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宫内接触种族暴力与生殖发育之间的关联：博加卢萨心脏研究

《American Journal of Human Biology》：Associations of In Utero Exposure to Racial Violence and Reproductive Development: The Bogalusa Heart Study

孕期接触种族暴力与青春期发育及生育关联性研究。采用Bogalusa心脏研究队列，将1965年首 trimester暴露者与非暴露者比较，发现女孩初潮提前0.43年（p<0.001），男孩Tanner分期延迟0.54（p=0.02），但生育问题与妊娠期暴露无显著关联。研究证实种族暴力作为孕期应力源可导致性差异发育结局。

　　这项研究探讨了孕妇在怀孕初期（即妊娠第一孕期）暴露于种族暴力事件对后代青春期发育和生育结果的影响。研究基于“博加卢萨心脏研究”（Bogalusa Heart Study, BHS）的数据，分析了1960年至1970年间出生的个体，其中部分人在胎儿发育阶段（即妊娠初期）经历了种族相关的暴力事件。研究发现，这种暴露可能对青春期的开始时间和生育健康产生性别特异性的效应。具体而言，女性的月经初潮年龄提前，而男性的青春期发育则被延迟。此外，研究还观察到与生育问题和流产风险相关的较高可能性，但这些结果的统计学显著性相对较低，可能需要更多的研究来确认。

### 研究背景与意义

种族暴力是社会环境中的一种严重压力源，它不仅对个体的心理健康造成影响，还可能通过生理机制对后代的健康产生深远影响。特别是在孕期早期，胎儿正处于关键的发育阶段，母亲的心理和生理状态可能通过一系列复杂的生物学途径，影响到胎儿的内分泌系统和生殖系统发育。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孕期暴露于各种形式的压力事件，如社会动荡、战争、经济危机等，可能会对孩子的青春期开始时间、生育能力以及整体健康产生影响。这种影响可能与胎儿在母体内受到的环境刺激有关，也可能通过改变基因表达或表观遗传调控来实现。

“博加卢萨心脏研究”自1973年开始，持续跟踪当地居民的健康状况，特别是心血管疾病的早期发展。而“博加卢萨婴儿研究”（Bogalusa Babies study）则是在2012年至2016年间对研究对象的生育状况进行调查。这些研究为探索种族暴力对后代健康的影响提供了宝贵的数据基础。

###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前瞻性队列设计，对1960年至1970年间出生的个体进行分析。研究者根据这些个体的出生日期和孕期阶段，将其分为两类：一类是暴露于种族暴力事件的个体，另一类是未暴露的个体。暴露定义为在1965年2月至7月期间，孕妇处于妊娠第一孕期（即怀孕的前12周）。这一时间段被选为种族暴力的高峰期，因为在此期间，民权运动与种族暴力事件频繁发生，例如“德克森兄弟会”（Deacons for Defense）组织的武装抵抗活动，以及多个种族冲突事件的发生。研究者还定义了更早和更晚的非暴力时期，以进行对比分析。

青春期发育的评估包括女性的月经初潮年龄和男性与女性在13岁时的坦纳分期（Tanner staging）。坦纳分期是一种客观的评估方法，用于衡量青春期中第二性征的发育程度。对于女性，评估包括乳房发育和阴毛发育；对于男性，则评估阴毛和生殖器的发育。研究者通过专业医生在面对面的体检中进行评估，并计算了平均值以衡量个体的发育情况。

生育结果则通过“博加卢萨婴儿研究”中对女性的自我报告获得，包括是否使用过生育药物、是否接受过辅助生育治疗，以及是否有生育困难或流产经历。尽管自我报告数据可能存在一定的误差，但研究者认为其在评估生育问题和流产风险方面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尤其是在缺乏其他更准确数据来源的情况下。

### 研究结果

研究发现，暴露于种族暴力的女性的月经初潮年龄比未暴露的女性平均提前了0.43年（p < 0.001），而暴露于种族暴力的男性的坦纳分期在13岁时则平均比未暴露的男性低0.54（p = 0.02）。这些结果表明，种族暴力对女性和男性的青春期发育存在不同的影响。

