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害与无害之间的微妙界限：在幽默及中性的社交媒体背景下，人们对幽默型与非幽默型仇恨言论的认知

《Media Psychology》：The Thin Line Between Harmful and Benign: Perceptions of Humorous and Non-Humorous Hate Speech in Humorous and Neutral Social Media Contexts

本研究基于无害侵犯理论，通过实验探讨幽默与非幽默风格仇恨言论在搞笑与非搞笑社交媒体环境中的感知差异，以及个人态度的影响。结果显示，幽默风格显著降低仇恨言论的敌意感知，但平台语境无显著作用，个人社会距离和幽默观念对感知影响较大。研究揭示了幽默如何通过改变情境认知与个体心理因素弱化仇恨言论的负面感知。

　　幽默在社交网络环境中可能掩盖违反规范的内容，如仇恨言论，从而使接收者认为这些内容的危害性较低。然而，社交媒体环境及其规范性线索在塑造这些认知方面的影响力尚未得到充分重视。本研究应用了“良性违反理论”（Benign Violation Theory，简称BVT），探讨仇恨言论内容风格（幽默与非幽默）、社交媒体情境（幽默与中性）以及个人态度如何影响人们对仇恨言论的良性感知。我们对827名德语使用者进行了在线实验调查，结果显示情境操纵并未产生显著影响，但幽默风格的反移民仇恨言论与感知的良性性呈正相关。尽管这些效应在单次实验设计中较为微弱，但与已知的个人态度对仇恨言论反应的影响相比，仍然保持稳定。研究结果突显了幽默风格、个人规范遵守程度以及社会距离在在线交流中如何模糊伤害与良性之间的界限。

在社交网络中，沟通常常在冒犯与娱乐之间游走。调查数据显示，仇恨言论已成为社交平台上的常见现象：约三分之一的互联网用户报告经常接触到此类内容。这一趋势引发了对敌意内容正常化和社会化的担忧，尤其是在以娱乐形式呈现的仇恨言论，如仇恨漫画（hateful memes）中。当仇恨言论与幽默混合时，即所谓的“幽默式仇恨言论”，它会邀请接收者以轻松的态度解读敌意信息，从而增加社会接受度，同时降低抵触情绪。学者们越来越关注幽默在说服力和释放偏见方面的潜力，因此本研究探讨了幽默式仇恨言论在不同接收环境中的正常化过程的初始阶段：用户如何在不同的社交情境下感知幽默与非幽默的仇恨言论。

本研究基于“良性违反理论”（BVT），该理论认为幽默产生于一种情境被感知为违反规范但同时不具威胁性。BVT指出，个人因素，如个体对被违反规范的承诺或其与情境的心理距离，也会影响对规范违反的感知。然而，该理论也强调情境线索的重要性。在此基础上，本研究强调了幽默在内容和情境层面的特征之间的相互作用，而非仅关注个体差异。具体而言，我们研究了幽默的平台环境，作为替代性局部规范，以及幽默内容如何共同减少在线仇恨言论的感知敌意。这种方法使我们能够探讨幽默在塑造信息感知中的作用，而这些作用并不局限于特定用户群体，从而可能为可扩展的干预措施和平台设计提供见解。值得注意的是，我们是第一个专注于没有先前与反社会或仇恨互动关联的纯粹幽默在线环境的研究者。此外，虽然以往研究通常孤立地探讨幽默或仇恨言论的影响，但我们的实验将刺激嵌入一个虚构但现实的社交媒体环境中，以捕捉更具生态效度的平台动态。

我们的实验研究结果部分支持将BVT应用于社交平台上的仇恨言论。平台情境操纵并未产生统计学意义上的显著效果，而幽默内容的呈现则与感知的良性性存在差异。尽管在单次实验设计中这些效应较为微弱，但当考虑到已知的个人态度对敌意内容反应的更强影响时，这些效应仍然稳健。这些发现揭示了幽默风格、个人规范遵守程度以及社会距离如何在在线交流中模糊伤害与良性之间的界限。

