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果民主共和国的牲畜和农民中存在克里米亚-刚果出血热病毒暴露的血清学证据

《PLOS Pathogens》：Serologic evidence of crimean-congo hemorrhagic fever virus exposure among livestock and farmers in the democratic republic of the Congo

克里米亚-刚果出血热病毒血清学调查显示刚果（金）东南部高风险，牛感染率高达57%-94.6%，猪13.4%，农业工人12.8%，提示加强职业防护和跨学科监测。

　　这项关于刚果民主共和国（DRC）中克里米亚-刚果出血热病毒（CCHFV）的研究，揭示了该国农业从业者与牲畜之间存在的潜在健康风险。CCHFV是一种由蜱虫传播的高威胁性人畜共患病病毒，属于奈罗病毒科（Nairoviridae）的正奈罗病毒属（Orthonairovirus）。该病毒在自然环境中主要通过感染的**Hyalomma**属蜱虫传播，也可以通过直接接触感染动物或人类的血液、组织等传播。由于其高致死率（估计在10%到40%之间），CCHFV被视为全球公共卫生中的重要病原体之一，被世界卫生组织（WHO）列为优先关注的病原体，并被纳入全球流行病预防计划。

研究的背景在于，尽管自2008年以来刚果民主共和国未报告过CCHF的人类病例，但CCHFV在该国的动物群体中仍然广泛存在。农业活动是该国许多地区居民的主要生计来源，而牲畜和农业从业者频繁接触动物和环境，这使得他们成为CCHFV的高风险人群。此外，刚果民主共和国的公共卫生体系相对薄弱，缺乏系统的动物疾病监测和诊断能力，这限制了对CCHFV传播情况的全面了解。因此，本研究旨在通过整合动物和人类的血清学调查，结合农场管理实践和蜱虫分布情况，全面评估CCHFV在该国的流行状况及其潜在的公共卫生影响。

研究方法采用了横断面调查的方式，覆盖了刚果民主共和国的九个省份。这些省份的选择基于中央兽医实验室提供的牲畜密度数据以及实地工作的可行性。研究人员在每个省份随机访问了五个畜群，每群最多采集20头动物的血清样本，并收集附着的蜱虫。在五个省份（包括Kasai Oriental、Kinshasa、Lualaba、Maniema和Sud Ubangi），所有在场的农业从业者都被邀请参与研究，采集血清样本并填写关于职业暴露和生活方式的调查问卷。通过一种自建的基于病毒核蛋白（NP）的酶联免疫吸附试验（ELISA），检测了血清样本中针对CCHFV的IgG抗体水平，以判断是否有过感染的迹象。所有样本在检测前均经过56°C加热灭活处理，以减少非特异性反应，并通过重复测试和背景值校正确保结果的准确性。

研究结果显示，1,118头被调查的牛中，有57.0%（95%置信区间：54.1%-59.9%）表现出CCHFV的抗体反应，其中位于东南部的Tanganyika和Lualaba两个省份的牛群抗体阳性率高达94.6%和90.7%。相比之下，1,020头被调查的猪中，只有13.4%（95%置信区间：11.1%-15.2%）表现出抗体反应，其中Kasai省的猪群抗体阳性率最高，达到42.1%。在农业从业者中，180人中有12.8%（95%置信区间：7.9%-17.6%）表现出CCHFV抗体阳性，这表明该病毒在该国农业人群中也存在一定的暴露风险。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CCHFV的抗体阳性率在牲畜中较高，但在实际采集的蜱虫中，仅有16只**Hyalomma rufipes**被鉴定出来，且这些蜱虫未检测到CCHFV的活性感染。这可能意味着虽然**Hyalomma**属蜱虫是CCHFV的主要传播媒介，但该国的蜱虫种类和分布情况较为复杂，**Amblyomma**属和**Rhipicephalus**属蜱虫也大量存在，并可能在某些情况下参与病毒传播。此外，研究发现，农业从业者中超过80%的人很少或从未使用个人防护装备（PPE），这增加了他们接触病毒的风险。同时，超过一半的农业从业者在农场上居住，这使得他们与牲畜的接触更加频繁，进一步增加了暴露机会。

