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提高撒哈拉以南非洲转基因玉米采用技术效率的系统综述：农业推广服务的作用与成功障碍

本综述系统评价了农业推广服务对撒哈拉以南非洲（SSA）转基因（GM）玉米采纳者技术效率（TE）的影响。分析表明，有效的推广服务（如培训与访问T&V、农民田间学校FFS）能显著提升小农户的TE，体现为害虫抗性、产量增加及农药使用减少。然而，严格的法规、高种子成本、生物安全担忧及信息有限等障碍制约了GM玉米的广泛采纳。文章强调需针对不同资源禀赋的农户（高HRE/中MRE/低LRE）制定差异化推广策略，并加强政府、非政府组织（NGO）与社区间的协作，以弥合知识差距，促进可持续农业实践。

　　

在撒哈拉以南非洲（SSA），农业是减贫、经济增长和粮食安全的核心。该地区拥有全球最快的人口增长率，预计到2050年世界人口将达90亿，而SSA有超过2.5亿人面临营养不良。小农户（通常耕种不足2公顷土地）是农业生产的主力军，但其生产效率常受限于资源匮乏与技术落后。转基因（GM）玉米作为一种生物技术革新，被寄予厚望以应对气候变化、土地退化和人口增长带来的挑战，通过其害虫抗性、耐旱性和增产潜力来提升生产力。然而，GM玉米在SSA的采纳程度参差不齐，其技术效率（Technical Efficiency, TE）——即在给定投入下获得最大产出的能力——存在显著差异。农业推广服务（Agricultural Extension Services）被视为连接农民与新技术、知识及资源的关键桥梁，对提高GM玉米采纳者的TE具有潜在重要影响。

引言

SSA的农业部门至关重要，例如在乌干达，农业贡献了50%的家庭收入、73%的就业和21%的国内生产总值（GDP）。 maize（玉米）是SSA的主要作物，种植面积超过4000万公顷，是数百万人的主食和收入来源。GM玉米，如含有Bt（Bacillus thuringiensis）基因的品种，能抵抗像stem borer（螟虫）这样的害虫，并减少对化学农药的依赖。南非是非洲GM玉米商业化的领导者，自1998/1999年引入以来，其GM玉米种植面积占比曾接近90%，并带来了显著的经济效益。然而，在其他SSA国家，GM玉米的采纳面临社会经济、监管和文化等多重障碍。小农户，特别是资源匮乏者，往往被边缘化。农业推广服务通过提供培训、信息和资源，旨在帮助农民采纳创新实践，但其效果在不同模型和国家间差异很大。本研究通过系统综述2011年至2024年间的68篇同行评审研究，探讨推广服务如何影响SSA地区GM玉米采纳者的TE，并识别成功障碍。

方法论

本研究在Scopus、Google Scholar、ScienceDirect和Web of Science等数据库中进行系统文献检索，搜索词包括“Maize farmers”、“Smallholder farming”、“Sub-Saharan Africa”、“Technical efficiency”、“Genetically Modified Maize”、“Agricultural Extension Services”等组合。纳入标准聚焦于SSA地区、评估推广服务对GM玉米农民TE影响、英文发表且在2011-2024年间的研究。从4049篇初始检索文献中，经过筛选，最终有68项研究符合纳入标准。数据采用标准化表格提取，涉及研究特征、方法学、TE发现及推广服务作用，并通过叙述性综合和meta分析进行总结。

结果与讨论

研究分布与趋势

纳入的研究在SSA各国分布不均。区域级研究有19项，国别研究中南非领先（14项），其次为埃塞俄比亚（13项）、加纳（8项），津巴布韦、乌干达、尼日利亚、马拉维和肯尼亚各3项，赞比亚2项，刚果民主共和国（DRC）、肯尼亚和马拉维各1项。这种分布反映了地区间农业研究能力和GM技术发展水平的差异。从2011年到2024年，相关研究出版物数量呈稳步上升趋势，表明对GM作物采纳及其对玉米生产力影响的兴趣日益增长。

小农户农业与玉米生产概况

SSA的小农户具有高度异质性，可根据资源禀赋分为高资源禀赋（HRE）、中资源禀赋（MRE）和低资源禀赋（LRE）类型。HRE农户通常拥有更大农场、更多牲畜和更好的投入品获取渠道，而LRE农户则面临土地有限、资本不足等严重制约。玉米生产在SSA占据核心地位，例如在埃塞俄比亚，有900万农民种植玉米；南非是第二大玉米生产国，2019年产量达1120万吨。这种重要性使得提高玉米生产的TE至关重要。

推广服务模型及其影响

农业推广服务在SSA以多种模式运作，包括培训与访问（Training and Visit, T&V）、乌干达的国家农业咨询服务（NAADS）、农民田间学校（Farmer Field Schools, FFS）等。评估显示，T&V模型在肯尼亚和索马里有效，但在科特迪瓦和卢旺达效果不佳；FFS在强调体验式学习的社区驱动环境中表现良好。推广服务的成功高度依赖于制度支持、农民参与和情境适应性。研究表明，接触推广服务能显著提高农民的TE。例如，在尼日利亚，使用推广服务的玉米农民TE得分达到0.9138，而未接触者仅为0.5129。在马拉维，推广服务使农民效率提高了4%。在津巴布韦的Command Agriculture Maize Scheme中，协调的推广服务使Zvimba地区的效率达到94%。

