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患沟通中的"播种"策略：COVID-19疫苗接种挑战性讨论的质性研究

《BMC Primary Care》：“I think of it as planting seeds”: challenging patient-provider discussions about COVID-19 vaccination: a qualitative study

【编辑推荐】在COVID-19疫苗犹豫问题日益突出的背景下，研究人员通过质性访谈探讨了医护人员（HCPs）与犹豫患者间的挑战性对话。研究发现COVID-19疫苗犹豫呈现出新的特点，医护人员采用动机性访谈（MI）和共享决策（SDM）等策略有效促进沟通，但面临道德伤害等职业挑战。该研究为改善疫苗沟通提供了实践指导。

　　

在COVID-19大流行的阴影下，疫苗作为控制疫情的关键工具，其接种推广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与传统的疫苗相比，COVID-19疫苗引发了新型的犹豫和抵制现象，这不仅源于对疫苗安全性（如mRNA技术的创新性、成分）或相关公共政策（如疫苗强制令）的担忧，还掺杂了政治两极化和错误信息的复杂因素。在这一背景下，医护人员（Healthcare Providers, HCPs）作为公众信赖的健康信息源，其与患者之间的沟通显得尤为重要。然而，现有的研究多聚焦于疫苗犹豫的公众层面，对医护人员在临床环境中如何应对这些挑战性对话的质性探索相对有限，尤其是在加拿大这样的多元文化背景下的研究更为缺乏。因此，深入探讨医护人员在COVID-19疫苗讨论中的经验、策略及其面临的职业挑战，不仅对于提升疫苗接种率具有现实意义，也为未来公共卫生危机中的医患沟通提供了宝贵借鉴。

为了回答这些问题，Driedger等人开展了一项质性研究，通过半结构化访谈深入了解了10名加拿大曼尼托巴省的医护人员（包括家庭医生、执业护士和专科医生）在2022年1月至5月期间与患者就COVID-19疫苗进行挑战性讨论的经历。研究采用主题分析法，使用NVivo12软件对数据进行了系统编码和分析，重点探讨了患者观念的变化、医护人员的沟通策略以及这些讨论对医护人员的身心影响。

研究方法概述

研究人员通过对10名曼尼托巴省医护人员（7名家庭医生、2名执业护士和1名肿瘤科医生）进行个体访谈，采用主题分析法对数据进行分析。研究重点考察了三个相互关联的主题：患者对常规疫苗与COVID-19疫苗的观念变化、医护人员采用的沟通策略以及这些讨论对医护人员的职业影响。

This vaccine was different: patient perspectives on routine vs. COVID-19 vaccines

研究发现，与常规疫苗相比，COVID-19疫苗引发了独特的犹豫和抵制现象。医护人员报告称，尽管大多数患者接受常规疫苗，但COVID-19疫苗的犹豫群体更广泛、更激进，其特征不仅包括传统的担忧（如不信任），还融入了新的因素，如对mRNA技术的恐惧、对强制令的抵制以及政治两极化和阴谋论的影响。特别是在曼尼托巴省传统低接种率地区，犹豫现象更为突出，往往与宗教影响、低风险认知和城乡分歧相关。

HCP strategies for negotiating challenging vaccination discussions

医护人员主要采用基于信任的策略，如动机性访谈（Motivational Interviewing, MI）和共享决策（Shared Decision-Making, SDM），通过共情、尊重患者自主权和纵向沟通（如"播种"策略）来促进对话。部分医护人员采用"知情拒绝"（informed refusal）的方式，确保患者至少接收到关键信息。尽管决策辅助工具的使用有限，但医护人员尝试引导患者获取可靠信息，并开发了个性化的沟通工具（如便签式信息卡）。

Moral injury from COVID-19: going beyond physician wellbeing and 'burnout'

医护人员普遍经历了职业倦怠和道德伤害（moral injury），尤其是在面对患者的敌意和错误信息时。这种道德伤害源于患者拒绝接种疫苗对公共健康造成的潜在危害与医护人员尊重患者自主权之间的伦理冲突。研究还指出，这种职业压力可能加剧医护人员的流失，尤其是在低接种率地区。

研究结论与意义

该研究揭示了COVID-19疫苗犹豫的独特性和复杂性，强调了医护人员在促进疫苗沟通中的关键作用。动机性访谈和共享决策等策略被证明是有效的沟通工具，但医护人员需要更多的培训和支持来应对这些挑战性对话。此外，研究强调了关注医护人员职业健康和道德伤害的重要性，以确保他们在未来公共卫生危机中能够持续发挥重要作用。这些发现不仅为改善COVID-19疫苗接种沟通提供了实践指导，也为应对其他疫苗犹豫问题提供了借鉴。研究结果支持将沟通策略培训和信息辅助工具开发作为未来公共卫生干预的重点，同时呼吁卫生系统加强对医护人员的心理和职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