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MI在复合膳食抗氧化指数与女性不孕关联中的中介作用：一项基于全国人群的研究

《BMC Women's Health》：The mediating role of BMI in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composite dietary antioxidant index and infertility in women: a nationwide population-based study

本研究针对女性不孕症防治的营养机制难题，探讨了复合膳食抗氧化指数（CDAI）与不孕风险的关联及BMI的中介效应。通过对NHANES数据库1806名20-45岁女性分析发现，CDAI每增加1单位，不孕风险降低9%（OR=0.91, 95%CI:0.86-0.97），而BMI每增加1kg/m2风险上升5%（OR=1.05, 95%CI:1.03-1.08）。中介分析显示BMI介导了6.2%的总效应，尤其在20-40岁人群中介比例达9.8%-9.96%。研究成果为通过膳食抗氧化干预联合体重管理预防不孕提供了新策略。

　　

在全球范围内，每六对夫妇中就有一对面临不孕症的困扰，这个数字背后是1.86亿人的生育挑战。尤其令人关注的是，美国育龄女性不孕率已高达15.5%，这种状况不仅给个人和家庭带来巨大心理压力，也对社会经济造成沉重负担。不孕症的病因复杂多样，从生殖系统疾病到营养因素，从环境影响到生活方式，各种因素交织在一起，使得预防和治疗变得异常困难。

近年来，科学家们将目光投向了膳食抗氧化剂这一新兴领域。抗氧化剂如同身体的"清道夫"，能够中和有害的自由基，减少氧化应激对细胞的损伤。而复合膳食抗氧化指数（CDAI）作为一个综合评价指标，同时考虑了维生素A、C、E、硒、锌和类胡萝卜素六种关键抗氧化营养素的摄入情况，为评估膳食抗氧化能力提供了新工具。前期研究表明，CDAI与抑郁症、心血管疾病等多种疾病风险相关，但其与女性不孕的具体关联机制尚不明确。

另一方面，肥胖问题日益严重，美国育龄女性肥胖率（BMI≥30kg/m²）已达29%。肥胖通过干扰下丘脑-垂体-卵巢轴功能、损害卵母细胞质量和降低子宫内膜容受性等多个层面影响生育能力。那么，膳食抗氧化剂是否可能通过影响体重来间接影响生育能力呢？这个科学问题激发了研究人员的探索热情。

为了解答这个问题，朱晓烨团队在《BMC Women's Health》上发表了一项创新性研究，他们利用美国国家健康与营养调查（NHANES）2013-2018年的数据，对1806名20-45岁女性进行了深入分析。这项研究不仅揭示了CDAI与不孕症之间的剂量反应关系，更重要的是首次发现了BMI在这一关联中的中介作用，为理解营养与生殖健康的关系提供了新的视角。

研究人员采用了几项关键技术方法：基于两次24小时膳食回顾计算CDAI指数，通过加权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CDAI、BMI与不孕的关联，使用Bootstrap法进行中介效应检验，并利用限制性立方样条验证剂量反应关系。所有分析均考虑了NHANES的复杂抽样设计，确保结果的全国代表性。

研究对象特征分析

研究共纳入1806名女性，其中211人（11.68%）报告有不孕史。不孕组女性的BMI显著高于非不孕组（31.5 vs. 28.0 kg/m²），而CDAI水平则明显较低（-1.9 vs. -1.0）。进一步分析发现，不孕组在维生素E、维生素A、α-胡萝卜素、锌和硒等抗氧化营养素的摄入量均显著不足。这些差异提示我们，抗氧化营养素摄入不足和体重超标可能共同参与了不孕的发生过程。

CDAI与不孕的关联

在多因素调整后，CDAI每增加1单位，女性不孕风险降低9%（OR=0.91）。当将CDAI按四分位数分组时，最高四分位数组（Q4）比最低组（Q1）的不孕风险降低了52%。限制性立方样条分析显示，CDAI与不孕风险之间存在线性剂量反应关系，且这种关系在整个人群中保持一致。

BMI与不孕的关联

BMI作为连续变量时，每增加1kg/m²，不孕风险增加5%。肥胖女性（BMI≥30kg/m²）的不孕风险是正常体重女性的2.23倍。这种关联在不同调整模型中均保持稳定，表明肥胖是不孕的独立危险因素。

BMI的中介作用

中介分析揭示了令人振奋的结果：BMI在CDAI与不孕关联中发挥了显著的中介作用，中介效应值为-0.0005，占总效应的6.2%。这意味着CDAI对不孕的保护作用中，有6.2%是通过降低BMI实现的。敏感性分析使用一年前的BMI数据也得到了类似结果，证实了这一发现的稳健性。

亚组分析的重要发现

研究还发现，BMI的中介作用在20-30岁和30-40岁女性中尤为明显，中介比例分别达到9.8%和9.96%。而在40岁以上女性中，这种中介作用不再显著。此外，在月经规律、无盆腔感染史、初潮年龄≥11岁和使用过雌激素的女性中，BMI的中介作用更为突出。这些发现提示我们，针对不同特征的女性群体，可能需要采取差异化的预防策略。

特定抗氧化营养素的分析

深入分析发现，在维生素A、α-胡萝卜素和β-胡萝卜素与不孕的关联中，BMI也发挥了重要的中介作用，中介比例分别为6.5%、39.6%和22.5%。这表明类胡萝卜素类抗氧化剂可能通过体重调节影响生育的机制尤为值得关注。

这项研究的结论部分强调，CDAI水平与女性不孕风险呈负相关，而BMI在这一关联中发挥了重要的中介作用。特别是对于20-40岁的育龄女性，通过改善膳食抗氧化摄入来维持健康体重，可能成为预防不孕的有效策略。研究创新性地揭示了"膳食抗氧化-体重调节-生殖健康"这一潜在通路，为临床实践和公共卫生干预提供了重要依据。

研究的创新价值在于首次证实了BMI在CDAI与不孕关联中的中介作用，并识别出了不同年龄段女性中的效应差异。然而，作者也坦诚指出了研究的局限性：NHANES的横断面设计限制了因果推断，膳食评估仅基于两天的回忆可能无法完全反映长期饮食习惯，以及缺乏不孕具体病因的分类信息。这些局限为未来研究指明了方向，包括开展前瞻性队列研究、结合更精确的膳食评估方法，以及深入探讨不同病因不孕亚型的特异性机制。

从临床实践角度，这项研究建议医务人员在对不孕女性进行营养指导时，应同时关注膳食抗氧化质量和体重管理双重目标。对于CDAI水平较低且超重的女性，优先改善膳食结构可能带来双重收益。在公共卫生层面，推广富含抗氧化营养素的食物摄入，结合体重控制教育，可能有助于降低人群不孕负担。

这项研究为我们理解营养与生殖健康的复杂关系增添了新的维度，将膳食质量、体重管理和生育 outcomes 有机联系起来。随着更多机制研究的深入，未来或许能够开发出基于个体抗氧化营养素需求和体重状况的精准不孕预防方案，让更多家庭实现健康生育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