在社交网络中，不同个体和群体对何为冒犯或有害的内容有着不同的阈值。例如，个体通常在针对自己群体的侮辱中感知到更强的敌意，这可能进一步增加他们干预的个人责任感，例如通过反言论（counter speech）。此外，频繁使用社交网络的年轻人群比年长用户对仇恨言论的反应更为不敏感（Schmid等，2024）。年龄相关的差异尤其在仇恨言论以隐含或娱乐形式呈现时出现，例如在文本图像宏（text-image macros），也就是广为人知的“表情包”（memes）中。多项研究表明，这类文本图像宏常用于传播敌意意识形态，经常将仇恨言论与幽默元素并置。特别是对于熟悉表情包文化的年轻用户，他们通常将表情包与娱乐联系在一起，而非仇恨。相反，年长或经验较少的用户似乎更常忽略仇恨表情包中的幽默框架，或将其误解。

这种幽默的使用是隐藏仇恨言论的一种常见方式，从而最小化干预反应，并使其对更广泛的受众显得规范性可接受。幽默通常与一系列积极功能相关，例如在教育、广告或健康与幸福感的语境中；然而，这些优势往往伴随着负面后果，尤其是在幽默与仇恨相遇时。所谓的幽默式仇恨言论通过将幽默线索附加到违反规范的言论上，暗示“正在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事情应被视为玩笑”。幽默线索可以是双关语、不一致或幽默的（音频-视觉）呈现方式。幽默式仇恨言论并非局限于一种幽默类型，而是可以采用常见的音频视觉媒体中的各种幽默技巧，如滑稽动作、惊喜或讽刺，来融入贬低信息。在本研究中，我们关注的是以幽默形式呈现的敌意刻板印象，即通过负面讽刺来包装社会群体的刻板印象，这种讽刺形式因其潜在的危害性而受到讨论。在这样的讽刺中，社会群体的刻板印象被重新包装成看似轻松的短语或图像，这些图像往往依赖于具体案例的展示，以象征整个群体。尽管用词有所改变，但歧视性信息通常保持不变。例如，敌意表达“移民只来德国偷工作”可能通过一个双关语重新表述为“德国最新的工作门户？边境。”虽然幽默减轻了表达的强度，并提供了一种逃避责任的方式，但它并未消除有害的含义，反而使信息更具社会可接受性，并符合当代社会规范。因此，幽默式仇恨言论不仅对目标群体有害，也可能对社会整体产生有害影响，尤其是在其累积效应下。长期来看，它甚至可能改变社会规范，使仇恨（更极端形式）合法化。

“良性违反理论”认为，预测一种情境被解释为威胁或幽默的因素是心理学研究的重要主题。许多理论解释了个体对幽默的不同欣赏，例如通过解决不一致、释放心理紧张或产生优越感。本研究借鉴了McGraw和Warren的BVT，为探讨不仅幽默内容，还有幽默情境以及个人因素如何塑造敌意和良性性感知提供了有针对性的视角。BVT框架还提供了关于规范违反在何种条件下被视为可接受和良性或不可接受和有害的宝贵见解。使规范违反显得良性的一种明显策略是将幽默线索嵌入内容本身。除了内容，McGraw和Warren还识别了决定个体对规范违反感知的关键因素，这些因素在本研究中都进行了探讨：（1）违反规范的情境中是否存在替代性规范；（2）个体对被违反规范的承诺程度；（3）个体对情境的心理距离。在本研究中，我们将幽默的社交媒体情境视为一种替代性规范，与中性情境相对。我们还使用个人态度作为规范承诺和心理距离的代理。尽管我们主要关注与幽默相关的两个因素——内容风格和平台情境，但我们同时评估了这些效应在控制已知影响感知的个人变量时是否仍然存在。

为了在BVT框架下全面分析感知，我们需要同时考虑感知到的有害性和良性性（Argüello-Gutiérrez等，2018；McGraw和Warren，2010）。反映这两个维度，我们基于之前关于幽默和仇恨在线内容的研究，集中关注社交媒体帖子的感知敌意、幽默性、社会可接受性和预期性。我们预期幽默式仇恨言论在社交媒体中会比非幽默式仇恨言论被感知为更可预期。因此，我们假设：

