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针灸改善多发性硬化症症状的临床证据

《Complementary Therapies in Medicine》：Clinical Evidence on Acupuncture for Symptom Improvement in Multiple Sclerosis

本研究系统评价和 Meta 分析了 11 项随机对照试验（共 574 例患者），发现针灸联合药物在改善多发性硬化症（MS）患者残疾状态（EDSS）和生活质量（QOL）方面优于单独药物，且安全性较高（ mild AEs）。证据质量受研究异质性影响，存在显著统计学异质性（I2=72.3%），需更多高质量研究验证。结论提示针灸可作为 MS 的辅助疗法，但需谨慎解读现有证据。

　　### 针灸对多发性硬化症的疗效与安全性：系统综述与荟萃分析

多发性硬化症（Multiple Sclerosis, MS）是一种慢性进行性中枢神经系统脱髓鞘疾病，对年轻成年人的神经功能造成严重影响。据估计，全球约有280万人患有MS，这给个人和医疗系统带来了巨大的经济负担。尽管现有的疾病修饰治疗（Disease-Modifying Therapies, DMTs）如利妥昔单抗、克拉屈滨和格拉替雷酸盐已被纳入世界卫生组织的MS基本药物清单，但药物副作用和耐药性仍然是MS管理中的重要挑战。因此，寻找安全有效的非药物治疗方式成为临床研究的重点。

针灸作为一种传统中医疗法，因其在神经系统疾病治疗中的应用而受到关注。近年来，关于针灸在MS治疗中的研究逐渐增多，但其疗效仍存在争议。一些临床试验表明针灸可能对MS有积极影响，而另一些研究则未能验证其效果。为了更好地评估针灸在MS中的作用，本研究通过系统综述和荟萃分析，总结了现有随机对照试验（RCTs）的结果，旨在为临床决策和未来研究提供依据。

本研究纳入了11项RCTs，共涉及574名MS患者。通过严格筛选，这些研究覆盖了不同的治疗方案，包括单纯针灸、针灸与药物联合治疗，以及与假针灸或常规治疗的对比。结果显示，与单纯药物治疗相比，针灸联合药物治疗在改善残疾状态和提高生活质量方面效果更显著。此外，针灸相关的不良事件较为罕见且轻微，表明其具有一定的安全性。然而，由于研究间存在显著的异质性，整体证据等级较低。

在对纳入研究的偏倚风险进行评估时，发现所有研究都提到了随机化，但仅有部分研究使用了随机数表进行分组，其余则未详细说明随机化方法。因此，随机化过程的风险评估存在不确定性。此外，由于针灸治疗的特殊性，患者和医生的盲法实施难度较大，导致所有研究在盲法方面均未明确说明。尽管所有研究都报告了结果，但对结果的解释可能存在偏差。

在对证据质量的评估中，采用GRADE方法对各项结局指标进行评价。结果显示，除了疲劳严重度量表（FSS）和不良事件（AEs）评估被归类为中等质量，其他如扩展残疾状态量表（EDSS）、生活质量（QOL）和巴氏指数（BI）均被评估为低质量。这主要是由于研究间的异质性较大，以及缺乏足够的研究细节来支持高质量的结论。

通过荟萃分析发现，与西药治疗相比，针灸治疗能够显著降低EDSS和FSS评分，提高QOL和BI评分。这些结果表明，针灸可能在改善MS患者的症状和生活质量方面具有积极作用。然而，需要注意的是，这些结果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研究设计和实施的影响。例如，与假针灸组的比较中，针灸组的改善效果并不显著，这可能与假针灸方法的不一致有关。

此外，进行亚组分析发现，治疗组类型和治疗周期对EDSS评分有显著影响。与单纯针灸相比，针灸联合药物治疗对EDSS和QOL评分的改善效果更明显。治疗周期方面，3个月或6个月的治疗显著降低了EDSS评分，而1个月的治疗效果不显著。这表明，对于MS患者而言，长期针灸治疗可能比短期治疗更有效。然而，由于各研究的治疗方案和方法存在差异，这种异质性可能影响结论的可靠性。

在探讨针灸的潜在机制时，研究指出针灸可能通过多种途径发挥作用。首先，针灸可以增强病理状态下巨噬细胞的吞噬作用，并通过调节TLR4受体和PPARγ信号通路来抑制炎症反应。其次，针灸能够增强自然杀伤细胞（NK细胞）的细胞毒性作用，并恢复其调节适应性免疫反应的能力。此外，针灸还可能通过改变胶原纤维的结构、激活TRPV通道、刺激肥大细胞释放生物活性物质、激活神经受体等机制产生治疗效果。在神经退行性疾病和中枢创伤疾病中，针灸通过调节小胶质细胞的功能，对疾病具有一定的干预作用。最后，针灸可能通过调节神经生长因子（BDNF）和神经源性因子的表达，促进神经修复和再生。

尽管研究结果表明针灸在MS治疗中可能具有一定的疗效和安全性，但本研究也指出了其局限性。首先，纳入研究的样本量普遍较小，导致研究结果的统计效力有限。其次，由于针灸治疗的个体化特点，不同针灸师可能采用不同的治疗方案和操作技术，这增加了临床异质性。此外，文献检索仅限于英文和中文，可能忽略了其他语言的研究，从而引入选择偏倚。最后，缺乏指导针灸最佳穴位选择、治疗频率和疗程的证据，使得临床应用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

针对上述问题，未来的研究应着重于以下几个方面。首先，需要从病理生理学角度进一步阐明针灸对MS的作用机制，这将有助于建立更坚实的科学基础。其次，应开展大规模、高质量的临床试验，以克服小样本研究的局限性。此外，未来的研究应包括长期随访和严格的安慰剂对照设计，以评估针灸的持续疗效和具体作用。最后，应推动数据共享和透明度，特别是在中文针灸研究中，这将有助于促进数据挖掘和再利用，提高研究的可信度和科学价值。

综上所述，针灸可能成为MS治疗的一种潜在选择，并具有相对的安全性。然而，由于研究的局限性，这些结论仍需谨慎解读。未来的研究应致力于解决当前存在的问题，以进一步验证针灸在MS治疗中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并为临床实践提供更明确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