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2025年北美头颈病理学会联合会（波士顿）会议论文：上气道消化道乳头状和疣状鳞状上皮增生

《Head and Neck Pathology》：Proceedings of the 2025 North American Society of Head and Neck Pathology Companion Meeting, Boston, MA, March 23, 2025: Papillary and Verrucous Squamous Epithelial Proliferation of the Upper Aerodigestive Tract

本综述系统梳理了上气道消化道外生性鳞状上皮增生性病变的病理诊断挑战。文章强调，对于呈现乳头状（papillary）和疣状（verrucous）结构的病变（涵盖良性、癌前病变及恶性肿瘤，如SP、PSCC、VC等），诊断需结合临床信息与形态学评估，并呼吁建立统一的术语共识以提高诊断可重复性。

　　

摘要

上气道消化道的¹外生性鳞状上皮增生可表现出独特的乳头状和疣状结构模式，这常常使诊断解读变得复杂。组织学评估在有限的活检标本中尤其具有挑战性，因为病变的底部可能未被充分展示；同时，由于缺乏历史和当前的共识性命名，诊断术语的使用也存在混淆。“乳头状”和“疣状”仅仅是描述性术语，涵盖了一系列广泛的良性、癌前病变和恶性实体。本综述讨论的实体包括鳞状细胞乳头状瘤（Squamous Papilloma）、乳头状增生（Papillary Hyperplasia）、乳头状鳞状细胞癌（Papillary Squamous Cell Carcinoma）、口腔上皮异型增生（Oral Epithelial Dysplasia）、疣状黄瘤（Verruciform Xanthoma）、增殖性疣状白斑（Proliferative Verrucous Leukoplakia, PVL）相关病变、疣状癌（Verrucous Carcinoma）以及疣状增生（Verrucous Hyperplasia）。鉴于这些挑战，对此类病变的诊断方法应包括全面的临床关联和仔细的形态学评估。最终，清晰的共识指南和采用一致的术语对于提高诊断的可重复性和患者管理至关重要。

病变谱系与诊断挑战

上气道消化道（包括口腔、咽、喉等）的鳞状上皮是多种增生性病变的好发部位。这些病变在宏观上常表现为外生性、乳头状或疣状生长，但其生物学行为却千差万别，从完全良性的鳞状细胞乳头状瘤（SP）到具有侵袭性的乳头状鳞状细胞癌（PSCC）和疣状癌（VC）。诊断的核心挑战在于，相似的宏观和微观结构可能对应着截然不同的临床结局。尤其是在小活检标本中，关键的诊断区域（如病变与下方间质的交界处）可能缺失，使得区分反应性增生、异型增生和早期浸润癌变得异常困难。此外，该领域长期存在的术语不统一问题，例如“疣状增生”与早期疣状癌（VC）的界定模糊，进一步加剧了诊断的混乱和病理医生间诊断的一致性差异。

主要病变类型概述

鳞状细胞乳头状瘤（Squamous Papilloma, SP） 是一种常见的良性肿瘤，典型表现为纤细的纤维血管轴心被覆分化良好的鳞状上皮，上皮细胞通常无异型性。其与低危型人乳头状瘤病毒（HPV）感染相关，但在上气道消化道，其病毒关联性不如在生殖道明确。

乳头状鳞状细胞癌（Papillary Squamous Cell Carcinoma, PSCC） 是一种特殊类型的鳞癌，其特征是呈现显着的乳头状结构，但上皮细胞具有明确的恶性细胞学特征，如核多形性、深染和病理性核分裂象。诊断的关键是确认乳头的纤维血管轴心被覆的是恶性上皮细胞。

疣状癌（Verrucous Carcinoma, VC） 属于高分化鳞状细胞癌的一种亚型，以“推挤性”边缘和极其良好的细胞分化著称。其细胞异型性轻微，诊断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观察病变深部与间质交界处的膨胀性、浸润性生长模式。在表浅活检中，极易误诊为良性疣状增生。

增殖性疣状白斑（Proliferative Verrucous Leukoplakia, PVL） 并非一个单一的病理实体，而是一个具有高恶变风险的临床病理过程。病变通常从单纯的角化过度开始，逐步发展为疣状增生，最终可进展为疣状癌（VC）或传统型鳞状细胞癌。对PVL的识别和长期随访至关重要。

其他相关病变，如疣状黄瘤（VX）其特征是乳头状上皮钉突间有泡沫样组织细胞浸润；以及单纯的反应性乳头状/疣状增生，也在此类病变的鉴别诊断中占有一席之地。

诊断路径与未来展望

面对如此复杂的病变谱系，一个系统化的诊断路径是必不可少的。首先，病理医生必须进行细致的形态学观察，评估上皮的成熟度、细胞核的异型性、角化模式以及基底层的完整性。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是获取详尽的临床信息，包括病变的具体部位、大小、持续时间、生长速度以及患者的习惯（如烟草、酒精使用史）。临床与病理的紧密结合是减少误诊的核心。未来的方向在于通过分子研究进一步明确不同病变的驱动基因和信号通路，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一套国际公认的、定义清晰的诊断分类系统和术语标准。这将极大提升诊断的准确性、可重复性，并最终优化患者的治疗和管理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