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COVID-19疫苗接种中的种族和民族差异：一项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

《Archives of Public Health》：Racial and ethnic disparities in COVID-19 vaccination: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本综述系统评价了COVID-19疫苗接种中种族与民族差异的证据。通过贝叶斯荟萃分析发现，黑人和混合种族人群的疫苗接种率显著低于白人（调整后相对风险比RR分别为0.87和0.93），且差异在接种初期（单剂）更为明显。研究强调需针对结构性障碍（如医疗可及性）和群体态度（如疫苗犹豫）实施公平策略（equity-focused strategies），并为未来大流行中的疫苗公平分配提供重要见解。

　　

背景

疫苗接种是全球最有效的公共卫生干预措施之一，是抗击传染病传播的基石。在整个COVID-19大流行期间，疫苗已成为关键工具。研究表明，COVID-19疫苗安全有效，在预防重症或死亡病例方面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与大流行相关的许多其他挑战一样，不同种族和民族群体在疫苗摄取方面出现了明显的差异。这种接种率的差异突显了一个紧迫的社会公正问题，并可能加剧社区内易感人群的积累。尽管少数种族和民族背景的个人面临更高的不良COVID-19健康结局（如住院和死亡）风险，但他们在获得疫苗方面遇到了不平等，尤其是在疫苗分发的早期阶段。理解种族和民族背景与疫苗接种率之间的关联，可以为健康差异提供关键见解，从而揭示服务改进和提高接种覆盖率的巨大潜力。

方法

本研究遵循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优先报告项目（PRISMA）指南进行。研究人员在2024年5月对相关电子数据库（包括Web of Science、Scopus和Medline）进行了全面检索，并于2024年12月进行了更新。检索策略使用了来自健康差异和COVID-19疫苗接种相关文献的关键术语。纳入标准包括报告一般人群环境中按种族/民族划分的COVID-19疫苗摄取率或接种率的原始研究，并进行种族/民族群体间的直接比较。排除标准包括关注特定亚组（如医护人员）或特定接种策略的研究。数据提取后，使用乔安娜布里格斯研究所（JBI）的标准化关键评估工具对观察性研究进行质量评估。数据分析包括描述性综合和贝叶斯随机效应荟萃分析，以估计不同种族和民族群体的汇总调整后相对风险比（RR）及其95%可信区间（CrI）。

结果

初步检索策略共获得6224条结果，去除重复项后，基于标题和摘要筛选了3848篇论文，最终有30篇论文（21项横断面研究和9项队列研究）符合纳入标准。大多数研究在美国（23项）和英国（5项）进行。质量评估显示，横断面研究的平均得分为84.62%，队列研究为93.93%。

大多数研究报告称，与白人群相比，种族和民族少数群体（包括黑人、西班牙裔和其他/混合种族群体）的COVID-19疫苗接种率较低。贝叶斯荟萃分析结果强化了这些差异。

具体而言，与白人相比，黑人个体接种疫苗的可能性低13%（RR: 0.87, 95% CrI: 0.81-0.93）。按剂次进行的亚组分析显示，接种至少一剂的可能性低13%（RR: 0.87, 95% CrI: 0.78-0.96），接种单剂的可能性低16%（RR: 0.84, 95% CrI: 0.76-0.92），而接种两剂的可能性低3%，但不显著（RR: 0.97, 95% CrI: 0.85-1.12）。这些发现表明，差异在疫苗接种的初始阶段更为明显。

对于西班牙裔与白人群体的比较，荟萃分析未发现COVID-19疫苗摄取率存在显著差异（RR: 1.00, 95% CrI: 0.87-1.14）。亚组分析也显示各剂次类别无显著差异，但某些亚组的宽可信区间表明需要进一步研究以探索研究中未捕捉到的潜在情境或区域差异。

亚洲裔与白人群体的比较显示，疫苗摄取率无统计学显著差异（RR: 1.05, 95% CrI: 0.90-1.22）。各剂次亚组分析结果也均不显著。

与其他种族和混合种族群体相比，贝叶斯荟萃分析表明，被归类为“其他种族”的个体接种疫苗的可能性比白人低7%，但不显著（RR: 0.93, 95% CrI: 0.81-1.07）。而混合种族个体接种疫苗的可能性显著低于白人个体7%（RR: 0.93, 95% CrI: 0.90-0.97），这种差异在各剂次类别中保持一致。

讨论

本系统评价证实了COVID-19疫苗接种中存在种族和民族差异，特别是黑人和混合种族人群的接种率显著低于白人群。这些差异在疫苗推广初期更为严重。尽管在西班牙裔与白人群体的整体比较中未发现显著差异，但宽泛的可信区间提示可能存在局部或亚组特定的差异。

疫苗接种差异可以从人口视角和卫生系统视角进行讨论。从人口视角看，疫苗犹豫、对医疗系统的不信任以及同伴影响是导致少数族裔接种率低的重要因素。从卫生系统视角看，可及性差（如接种点距离远、时间不便）、语言障碍、以及疫苗分配不均等结构性障碍是主要因素。为解决这些差异，需要采取以公平为重点的策略，包括针对性外展、文化和语言上适宜的教育、在服务不足地区设立便捷的接种点、以及让社区信任的领袖参与进来以建立疫苗信心。政策制定者还应投资于分类数据收集，以发现隐藏的不平等现象并指导公平分配。

局限性

本研究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仅纳入英文论文，可能遗漏非英语地区的相关研究。其次，横断面研究中的自我报告信息可能受到回忆和社会期望偏倚的影响。第三，医疗和人口记录中种族和民族信息的有限性以及全球缺乏统一的定义可能导致研究间存在差异。第四，纳入研究之间存在显著的异质性，这主要源于区域卫生政策、文化态度、研究时间线和卫生系统结构的差异。第五，地理焦点集中在美国和英国，限制了研究结果向其他环境，特别是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LMICs）的推广性。最后，尽管使用了标准化工具进行质量评估，但协变量调整实践的差异和统计模型透明度的有限性意味着存在残留混杂或过度调整的可能性。

结论

种族和民族少数群体，特别是黑人群，在COVID-19大流行中受到不成比例的影响，并且其疫苗摄取率似乎低于白人群。本系统评价强调了这些差异的持续性，并指出需要采取多方面的干预措施来解决人口层面和卫生系统层面的障碍。针对边缘化社区面临的独特挑战制定有针对性的策略，对于改善疫苗公平至关重要。未来的研究应探索造成这些差异的解释性因素，并将调查扩展到不同的全球环境，特别是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以便为特定情境的政策提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