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教育类游戏与小学生环保行为：来自一项实地实验的证据

《Journal of Behavioral and Experimental Economics》：Environmental Edutainment Games and Pro-Environmental Behavior of Primary School Students: Evidence from a Field Experiment

本研究通过实验室在实地实验，探讨环境教育娱乐游戏对小学生环保行为的影响。结果显示，游戏显著提高了男性和小社会经济背景学生的捐赠可能性，但对捐赠金额无显著影响。女性和高社会经济学生本身捐赠意愿较高，不受游戏影响。

　　该研究探讨了基于环境教育的娱乐教育（edutainment）在培养小学阶段儿童的亲环境行为（Pro-environmental Behavior, PEB）方面的有效性。研究通过一个“实验室与实地结合”的实验设计，关注了环境娱乐教育游戏对儿童向环保组织（Environmental 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s, ENGOs）进行金钱捐赠行为的影响。实验结果表明，尽管参与该游戏并未显著提高平均捐赠金额，但它确实影响了捐赠行为的发生概率，尤其是对男性儿童以及来自较低社会经济背景的学生而言。相比之下，女性儿童和来自较高社会经济及文化背景的学生，无论是否参与游戏，都表现出更高的捐赠意愿和更高的实际捐赠金额。

首先，研究指出家庭日常习惯和消费决策是全球温室气体排放的主要来源之一，占总排放量的约65%。这些排放要么直接来自化石燃料的使用，要么间接源于商品和服务消费过程中嵌入的环境影响。因此，改变人类行为成为解决全球气候变化危机的关键因素。已有大量研究表明，通过提高环境意识和倡导亲环境行为，可以有效推动行为改变。例如，国际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提出的多种解决方案，包括增强环境意识和推广亲环境行为，这些行为可以是避免对环境造成伤害（如减少一次性塑料使用），降低环境影响（如拼车代替单独驾驶），或者直接促进环境利益（如种植本地树种）。

鉴于成年人往往拥有难以改变的习惯和生活方式，研究者将注意力转向儿童，因为儿童更灵活且容易接受新行为。儿童不仅代表未来需要应对环境问题的一代，还能够通过“逆向社会化”过程影响其父母和其他成年人的环境行为。此外，研究儿童和青少年的决策过程有助于理解成年人异常行为的发展原因，并为早期干预提供依据，以改善未来的环境行为结果。

为了评估儿童的亲环境行为，研究者采用了多种方法。其中包括使用一种改编版的环境主题金钱捐赠游戏，即“ dictator game”，该游戏通过让儿童决定如何分配他们获得的“代币”来衡量其亲环境行为。这种游戏设计旨在捕捉儿童对环境行为的倾向，而不仅仅是他们的总体慷慨程度。实验中，儿童被分配了10个代币，每个代币价值5欧元，他们可以选择保留这些代币用于个人消费，或捐赠给环保组织。为了确保游戏的公平性和透明度，实验者通过随机抽选的方式，让部分儿童实际获得礼物或捐赠给ENGOs，而所有参与者都会获得小额奖励以表示感谢。

研究还引入了儿童环境态度量表（Children’s Environmental Perception Scale, CEPS），该量表包含16个项目，评估儿童对自然的亲和力（eco-affinity）和环境意识（eco-awareness）。通过CEPS，研究者可以了解儿童在参与游戏前的环境态度，以便更准确地评估游戏对他们的影响。此外，研究还考虑了学校的社会经济和文化背景，使用了学校社会地位指数（School Social Status Index, SSI），该指数基于学生父母的社会经济状况，用于衡量每个学校的学生群体的平均社会经济和文化水平。

实验的参与者来自法国蒙彼利埃及其周边地区的七所小学，总共有226名学生，分为实验组和对照组。实验组的学生参与了基于自然的环境娱乐教育游戏，而对照组则参与了非环境主题的娱乐教育游戏。实验过程包括四个游戏环节，每个环节持续约15分钟，期间学生可以交流，但不能与其他小组互动。游戏结束后，参与者被要求分配代币，实验者确保所有数据的保密性，并在实验结束后告知他们捐赠的具体影响。

结果显示，虽然实验组的平均捐赠金额略高于对照组，但这种差异并不显著。然而，实验组中捐赠行为的发生概率显著提高，尤其是对男性学生和来自较低社会经济背景的学生。相比之下，女性学生和来自较高社会经济及文化背景的学生，无论是否参与游戏，都表现出更高的捐赠意愿和更高的实际捐赠金额。这一发现表明，亲环境行为的培养不仅依赖于游戏的干预，还受到个体原有环境态度和社会经济背景的影响。

研究进一步分析了环境态度和社会经济背景对游戏效果的影响。对于环境态度较高的儿童，游戏对捐赠行为的影响并不显著，这可能意味着这些儿童已经具备较高的亲环境意识，因此对游戏的反应较小。而对于社会经济背景较低的儿童，游戏对他们的捐赠行为产生了显著的积极影响，这可能与他们在家庭和社区中较少接触环境教育有关。游戏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新的信息渠道，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环境问题，从而激发了捐赠行为。

此外，研究还指出，游戏对亲环境行为的影响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由于实验仅进行了一次，研究者认为，单次干预可能不足以对儿童的环境态度和行为产生持续影响。因此，未来的干预可能需要更频繁地进行，以增强其效果。同时，研究也强调了游戏在培养儿童环境意识方面的潜力，特别是在通过互动和叙事方式传递环境信息时，能够有效提高他们的环境意识和支持环保行动的意愿。

研究还提到了一些局限性。首先，样本量和实验设计可能限制了研究结果的统计效力，导致难以明确区分游戏对捐赠金额的影响。其次，实验主要关注了捐赠行为，而未能全面评估儿童在其他环境行为方面的表现。此外，研究结果的外部有效性可能受到质疑，因为游戏可能在不同的环境背景下产生不同的效果，例如在家庭或社区中进行游戏可能影响其效果。

综上所述，该研究通过一个“实验室与实地结合”的实验设计，探讨了环境娱乐教育游戏在培养儿童亲环境行为方面的效果。尽管单次游戏未能显著提高平均捐赠金额，但对特定群体（如男性学生和社会经济背景较低的学生）产生了积极影响。研究结果强调了环境教育在儿童早期发展中的重要性，并呼吁未来的研究和政策设计考虑如何通过重复和持续的干预来增强其效果，同时探索更具成本效益的环境教育方式，以确保其在不同社会经济背景下的可推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