H1：幽默式仇恨言论被感知为a）较少敌意，但更b）有趣，c）社会可接受，d）可预期，比非幽默式仇恨言论。

关于其他内容与情境的组合，理论预期尚不明确。例如，不清楚非幽默式仇恨言论是否会从幽默的情境线索中受益。一方面，幽默的情境可能会引发一个总体放松、非严肃的幽默心态（例如Mulkay，1988），导致用户即使在非幽默的仇恨言论中也以更轻松的方式解读。另一方面，由于信息本身缺乏幽默线索，这种内容与幽默环境之间的不一致可能会使内容显得更加不恰当。这种不协调可能会加剧敌意的感知，而非减轻。支持这一点的是一个关于用户在“r/roastme”论坛互动的定性访谈研究，发现缺乏原创性和幽默的评论经常被认为在社区中不合适或不受欢迎（Kasunic和Kaufman，2018）。尽管该论坛允许使用冒犯性语言，但用户仍然期望贡献符合该社区的创意幽默规范。因此，尽管幽默式仇恨言论应从情境一致性中受益（H1），而非幽默式仇恨言论可能不仅无法获得类似的宽容，反而因违反普遍尊重规范和本地幽默期望而受到更严厉的评判。在这种意义上，非幽默式仇恨言论可能构成一种预期违反（Burgoon，1993）。由于现有理论未能明确预测非幽默式仇恨言论在不同情境下的评价，我们提出了以下研究问题：

RQ1：仇恨言论类型和社交媒体情境是否会共同塑造人们对敌意、幽默性、社会可接受性和预期性的感知？

除了内容和情境，BVT还考虑了受众相关因素，这些因素影响着规范违反是否被视为良性。先前研究证实，这种感知在回应幽默和仇恨言论时尤为主观（Greenwood和Gautam，2020；Schmid等，2024；Zillmann和Cantor，1996）。为了测试我们实验操纵的稳健性，我们因此将一组受众态度作为协变量纳入研究。在受众态度方面，BVT确定了两种关键条件，使规范违反显得良性：第一，受众对被违反规范的承诺较弱，允许违反被识别但不被视为有害；第二，当受众感到心理上与情境距离较远时（McGraw和Warren，2010）。个体对被违反规范的承诺通常体现在其对目标群体的态度上。例如，反移民态度表明对尊重移民的规范承诺较低。持有此类态度的个体倾向于将针对该群体的敌意言论视为更可接受或更有趣（Ford和Ferguson，2004；Greenwood和Gautam，2020；Zillmann和Cantor，1996）。轻率幽默信念（CHB）反映了将幽默视为无害的一般倾向，即使它贬低他人（Hodson等，2010）。从BVT的角度来看，这种信念反映了对不尊重言论较低的规范敏感度，使得规范违反更可能被视为良性。CHB不仅与对社会越轨幽默的更大容忍度相关，还与对群体的更广泛负面态度（Hodson等，2010）以及在缺乏幽默的情况下对仇恨言论较少感知为敌意（Schmid，2025）有关。最后，支持言论自由的态度可能表明对尊重和亲社会交流的规范承诺较弱，因为更强的表达自由支持可能减少对仇恨言论的规范违反感知。

作为心理距离的指标（即刺激对接收者而言显得亲近或遥远），我们进一步纳入了对目标群体的社会距离。社会距离源于经典行为心理学（Allport，1954），反映了通过经验和规范塑造的偏见，强烈影响信息解读。先前研究表明，受众与目标群体的关系在仇恨言论和幽默的感知中具有相关性（Kümpel和Unkel，2023；Wirz和Blassnig，2025；Zillmann和Cantor，1996）。

我们没有为这些受众变量提出特定的预期，而是将它们作为理论依据的协变量。这使我们能够检验内容和情境效应在控制已知个体差异时是否仍然稳健：

RQ2：用户的个人态度（即对目标群体的态度、轻率幽默信念、支持言论自由和社会距离）在多大程度上解释了仇恨言论感知的额外方差，超越了内容和情境效应？

我们的实验采用了一种2×2的被试间设计，涉及两个因素：仇恨言论类型（幽默与非幽默）和社会媒体情境（幽默与中性）。在实验过程中，参与者首先提供了关于人口统计学变量和个人态度的信息，然后被随机分配到一个虚构的社交媒体平台，该平台被呈现为幽默或中性。随后，他们评估了六个帖子，其中三个包含幽默或非幽默的仇恨言论。仇恨言论针对具有移民背景的人群，这是德国最常被攻击的群体之一，并且经常在社交媒体上引发激烈的讨论，通常涉及明显的和更隐含（幽默）的种族主义表达。为了确保一致性，所有帖子都使用了相同的图像和文字，只有图像中的文字被修改以反映（非）幽默的语气。三个帖子都包含了针对移民的负面刻板印象，并在幽默版本中以讽刺形式呈现，其中有一个帖子使用了双关语。在创建刺激对时，我们旨在保持核心信息（例如，将移民描绘为懒惰）的同时，允许措辞变化以确保外部效度。例如，我们对“低素质的懒人”（非幽默版本）和“1个技术工人”（幽默版本）进行了修改，后者在德国语境中常以讽刺的方式使用，以泛化移民并质疑其技能和工作伦理。

