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蛋白部分替代动物蛋白对代谢综合征患者心血管代谢指标的影响：一项随机对照试验

《Nutrition & Diabetes》：Does partial replacement of animal protein with plant protein in the diet affect components of metabolic syndrome, adropin levels, and the atherogenic index of plasma? Results from a parallel 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 in adults with metabolic syndrome

本刊推荐：为解决动物蛋白与植物蛋白不同比例摄入对代谢综合征(MetS)影响的争议，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为期10周的随机对照试验，比较70%植物蛋白与70%动物蛋白两种饮食模式。研究发现两种饮食均能改善体重、血压、血浆致动脉硬化指数(AIP)和血清adropin水平，但组间无显著差异，提示在能量限制前提下，蛋白质来源可能非影响MetS的关键因素。

　　

在现代社会，代谢综合征（Metabolic Syndrome, MetS）已成为全球性的公共卫生挑战，它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腹部肥胖、血糖异常、血脂紊乱和高血压等健康问题紧密交织在一起。这种综合征不仅显著增加心血管疾病、2型糖尿病等非传染性疾病的发病风险，更令人担忧的是，全球成人患病率已高达12.5%-31.4%，且呈现持续上升趋势。面对这一严峻形势，科学家们不断探索新的生物标志物来更精准地诊断和管理MetS，其中血浆致动脉硬化指数（Atherogenic Index of Plasma, AIP）和血清adropin水平近年来备受关注。AIP通过计算甘油三酯（TG）与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c）比值的对数转化值，能敏感反映动脉粥样硬化风险；而adropin作为一种新发现的能量稳态调节肽，其低水平与肥胖、胰岛素抵抗和MetS风险升高密切相关。

尽管饮食干预被公认是改善MetS的重要策略，但关于蛋白质来源（动物性与植物性）对MetS及其新型生物标志物影响的研究仍存争议。动物蛋白与植物蛋白在氨基酸组成、伴随营养素（如饱和脂肪酸、膳食纤维）等方面存在显著差异，这些差异可能导致它们对代谢健康产生不同影响。例如，动物蛋白富含的蛋氨酸可能与慢性疾病进展相关，而植物蛋白中丰富的甘氨酸则显示出改善代谢紊乱的潜力。然而，现有证据并不一致，特别是缺乏高质量的随机对照试验来验证不同比例蛋白质来源的干预效果。

为填补这一研究空白，伊朗伊斯法罕医科大学的研究团队开展了一项创新性的临床研究，成果发表于《Nutrition and Diabetes》。该研究首次通过随机对照试验设计，探讨在轻度能量限制背景下，用植物蛋白部分替代动物蛋白对MetS组分、AIP和adropin水平的影响。研究人员假设，这种替代可能带来更好的代谢状况、更高的adropin水平和更低的AIP值。

研究方法上，该研究采用平行随机对照设计，招募73名MetS患者，随机分配至植物蛋白饮食组（70%植物蛋白+30%动物蛋白）或动物蛋白饮食组（30%植物蛋白+70%动物蛋白），干预10周。主要评估指标包括人体测量参数（体重、体重指数BMI、腰围WC）、MetS组分（血压、FBG、TG、HDL-c）、AIP和血清adropin水平。饮食摄入通过3天膳食记录评估，使用Nutritionist IV软件分析营养素摄入。生化指标检测采用标准实验室方法，adropin测定使用ELISA法。统计分析基于意向性治疗（ITT）和符合方案集（PP）原则，采用协方差分析（ANCOVA）比较组间差异，调整基线值、年龄和性别的影响。

研究结果

基线特征与饮食依从性

两组患者在年龄、性别分布、基础代谢指标等方面基本均衡，仅植物蛋白组的HDL-c水平显著较高（52.65 vs. 47.49 mg/dL, P=0.01），AIP较低（0.49 vs. 0.57, P=0.02）。干预期间，植物蛋白组的植物蛋白摄入比例从基线显著提升至79.55%（P<0.001），同时膳食纤维（20.96 vs. 12.74 g/天）、多不饱和脂肪酸（22.67 vs. 19.36 g/天）摄入显著高于动物蛋白组，而胆固醇和饱和脂肪酸摄入显著较低，表明患者对饮食方案有良好依从性。

组内变化分析

两组均观察到体重、BMI、收缩压（SBP）、舒张压（DBP）和AIP的显著降低（P<0.05），同时adropin水平显著升高。然而，腰围和TG的显著降低仅见于植物蛋白组，而HDL-c的显著升高仅出现在动物蛋白组（P<0.05）。空腹血糖（FBG）在两组均无显著变化。

组间比较与调整后分析

ITT分析显示，两组间在各项指标的变化幅度上均无统计学显著差异（P>0.05）。即使经过基线值、年龄和性别调整后，这一结论仍未改变。PP分析发现，仅adropin水平在两组间存在显著差异，植物蛋白组的升高幅度更大。

讨论与结论

本研究首次通过随机对照试验探讨了植物蛋白部分替代动物蛋白对MetS患者新型生物标志物AIP和adropin的影响。最重要的发现是，在轻度能量限制（每日减少500 kcal）背景下，两种不同蛋白质来源的饮食方案都能带来显著的代谢改善，包括约2.5%的体重减轻、血压降低、AIP下降和adropin升高，但组间差异不显著。这表明，能量限制导致的体重减轻可能是改善MetS参数的主要驱动因素，而非蛋白质来源本身。

对于某些指标的特异性变化（如植物蛋白组TG下降更明显，动物蛋白组HDL-c升高更显著），可能与其饮食构成差异有关。植物蛋白组更高的多不饱和脂肪酸和膳食纤维摄入可能促进了TG降低，而动物蛋白组相对较高的饱和脂肪酸摄入可能刺激了HDL-c合成。然而，这些差异未转化为组间整体代谢益处的显著区别。

研究结果与当前膳食指南建议一致，即强调整体饮食模式的重要性，而非单一营养素。对于MetS管理，采用包含丰富植物性食物、同时适量摄入低脂动物蛋白的平衡饮食模式，在实现能量负平衡的前提下，可能比严格追求蛋白质来源更具实际意义。

研究局限性包括样本量相对较小、干预时间较短、疫情期间较高的脱落率（21人）以及依赖自我报告的膳食数据。未来需要更大规模、更长周期的研究来验证这些发现，并深入探讨不同蛋白质来源影响代谢健康的具体机制。

总之，Farnaz Shahdadian等学者的这项工作为MetS的饮食管理提供了重要见解：在保证总能量控制的前提下，无论是侧重植物蛋白还是动物蛋白的饮食模式，均能有效改善代谢健康。这一发现为临床营养实践提供了灵活性，强调个体化饮食方案制定的重要性，而非刻板地推崇某一种蛋白质来源。《Nutrition and Diabetes》发表的这项研究，为代谢性疾病的营养干预策略增添了新的证据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