转基因玉米的采纳趋势与效益

GM玉米在SSA的采纳情况各异。南非是先锋，成功商业化Bt玉米和除草剂耐受性玉米。其他国家如埃斯瓦蒂尼、加纳进展较慢，坦桑尼亚则在2020年解除了长达七年的GM作物禁令。GM玉米的益处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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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虫抗性（Insect pest resistance）： Bt玉米能有效抵抗特定害虫，减少作物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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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高生产力（Improved productivity）： 在南非，GM玉米推广后产量显著增加；在加纳北部，采纳GM玉米使产量提高了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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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减少农药使用（Reduced pesticide use）： 在埃塞俄比亚，GM玉米采纳后农药使用量减少了37%，降低了成本和环境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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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增加热量摄入（Increased calorie consumption）： 埃塞俄比亚的研究表明，采纳改良玉米品种的家庭每日热量摄入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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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态系统影响与减少除草剂使用： GM玉米种植使用的拟除虫菊酯类除草剂量仅为传统玉米的一半，有益于环境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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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减少收获后损失（Reducing postharvest losses）： 基因工程技术可通过延缓作物衰老来减少采后损失。

GM玉米采纳的挑战与障碍

尽管有诸多好处，GM玉米在SSA的广泛采纳仍面临严峻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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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格的国家法规（Stringent national regulations）： 许多国家审批流程复杂、政治化，甚至实施禁令，限制了GM种子的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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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M作物的可及性（Accessibility）： 供应链低效、种子成本高以及当地政策限制，使得农村小农户难以获得GM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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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物安全担忧（Biosafety concerns）： 包括对环境的影响、基因漂移、对非靶标生物的影响以及长期健康风险的担忧，尤其在埃塞俄比亚等生物多样性丰富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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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健康担忧（Human health concerns）： 公众对GM食品可能引起过敏、毒性或抗生素耐药性等问题的恐惧普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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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众认知与接受度（Public perception and acceptance）： 文化信仰、伦理考量、误解和缺乏信息导致 skepticism（怀疑态度），如在乌干达和肯尼亚，公众意见存在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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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种子和劳动力成本（High seed and labor costs）： GM种子价格昂贵，且相关农业实践可能增加劳动力投入，对小农户构成经济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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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M玉米知识有限（Limited knowledge）： 许多农民和消费者对GM技术了解不足，容易受到 misinformation（错误信息）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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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限的可用性、标签不清和知识差距： 种子供应不足、标签不明确进一步加剧了采纳障碍。

利益相关者观点

不同利益相关者对GM玉米的看法各异。一些社区从文化、精神和环境角度出发，反对GM作物，视其为对生物多样性和传统实践的威胁。支持者则认为GM玉米是解决粮食安全问题的关键工具。也有观点指出GM玉米在土壤修复和生产药用化合物方面的潜在环境与医学效益。在南非，GM玉米因其能简化农场管理、提高农业效率而受到积极看待。

技术效率及其影响因素

技术效率（TE）是衡量农业生产效率的关键指标。研究表明，影响玉米农民TE的生产因素包括种子质量、肥料使用、耕牛数量、劳动力投入等。制度因素如推广服务、信贷获取和市场准入也至关重要。农民特征（如年龄、教育程度、经验）同样影响TE。具体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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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户户主年龄： 经验丰富的年长农民往往TE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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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程度： 更高的教育水平有助于降低技术无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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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贷获取： 获得信贷使农民能投资于改进的投入品，显著提高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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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耕作经验： 年数越多，无效性越低，但影响相对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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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广接触次数： 与推广服务频繁接触能有效提高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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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保有权保障： 安全的土地权鼓励对土地的长期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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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市场的距离： 靠近市场便于获取投入品和销售产品，降低无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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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壤肥力： 肥沃土壤有利于提高效率。

推广服务在提升效率中的作用

推广服务通过提供关于GM种子特性、最佳种植实践、病虫害综合治理（IPM）、施肥技术、土壤管理和采后处理等方面的知识和技能，直接帮助农民优化资源使用，从而提高TE。对于GM玉米采纳者，推广服务尤为重要，它能帮助农民理解并有效管理新技术。例如，在乌干达，接受推广指导的农民产量增加了150.6公斤/英亩。在津巴布韦，GM玉米采纳改善了家庭消费和收入。农民组成团体也能通过同伴学习和资源共享增强推广效果。

采纳与效率增益的障碍

总结而言，阻碍小农户采纳GM玉米并实现其效率增益的主要约束包括：监管和政策壁垒、高昂的种子成本、有限的GM玉米知识、生物安全担忧、GM种子的可及性差等。这些因素相互交织，需要系统性的解决方案。

综述局限性

本综述仅关注SSA地区2011-2024年的研究，可能无法完全代表其他地区或更早时期的情况。专注于GM玉米可能忽略了其他作物品种。仅纳入已发表研究可能遗漏灰色文献等有价值的信息。

总结与未来研究方向

本系统综述证实，有效的农业推广服务能显著提升SSA地区GM玉米采纳者的技术效率。然而，采纳过程面临多重障碍。成功的推广策略需要根据小农户的资源禀赋类型（HRE, MRE, LRE）进行量身定制，并促进政府机构、非政府组织（NGO）和当地社区之间的强有力合作。未来研究可探索推广服务对小农户收入的影响，考察数字技术在提升推广服务效能方面的潜力，并将研究范围扩展到其他地区和国家，以更全面地理解这一议题。通过解决知识差距和结构性障碍，SSA可以更好地利用GM玉米的潜力来实现可持续农业增长和粮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