在对仇恨言论类型的预测试中，我们选择了最后三个仇恨言论帖子。这些帖子在理解性（平均评分在3.15到3.55之间，使用4分量表：1=“否，完全不”；4=“是，完全”）上没有显著差异。尽管在幽默性（“有趣”、“令人发笑”、“娱乐性”）方面存在轻微差异，但这些差异并不显著。最终的三个帖子在每对中被评定为具有不同类型的仇恨言论，其中幽默版本的评分较高，而非幽默版本的评分较低。通过预测试，我们确保了刺激材料的有效性和可接受性。

在对社交媒体情境的预测试中，我们通过初步的定性咨询与五位社交媒体研究专家进行了讨论。这些讨论确认了“Daily.Gag”（幽默情境）和相应的帖子被感知为比“Daily.Pic”（中性情境）更具幽默性。因此，我们设计了两个虚构的、可滚动但不可点击的社交媒体平台，以确保实验控制，同时保持内部效度并避免与真实平台的先前经验相关的混淆因素。我们通过两个描述性层面操纵了平台：平台的自我呈现和用户的行为。对于前者，我们分别为平台命名“Daily.Pic”（中性情境）和“Daily.Gag”（幽默情境），并为每个平台分配了相应的描述，以传达中性或幽默的语气。对于后者，我们通过不同的幽默技巧（如双关语、图像与文字之间的不一致或讽刺）来呈现帖子，以反映典型用户行为和发布模式。

为了进一步确保结构效度，我们进行了确认性因子分析（CFA），将对三个刺激帖子的反应视为同一构念的重复测量。模型显示了良好的拟合度（CFI=0.93，TLI=0.91，RMSEA=0.067，SRMR=0.054），表明假设的潜在构念（敌意、幽默性、社会可接受性和预期性）能够充分代表数据。所有指标都显著地与各自的潜在变量相关（标准化λ值大多>0.70），支持了构念效度。

本研究在伦理上进行了充分考虑。参与者提供了知情同意，并被告知他们将接触到可能引发负面情绪的内容。他们被告知有权在任何时候出于任何原因退出研究。研究完成后，参与者接受了简要说明。本研究获得了慕尼黑大学社会科学学院研究伦理委员会的批准（编号GZ 24–03）。

研究结果表明，在我们设计的实验条件下，幽默式仇恨言论比非幽默式仇恨言论被感知为更无害。然而，平台情境对参与者对帖子的感知没有显著影响，尤其是在非幽默内容版本中。尽管幽默性评分在所有实验条件下都较低，没有超过量表的中点，但内容操纵导致了显著的组间差异。这些发现支持了幽默能够重新定义规范违反为良性，从而建立一种替代性容忍规范，使受众能够以更少的威胁感或有害性的方式参与仇恨言论。重要的是，这种效应在幽默和中性情境中都保持稳健，表明信息的幽默性在塑造感知中的作用比呈现其的环境更为关键。这些发现重申了先前关于幽默可能合法化言论的研究，但也突显了幽默的双刃剑性质。虽然它可能减轻人们对仇恨言论的情绪反应，但同时也可能使有害内容正常化和轻视，特别是在网络环境中，这些内容可能迅速传播。这种风险在用户行为中被进一步放大，因为已有研究表明，对不文明言论的更大接受度与自身的不文明行为呈正相关。

本研究还探讨了幽默与非幽默仇恨言论在不同情境下的感知差异。根据幽默研究中关于贬损幽默在不同情境下被解读的差异（Gray和Ford，2013），我们关注了幽默的社交媒体情境是否会导致用户对幽默式仇恨言论的更大宽容。然而，由于现有理论未能明确预测非幽默式仇恨言论在不同情境下的评价，我们进一步测试了内容和情境操纵的相互作用是否会影响用户的感知。然而，我们的实验操纵并未在幽默与中性社交媒体环境中产生显著的感知差异，也没有发现仇恨言论类型与情境的相互作用。这可能由多种因素造成。首先，单次实验暴露可能不足以建立或激活一种合法化不文明行为的规范。相反，真实媒体环境通常允许用户对不文明语言的反复接触，这可能在长期内促进规范的形成。其次，规范性期望往往围绕熟悉或经常使用的平台形成。尽管已有研究表明不同平台之间存在感知差异，但这些效应可能无法推广到更抽象或不熟悉的环境，如本研究中使用的环境。第三，社会情境受到用户期望和群体归属的影响。规范感知受到对其他用户的假设（Sude和Dvir-Gvirsman，2023）和群体规范的影响。特别是，对仇恨幽默的欣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接收者所属群体的（感知）位置。

