）和WOM意向（一种需要主动认可的行为）是由不同的心理过程驱动的。这一发现挑战了将满意度作为倡导行为替代指标的做法。

关注焦点的调节作用：过程与结果的对比

研究1和研究3进一步揭示了一个关键的情境因素：患者的关注焦点（关注治疗过程 versus 关注治疗结果）调节了自我赋能与WOM意向之间的关系。

当患者的注意力集中在治疗过程（如沟通、关注度、专业性）上时，自我赋能的负面效应更为显著。过程导向的线索增强了对人际和提供者相关元素的关注，从而放大了外部归因——尤其是在那些缺乏自我归因基础的患者中。对于自我赋能程度低的患者，关注过程能增强他们对提供者努力的认可，从而提高WOM意向。相反，对于自我赋能程度高的患者，关注过程使其更能区分自身努力与提供者的贡献，从而强化了自我归因，进一步抑制了WOM意向。

相比之下，当患者关注治疗结果（如症状缓解、视力改善、皮肤状态改善）时，自我赋能对WOM意向的负面影响被中和。因为无论自我赋能水平如何，患者对治疗结果的归因相似。结果聚焦的评价强调更标准化和非个人化的基准，促使不同自我赋能水平的患者产生相似的自我归因。

理论贡献与实践启示

理论上，本研究对患者赋能文献和归因理论做出了贡献。它揭示了患者赋能可能存在的“下行效应”——即增强的个人能动性可能无意中削弱感知到的提供者价值，从而减少倡导行为。这将复杂性引入了通常关注自主性和决策益处的赋能理论。

本研究还扩展了归因理论在医疗领域的应用，表明归因过程是动态的、受情境调节的，而不仅仅是稳定的、基于特质的。即使在结果客观积极的情况下，归因差异也会发生，这凸显了归因不仅是一种分配责任的工具，也是一种身份强化的机制。

在实践层面，本研究为择期医疗服务提供者提供了可操作的见解。提供者应认识到，患者的自我赋能并不总是转化为积极的倡导。为了平衡归因并增强治疗后倡导，提供者可以：

1. 1.
   强调护理的协作性质，在不损害患者自主权的情况下强化自身在成果达成中的作用。
2. 2.
   通过有针对性的信息传递，引导患者关注治疗过程中的医护投入、个性化互动和程序关怀，特别是对于自我赋能程度较低的患者，这能增强他们对提供者的认可。
3. 3.
   在评估患者体验时，除了满意度指标，应补充对倡导行为的针对性评估，以更全面地了解患者的后续行为意向。

局限性与未来研究方向

本研究存在一些局限性，为未来研究指明了方向。首先，样本相对年轻（如研究1平均年龄26.3岁），且研究3仅为女性样本，可能限制研究结果在老年、男性或数字边缘化人群中的普适性。未来研究应探讨所观察到的机制在更多样化群体中是否成立。

其次，自我归因的中介作用被发现是情境依赖的，且可能不是唯一的机制。未来研究可以探索其他中介变量，如患者期望(expectations)及其与结果的差异(expectation-outcome discrepancy)。

最后，本研究的发现基于择期医疗服务背景，患者在其中有较大的能动性。这些动态关系在其他医疗情境（如急诊护理或慢性病管理）中可能有所不同，值得未来研究探讨。

综上所述，本研究深入剖析了患者自我赋能影响其口碑意向的心理机制，强调了归因过程和关注焦点在此关系中的关键作用。它提醒我们，在鼓励患者赋能的同时，需要策略性地引导其关注点，以促进积极的医患互动和可持续的医疗服务倡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