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结构化体育活动对从成人到老年人疫苗接种反应的影响：关于COVID-19的免疫炎症相互作用的一项系统评价

《Immunity & Ageing》：The influence of structured physical activity on vaccination response from adults to older individuals: a systematic review on the Immunoinflammatory crosstalk of COVID-19

本综述系统评估了规律性体育锻炼（SPA）对成人和老年人COVID-19疫苗免疫/炎症反应的影响。分析表明，中等至高强度SPA（有氧运动达最大心率50-70%，抗阻训练达1RM的60-80%），每周3-5次，能通过减轻慢性低度炎症增强疫苗反应，尤其有助于老年人对抗免疫衰老（Immunosenescence）。急性运动可短暂提升免疫力，而持续六个月的中等强度SPA则可能带来免疫功能的长期改善。文章为利用体育活动优化疫苗效能，特别是在老年群体中，提供了有价值的见解。

　　

背景

在持续的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大流行背景下，了解影响疫苗效力的因素至关重要，尤其是在老年人群中。规律的体育锻炼和/或结构化的身体活动（SPA）已成为一种潜在的免疫反应调节剂，可增强疫苗有效性。随着年龄增长，免疫系统会经历一个称为“免疫衰老”的过程，导致对病原体和疫苗的反应性逐渐降低，先天性和适应性免疫系统功能均受影响，增加了感染（包括COVID-19）的易感性。本系统评价旨在整合当前关于SPA/运动对成人和老年人COVID-19疫苗接种的免疫和炎症反应影响的证据。

方法

本研究是一项遵循系统评价和Meta分析优先报告项目（PRISMA）声明的系统评价。采用了基于人群、干预、对照、结局、时间和设置（PICOTS）框架的联合方法来确定评价的概念结构。评价方案已在PROSPERO注册，确保了方法的透明度和严谨性。文章筛选过程包括关键词选择、识别、筛选和选择阶段，严格遵循PRISMA流程。最终，从初始的5088条记录中，经过去重和筛选，有7项研究（共1149名参与者）被纳入分析。使用运动试验报告标准工具（TESTEX）评估纳入研究的方法学质量。

结果

纳入的7项研究共涉及1149名参与者，年龄范围从18岁到87岁不等。运动干预形式多样，包括有氧运动、抗阻和力量练习、有氧与抗阻结合训练，以及基于问卷的习惯性身体活动评估。干预持续时间、频率和强度各异，从单次急性运动到长达48周的长期干预。

研究的主要发现表明，中等至高强度的结构化身体活动（有氧运动达到最大心率的50-70%，抗阻训练达到1次最大重复次数[1RM]的60-80%），每周进行3-5次，能够增强对COVID-19疫苗的免疫反应，特别是通过减轻慢性低度炎症来实现。例如，一项研究发现，接种疫苗后30分钟内开始进行90分钟的中等强度运动（如骑自行车或步行），可显著提高流感和COVID-19疫苗的血清抗体水平，这种增强与干扰素-α（IFN-α）的作用相关。

另一项针对老年人的研究发现，在接种ChAdOx-1 (阿斯利康)疫苗后，保持规律运动的参与者比不活动的参与者表现出显著更高的免疫球蛋白G（IgG）和免疫球蛋白A（IgA）抗体水平，并且T细胞亚群（如CD4⁺、CD8⁺、CD28^-CD57⁺细胞）的调节更好。有趣的是，在疫情期间停止运动的一组显示出比保持规律运动组更高的免疫反应率，这突显了中断运动对疫苗效力的潜在负面影响。

急性运动也被证明可以暂时性提升免疫力。一项研究显示，接种疫苗后进行单次高强度运动能显著动员对SARS-CoV-2刺突蛋白有反应的T细胞，尤其是在具有混合免疫（先前感染过SARS-CoV-2）的个体中。

然而，结果也需谨慎解读。例如，在患有自身免疫性风湿病的血清阳性患者中，身体活动与疫苗接种后免疫反应的改善未见显著关联，表明先前的SARS-CoV-2感染可能覆盖了身体活动对抗体产生的潜在积极影响。此外，一项针对免疫受损患者的研究发现，在加强剂疫苗接种前进行单次力量运动并未增强疫苗的免疫原性。

方法学质量评估显示，纳入研究的质量存在变异性，TESTEX评分在40%（6分）到87%（13分）之间，大多数研究达到中等至高质量。

讨论

本系统评价阐明了身体活动在增强成人和老年人对COVID-19疫苗接种的免疫炎症反应中的重要作用。证据表明，急性运动（尤其是在疫苗接种前进行的单次中等至剧烈强度运动）与免疫细胞的增强动员、细胞因子产生增加以及短期内抗体滴度升高相关。而慢性运动干预（持续数周的结构化有氧或抗阻训练）则显示出持续益处，例如随时间推移免疫球蛋白（如抗SARS-CoV-2刺突蛋白的IgG）水平升高、T细胞功能改善以及基线炎症标志物（如白细胞介素-6 [IL-6] 和C反应蛋白 [CRP]）减少。这些长期适应在老年人和慢性病患者中尤为明显，表明习惯性运动通过减轻免疫衰老和慢性低度炎症的影响来增强疫苗反应性。

运动类型、强度、持续时间、频率以及个体特征（如年龄、健康状况）和疫苗类型（如mRNA疫苗、病毒载体疫苗、灭活疫苗）等多种因素都会影响最终结果。急性运动可通过增加淋巴细胞、自然杀伤（NK）细胞等免疫细胞的循环来暂时增强免疫监视，而长期运动计划则通过减少慢性炎症和增强适应性免疫反应来促进持续的免疫调节。

尽管本研究存在纳入研究异质性、短期干预为主等局限性，但总体证据强烈支持身体活动有助于增强免疫原性，特别是在老年人和慢性病患者中。

结论与未来展望

本系统评价强调了身体活动在增强COVID-19疫苗接种的免疫/炎症反应中的作用。证据表明，急性和长期的身体活动干预都能积极影响不同的免疫变量。短期运动可作为直接的免疫刺激剂，而长期运动计划则有助于持续的免疫调节。值得注意的是，运动效果因人群而异，老年人和慢性病患者在疫苗诱导的免疫原性方面尤其能从身体活动中获益。

未来研究应侧重于开展纵向研究，阐明规律身体活动在疫苗接种前后（尤其是在老年人和慢性病患者等不同人群中）的持续影响。探索身体活动如何影响B细胞代谢和功能，以及骨骼肌（通过肌因子产生）与免疫细胞（特别是B淋巴细胞）之间的潜在相互作用，是另一个有前景的方向。从转化角度看，将结构化的身体活动方案整合到疫苗接种活动中，特别是在初级保健或公共卫生环境中，可能是一种低成本、可扩展的策略，用以改善弱势群体的疫苗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