最后，尽管先前研究一致表明个人态度在塑造接收者对幽默和仇恨言论的感知中起决定性作用，但本研究明确测试了实验操纵的内容和情境效应在调整个人变量后是否仍然稳健。根据BVT，这些变量代表了用户对被违反规范的承诺程度以及他们与目标群体的心理距离。正如预期的那样，这些个人态度对感知有显著影响。这在回归模型中包括这些个体变量后尤为明显。在所有依赖变量中，对目标群体的心理距离和轻率幽默信念是最具影响力的因素。更高的水平显示了将（幽默）仇恨言论视为更良性。反移民态度也显示出类似的关联，但程度较弱。支持言论自由的态度与对仇恨言论的社会可接受性感知有关，但这种关联并未延伸到其他感知维度。根据BVT，我们的研究强调了不仅内容，还有受众内部化规范和接受度阈值的重要性。

本研究还揭示了幽默在社交媒体中如何塑造用户对仇恨言论的感知。尽管在实验中，幽默式仇恨言论被感知为较少敌意，但这些效应相对较小，需谨慎解读。虽然我们未发现幽默情境明确合法化仇恨言论的证据，但那些促进替代规范的平台仍然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这些平台可能通过培养一种将有害内容重新定义为不那么严肃或更可接受的心态，从而隐性地使规范违反合法化。

本研究的局限性在于，它仅关注了一个目标群体——具有移民背景的人。由于本研究强调了受众与目标群体的关系在塑造仇恨言论感知中的作用，未来的研究应扩展到更广泛的目标群体。此外，未来的研究应更深入地探讨个人态度与内容和情境框架变化之间的潜在互动，这是本研究仅略微涉及的方面。尽管我们的研究没有发现幽默与中性社交媒体环境之间的显著感知差异，但未来的研究应更仔细地考察情境变化。我们实验设计的某些方面可能对未发现显著结果有所贡献。虽然使用社交媒体模拟提供了比传统情景描述更高的生态效度，但虚构平台的性质可能限制了参与者对现实感的体验，因为它未能复制真实世界中的平台动态或长期规范性接触。未来的研究可以考虑使用更具沉浸感的设置，如真实平台或更真实的社交媒体模拟，以允许更长时间和更自然地参与感兴趣的在线情境。这也将使研究人员能够调查实际用户行为，包括幽默可能释放偏见的功能（Ford和Ferguson，2004）。

未来的研究应探讨对感知影响的平台特性，如匿名性和网络关联（Sude和Dvir-Gvirsman，2023），以及这些特性如何塑造对规范违反内容的反应。虽然我们通过描述性方式操纵了平台的语气，但并未包括禁令性规范，如对帖子的可见社会（不）认可。这些可能都是塑造感知和强化行为模式所必需的（Shmargad等，2022）。设计能够促进更强社会互动的实验（例如，允许用户之间的互动）可能更好地反映实际用户社区中产生的规范性期望，其中交流嵌入在熟悉的社交圈中。未来的研究应在国际研究设计中纳入这些特征，以探讨不同的文化与规范背景。最后，为了确保参与者对在线表情包的熟悉度和对刺激材料的理解，本研究将年龄范围限制在18至30岁之间。虽然这对研究的语境是合适的，但这一决定限制了我们发现对更年长群体的普遍性，因为年长群体可能以不同的方式解读在线表情包，或在解码时遇到更大的困难。

综上所述，本研究通过将BVT应用于仇恨言论的接收过程，为探讨幽默与规范违反在数字环境中的关系提供了新的视角。我们的发现强调了在接收瞬间，幽默如何塑造用户对仇恨言论的感知，这是理解幽默可能如何促进有害内容正常化的一个关键初始步骤。在内容层面，幽默似乎降低了对规范违反言论的感知敌意，从而可能促使其社会可接受性。然而，这些效应相对较小，需谨慎解读。尽管我们未发现幽默情境明确合法化仇恨言论的证据，但那些促进替代规范的平台仍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这些平台可能通过培养一种将有害内容重新定义为不那么严肃或更可接受的心态，从而隐性地使规范违反合法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