在生育方面，暴露于种族暴力的女性出现生育问题的风险是未暴露女性的两倍以上（OR = 2.66，95% CI: 0.62至11.32），而流产的风险也增加了（OR = 2.02，95% CI: 0.92至4.47）。不过，这些结果的统计学显著性较低，可能受到样本量或数据质量的限制。此外，研究者发现，按种族进行的子组分析并未显示出显著的交互效应，这可能意味着种族暴力对青春期发育的影响在不同种族群体中具有相似的模式。

为了验证这些发现的稳健性，研究者进行了多个敏感性分析。他们比较了暴露于第二和第三孕期的个体，并评估了孕期不同时间段的暴露对结果的影响。此外，他们还使用了不同的对照组，包括1965年前和1965年后出生的个体，以确保结果的普遍性。最后，研究者还考虑了季节因素对发育时间的影响，发现即使在调整了季节性因素后，暴露于种族暴力与月经初潮年龄提前和男性青春期延迟之间的关系仍然存在。

### 研究意义与潜在机制

这些发现强调了孕期暴露于种族暴力等社会压力源对后代健康的重要性。研究者提出，这些影响可能通过多种机制实现。例如，母亲在孕期的压力可能影响胎儿的内分泌系统，尤其是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HPA轴）的发育。HPA轴是调节应激反应的重要系统，其功能异常可能导致长期的生理和心理影响。

此外，研究者还提到了表观遗传学的可能作用。孕期暴露于压力事件可能改变基因表达模式，从而影响后代的发育和健康。这种改变可能通过DNA甲基化等机制实现，而这些变化可能在出生后持续存在，并对青春期和成年后的生育能力产生影响。

性别特异性效应也是研究的一个重点。女性可能因为对环境压力的适应性反应而提前进入青春期，而男性则可能因为雄激素相关通路的干扰而延迟发育。这种性别差异可能与不同的生物机制有关，例如女性的激素系统对压力更敏感，或者雄激素在压力下的调控受到更多影响。

### 对现有研究的补充与拓展

虽然已有研究表明，孕期暴露于各种压力事件可能对青春期和生育能力产生影响，但本研究是首次将种族暴力作为暴露因素进行探讨。此前的研究主要关注其他类型的环境压力，如经济危机、战争、自然灾害等，而种族暴力作为一种特定的社会压力源，其影响可能更为复杂。研究者指出，种族暴力不仅对直接受害者产生影响，还可能通过社会紧张、社区心理压力等间接途径影响到整个群体的健康。

本研究还强调了社会结构性因素对健康的影响。种族暴力往往与系统性种族歧视和社会不平等密切相关，这些因素可能通过改变孕妇的生理状态和心理压力，进而影响胎儿的发育。此外，研究者还提到，种族暴力可能对白人家庭产生间接影响，例如通过社会紧张和心理压力等途径，这可能解释了为何按种族分组时未发现显著的交互效应。

### 研究的局限性

尽管研究结果具有一定的科学价值，但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生育和流产的数据来源于自我报告，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差。然而，多项验证研究表明，自我报告在评估生育问题和流产风险方面具有一定的准确性，特别是在缺乏其他更可靠数据来源的情况下。

其次，研究者使用了出生证明来估计孕期，这可能存在一定的误差。尽管出生证明的估计已被证明具有较高的敏感性和特异性，但缺乏早期超声波检查可能影响到孕期的准确性。此外，研究中暴露于种族暴力的个体数量较少，特别是非裔美国人，这可能限制了研究的统计效力，使得某些结果难以得出明确的结论。

### 未来研究方向

研究者指出，未来的研究需要关注更大的样本量和更广泛的人群，以便更全面地了解种族暴力对青春期发育和生育能力的潜在影响。此外，研究还应进一步探讨结构性种族主义如何与孕期压力相互作用，以及这些相互作用如何影响后代的健康。同时，还需要关注不同种族群体之间的差异，以更准确地评估种族暴力对不同人群的影响。

### 总结

这项研究揭示了孕期暴露于种族暴力事件对后代健康可能产生的深远影响。尽管这些影响在某些方面并不显著，但它们仍然为理解社会压力与生理健康之间的关系提供了重要的线索。研究者强调，关注孕妇的心理健康和应激反应，对于预防和减少这些影响至关重要。此外，研究还呼吁社会采取措施，减少对所有人群的种族暴力和不平等，以促进整体健康。未来的研究应继续探索这一领域，以进一步揭示种族暴力对后代健康的具体机制和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