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寻路方法（Scientific Wayfinding）

《Nursing Research》：Scientific Wayfinding

科学界面临资金和优先事项变化导致迷失，通过徒步朝圣之路（Camino）类比科学研究路径，强调目标明确、认知调整和行为适应的重要性，护理科学家需重新确立以改善健康为核心的研究方向。

　　今年对许多科学家来说都是充满挑战的一年。除了科学领域持续不断的演变，如新发现、技术进步、新兴研究重点以及对科学伦理和责任的更高要求之外，一些科学家还面临了资金支持预期的变化。在当前的科研与资金环境背景下，许多科学家感到迷茫，甚至失去了方向感。因此，对于科学家，包括护理科学家来说，掌握如何找到自己的方向变得尤为重要。

虽然变化的规模可能不同，但我们曾经历过类似的状况。五年前，美国国家护理研究研究所（NINR）经历了显著的资金重点调整（Pickler & Dorsey, 2022）。对于一些科学家而言，这种变化让他们感觉似曾相识，因为NINR曾在过去将“组学”、大数据和电子科学列为研究重点（Barrett, 2017）。在这些情况下，科学家们曾通过努力“进化”，尽管过程艰难且未必完全被接受。如今，我们再次面临资金重点的转变，这让我们意识到，依赖资金提供者来决定学科研究重点的日子似乎已经过去（Pickler, 2023）。正如Grace等人（2016）指出的那样，当资金驱动科学研究时，科学本身可能会受到威胁。作为科学家，而非资金提供者，我们应当自主决定学科的研究方向，特别是在护理科学领域，我们的研究直接关系到护理实践的质量。因此，我们迫切需要重新确立对研究重点的掌控权。

在这一过程中，我们也有能力继续推动那些对实践者有用、能够改善健康结果和医疗服务质量的研究。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找到正确的方向。正如“wayfinding”（路径识别）在物理空间中的应用一样，它也可以作为我们科学探索的指导工具。

传统意义上的“wayfinding”指的是在没有明确标识的路线中寻找方向的技巧。然而，近年来这一概念已经扩展，涵盖了人们在任何空间中如何定位和导航。例如，在城市和室内环境中，人们会利用视觉和环境线索来找到目的地。这些方法和理念同样可以应用于我们的认知和科学旅程中。

许多科学家遵循了一条相对传统的路径，从早期对科学的兴趣，到大学主修科学相关专业，再到研究生阶段深入研究某一领域，最终获得博士学位。有些人甚至在博士后阶段进一步深化研究，提升专业技能。然后，他们通常进入学术界，撰写研究项目申请、发表论文、做报告并指导学生。他们实现了许多目标，如获得资金支持、发表研究成果、获得晋升和认可。更重要的是，他们解决了实际问题。但也有科学家并未走这条路径，却依然取得了成功，他们可能在工业界、医疗环境中或日常生活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对于那些走传统路径的科学家而言，如今的道路似乎变得更加模糊。他们曾经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研究的课题，可能已不再被重视，甚至失去了资金支持。他们可能会感到前进受阻，对未来的方向感到困惑。这种状态无疑令人不安，这些科学家需要支持和指导。他们也必须重新审视自己的研究方向，以适应新的优先事项和需求。这与护理科学过去所经历的类似变化是一致的。但问题是，我们该如何找到新的方向？这正是“wayfinding”可以发挥作用的地方。

去年，我踏上了一段圣地亚哥朝圣之路（Camino de Santiago）。你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听说过这条路，甚至亲身走过。这条路的“camino”一词意为“道路”或“路线”，就像我们的科学旅程一样，有多种路径可以选择。无论从哪里出发，最终目标都是圣地亚哥（Compostela）。这一理念也适用于我们的科学探索：每个人在科学领域的路径都是独一无二的。

在朝圣路上，我曾一度感到孤独。一些同伴走在前面，一些在后面，有些人甚至决定放弃。这一段安静的旅程让我有机会反思自己的道路，也让我意识到，就像我正在穿越的西班牙西北部崎岖山路一样，生活和科学同样充满了挑战。有时是漫长的上坡路，有时是陡峭的下坡，有时是泥泞的坑洼，有时甚至需要跨越危险的区域。但有时，道路是平坦的，行走也变得轻松而满足，周围是美丽的风景，同行的还有志同道合的同事。

尽管朝圣之路的地形千变万化，但它有一个显著特点：路线标记清晰。事实上，导游和其他朝圣者会不断提醒你，要始终遵循“路标”。最著名的路标是贝壳标志，而近年来也出现了黄色箭头。作为朝圣者，我们逐渐学会了识别这些路标，并且在行进中寻找它们。然而，有时会出现两个箭头指向不同的方向，这代表了选择的可能。特别是在城市中，由于人多、环境复杂，这些路标可能被忽略。有时，经过一段漫长而乏味的路程，路标也会变得稀少。有时，道路会让人感到困惑。我有时也会忘记关注这些标记，因此错过了几个转弯，甚至偏离了路线。但幸运的是，我没有独自前行，有人在我走错方向时提醒我，帮助我重新找到正确的路。

在科学领域，我们同样需要这样的支持和指引。我们的科学道路可能并不总是清晰，但关键在于我们是否愿意主动寻找方向。正如朝圣者在漫长的旅途中会不断回顾路标一样，科学家也需要在面对不确定时，回顾自己的研究目标和方向。我们是否在培养新一代科学家时，教会他们如何在复杂的环境中做出选择？我们是否帮助他们建立足够的认知灵活性和行为多样性，以应对不断变化的研究需求？我们是否引导他们以更广泛和概念性的视角看待护理科学的发展？我担心我们并没有做到这些，而是让年轻科学家选择那些看似次要的研究课题和方法，这可能阻碍了护理科学解决实际健康问题的能力。

在困难时期，明确的目标至关重要。在朝圣路上，我们的目标是抵达圣地亚哥。在科学研究中，我们的目标是改善人类的健康和福祉。尽管近年来这一目标的具体方向变得模糊，但我认为，只要我们与同行共同努力，就能够重新确立护理科学的学科目标和优先事项。我们曾多次呼吁这一点（Pickler, 2024）。此外，一些研究者（见Colomer-Lahiguera等人，2025；Kalvas & Curley, 2025）也提供了关于护理实践领域关键工作的指导。最近，国际护士会发布了对护理和护士的新定义（White等人，2025）。尽管这份报告对护理科学的直接讨论不多，但评审者一致认为，护理科学的核心包括以患者为中心、基于证据和深厚的专业知识。这些正是护理科学的使命所在：通过研究和实践，改善人们的健康状况。

最终，无论是在科学领域、生活中还是在朝圣之路上，我们都有选择的自由。我们可以选择倾听或忽视，跟随或偏离，参与或放弃护理科学的必要工作。有时我们会做出明智的选择，道路变得清晰而顺畅；有时则可能做出错误的选择，使道路变得艰难或引导我们走向并不理想的方向。有时我们可能会被诱惑去忽视路标，放弃对健康和福祉的探索。但说实话，我们实在无法承受这样的选择。

在科学探索中，找到正确的方向需要时间和认知努力，也需要一定的技能。虽然道路可能崎岖，但只要我们保持目标的清晰，持续努力，最终我们都会抵达那个改善所有人健康的终点。让我们继续前行，保持对科学的热爱与执着。Buen Cami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