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中医药联合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治疗癌症的有效性和安全性：一项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

《Frontiers in Pharmacology》：Efficacy and safe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combined with immune checkpoint inhibitors (ICIs) for the treatment of cancer: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本综述通过荟萃分析证实，中医药联合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可显著提升癌症患者的客观缓解率、疾病控制率、生存期及生活质量，同时有效降低肿瘤标志物水平及不良反应发生率，为肿瘤免疫治疗提供了协同增效、减毒潜力的新策略。

　　

背景

癌症是全球重大的健康负担。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出现为肿瘤治疗带来了革命性进展，但其引发的免疫相关不良事件和耐药性问题限制了其广泛应用。传统中医药在肿瘤治疗中历史悠久，研究表明其具有抑制肿瘤细胞增殖、调节机体免疫等多重作用。将中医药与免疫检查点抑制剂联合应用，有望发挥协同增效、减毒的作用，近年来已成为一个重要的研究方向。

方法

本研究严格遵循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的原则，系统检索了六个中英文数据库。通过预设的纳入与排除标准，最终筛选出41项在中国进行的随机对照试验进行分析。这些研究涵盖了肺癌、肝癌、胃癌、食管癌等多种癌症类型，使用的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包括信迪利单抗、纳武利尤单抗、卡瑞利珠单抗等，中医药干预措施则包括中药复方、注射剂、艾灸等多种形式。研究采用RevMan和Stata软件进行数据分析，并对异质性来源进行了深入的亚组分析和Meta回归分析，以评估结果的稳健性。

结果

分析结果显示，与单用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相比，中医药联合治疗组在多个关键疗效指标上均表现出显著优势。在肿瘤反应方面，联合治疗组的客观缓解率和疾病控制率显著更高，风险比分别为1.34和1.15。在免疫指标上，联合治疗显著改善了患者的CD4⁺/CD8⁺ T细胞比值。更令人鼓舞的是，联合治疗延长了患者的无进展生存期和总生存期。此外，患者的卡氏功能状态评分也得到显著改善，表明生活质量提高。

在安全性方面，联合治疗展现出明确的减毒优势。与单药治疗组相比，联合治疗组的总不良反应发生率显著降低。具体到各类不良反应，如胃肠道反应、骨髓抑制、肝功能损伤、肾功能损伤、高血压及甲状腺功能异常等，联合治疗组的发生风险均较低。同时，联合治疗还显著降低了血清甲胎蛋白、癌胚抗原和碳水化合物抗原125等肿瘤标志物的水平。对所有结果的敏感性分析证实了荟萃分析结果的稳定性。

值得注意的是，部分结局指标存在较高的异质性。通过亚组分析和Meta回归发现，CD4⁺/CD8⁺ T细胞比值研究的异质性与肿瘤类型以及是否联合化疗有关；而卡氏功能状态评分的异质性则可能与所使用的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种类相关。

讨论

本研究的发现为中医药增强肿瘤免疫治疗效果提供了高级别的循证医学证据。其潜在机制可能涉及多个层面：中医药活性成分可能通过调节肿瘤微环境，例如增加CD8⁺ T细胞的浸润、减少调节性T细胞的比例，从而将“冷”肿瘤转化为“热”肿瘤，增强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疗效。同时，中医药的整体调节作用可能有助于减轻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引发的过度炎症反应，从而降低免疫相关不良事件的发生风险和严重程度。研究也指出，中医药的疗效可能因癌症类型和特定免疫检查点抑制剂而异，这提示未来需要更精准的个体化治疗策略。

结论

综上所述，现有证据表明，中医药联合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治疗癌症的策略，能够有效提高抗肿瘤免疫力，改善疾病控制，延长生存期，提升生活质量，并显著降低治疗相关毒副作用。这种联合策略代表了一种充满前景的癌症治疗新方向。然而，由于当前研究主要来源于中国，未来需要更多国际多中心、大样本的高质量临床研究来进一步验证其普适性，并深入探索其作用机制，以推动其在全球范围内的临床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