在农场管理实践方面，研究发现，几乎所有被调查的牛场（94.5%）都允许牛群自由放牧，而其中87.5%的农场报告存在蜱虫问题。相比之下，猪场的放牧比例较低（16.9%），且仅有4.6%的猪场报告有蜱虫问题。这可能与猪群通常被饲养在较为封闭和潮湿的环境中有关，这种环境不利于蜱虫的生存。然而，研究还发现，与存在CCHFV抗体阳性的牲畜农场相比，那些与啮齿类动物（如老鼠和鼠类）有频繁接触的农场中，猪群的抗体阳性率显著升高。尽管啮齿类动物不是CCHFV的主要宿主，但它们可能在病毒传播链中起到间接作用，例如作为蜱虫的宿主或作为连接蜱虫与牲畜的桥梁宿主。

此外，研究还发现，农业从业者中超过一半的人（55.6%）在日常工作中没有洗手的习惯，而只有不到20%的人每天洗手两次以上。这种卫生习惯的缺失可能在病毒传播中起到重要作用。同时，80%的农业从业者报告称经常进入森林，其中34.4%的人参与了野生动物狩猎活动，53.3%的人食用了野生动物肉。这些行为增加了他们接触野生动物和可能携带病毒的媒介的风险，因此需要加强职业健康教育和行为干预。

尽管在牛群中观察到较高的抗体阳性率，但在农业从业者中却没有发现明显的抗体阳性与特定职业暴露之间的关联。例如，虽然有部分从业者接触过生病的动物，但这一行为与抗体阳性率之间没有显著的统计学联系。这可能意味着农业从业者并非通过直接接触生病动物而感染，而是通过其他途径，如环境暴露或间接接触传播媒介。然而，研究也指出，农业从业者在日常工作中可能面临频繁的低水平暴露，这些暴露在长期累积下可能增加感染风险。

在年龄分布方面，研究发现，50岁及以上农业从业者表现出更高的抗体阳性率。这可能与他们的工作年限较长、接触感染源的机会更多有关。因此，年龄较大的农业从业者可能在职业生涯中经历了更多次的暴露，从而提高了感染的可能性。这一发现也提示，针对不同年龄段的农业从业者应采取不同的健康干预措施，尤其是对老年人群体的关注。

本研究的一个重要发现是，CCHFV在刚果民主共和国的农业人群中具有较高的暴露率，尽管目前尚未报告人类病例。这表明，该病毒可能已经通过牲畜传播给人类，但由于缺乏有效的监测系统，尚未引起大规模疫情。因此，研究建议，应加强对农业从业者和兽医人员的CCHFV监测，特别是在高风险地区。同时，应推动One Health（人兽共患病）策略，将人类、动物和环境健康结合起来，形成更全面的疾病防控体系。

此外，研究还强调了农业从业者的健康教育和防护措施的重要性。由于他们经常在缺乏防护的情况下与牲畜和野生动物接触，必须提高他们对CCHFV传播途径的认识，并提供必要的个人防护装备。这不仅能减少农业从业者自身的感染风险，也能降低病毒向人类传播的可能性。同时，应加强农场的卫生管理，如定期清洁、消毒、减少与啮齿类动物的接触等，以降低病毒在农场中的传播风险。

在农业实践方面，研究发现，虽然大多数农场使用了兽药，但疫苗接种率却相对较低。这可能意味着农业从业者对CCHFV的预防意识不足，或者缺乏有效的疫苗供应。因此，推动疫苗研发和推广，以及加强兽医服务的覆盖范围，将是控制CCHFV传播的重要措施之一。此外，农场的管理方式也影响了病毒的传播。例如，自由放牧的牛群更容易接触到蜱虫，而猪群由于饲养环境相对封闭，接触蜱虫的机会较少。这表明，农场的管理方式在疾病防控中具有重要作用，合理的饲养环境和管理措施可以有效降低CCHFV的传播风险。

研究还提到，尽管在牛群中观察到高抗体阳性率，但在农业从业者中并未发现类似的高感染率。这可能意味着，虽然牲畜是CCHFV的主要宿主，但农业从业者可能通过其他途径感染，例如通过环境暴露或间接接触。因此，需要进一步研究CCHFV在农业从业者中的传播机制，以制定更有效的防控策略。

总体而言，这项研究提供了关于CCHFV在刚果民主共和国农业环境中的重要数据，揭示了该病毒在牲畜和农业从业者中的广泛存在。研究结果不仅有助于了解CCHFV的流行情况，也为制定针对性的公共卫生政策提供了科学依据。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关注CCHFV的纵向传播趋势，以及不同环境因素对病毒传播的影响。此外，开发标准化的检测方法和加强跨学科的One Health合作，将是控制和预防CCHFV传播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