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针对幼儿父母的营养干预中食物素养策略的系统回顾：使用维德根和加列戈斯食物素养框架进行映射

本综述系统回顾了37项针对幼儿父母的营养干预研究，通过维德根和加列戈斯食物素养框架（Vidgen & Gallegos, 2014）映射干预策略。研究发现，大多数干预措施（68%）涵盖了计划与管理（Plan and manage）、选择（Select）、准备（Prepare）和进食（Eat）四个食物素养领域，但“选择”领域策略应用相对较少。主动体验式（Active experiential）干预模式通常包含更广泛的策略。尽管研究异质性高且报告质量参差不齐，但多数干预显示出在改善父母心理社会、行为及儿童膳食摄入方面的积极效果。综述强调了在干预设计中系统应用食物素养框架以指导策略选择的重要性。

　　

引言背景

儿童早期是饮食习惯形成的关键时期，父母在此过程中扮演着核心角色。食物素养（Food literacy）被概念化为为日常食物需求规划和管理食物的能力和行为集合，其框架通常包含多个相互关联的领域。维德根和加列戈斯提出的框架包含四个核心领域：计划与管理（Plan and manage）、选择（Select）、准备（Prepare）和进食（Eat）。提升父母的食物素养被视为改善家庭饮食质量和儿童健康结局的重要途径。然而，现有营养干预在多大程度上整合了食物素养策略，以及这些策略如何映射到理论框架中，尚缺乏系统性的梳理。本综述旨在通过系统回顾，识别并映射针对幼儿父母的营养干预中所使用的策略至维德根和加列戈斯的食物素养领域，以评估当前实践并为未来干预设计提供见解。

研究方法与纳入标准

本系统回顾遵循系统回顾和荟萃分析首选报告项目（PRISMA）指南。检索策略覆盖了PubMed、CINAHL和Scopus三个电子数据库，时间范围为建库至2023年8月，并于2024年4月进行了更新检索。检索词围绕父母、干预、食物素养/营养知识、技能、行为以及幼儿等核心概念展开。

纳入标准包括：干预研究主要针对父母（或主要照顾者），其子女年龄在2-12岁之间；干预措施需包含明确的食物素养策略（即旨在提高食物知识、技能、态度或行为的组成部分）；研究设计为随机对照试验（RCT）、整群随机对照试验、准实验研究或前-后干预研究；干预在社区、家庭或初级保健等非学校/托幼机构环境下进行；研究报告了至少一项父母和/或儿童的主要（如心理社会、食物行为、膳食摄入）或次要（如人体测量）结局。

排除标准包括：仅针对儿童的研究；基于学校或托幼机构的干预（除非在课外时间进行且父母为主要目标）；基于儿科体重管理诊所的干预；主要关注疾病相关干预或限于有既往病史参与者的研究。

研究筛选和数据提取由两名评审员独立进行，分歧通过第三位评审员协商解决。使用麦吉尔混合方法评估工具（MMAT）对纳入研究进行质量评估。

食物素养策略的映射与分类

根据维德根和加列戈斯的框架，食物素养策略被映射到四个领域：

1. 1.
   计划与管理（Plan and manage）： prioritise money and time for food, plan food intake, make feasible food decisions.
2. 2.
   选择（Select）： access food through multiple sources, determine what is in a food product, judge the quality of food.
3. 3.
   准备（Prepare）： make a good tasting meal from available food, apply basic principles of safe food hygiene and handling.
4. 4.
   进食（Eat）： understand food's impact on wellbeing, demonstrate self-awareness of the need to balance food intake, join in and eat in a social way. 本综述结合父母喂养实践和家庭进餐常规的重要性，将“家长喂养实践”和“家庭进餐常规”也纳入“进食”领域进行分析。

干预的实施方式被分类为：

• •
  主动体验式（Active experiential）：亲身动手参与，如实践烹饪课程。
• •
  主动说教式（Active didactic）：面对面单向教育，如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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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动式（Passive）：自我主导参与干预内容，如网站、电话、移动应用程序。

研究概况与质量评估

最终共纳入37项研究（来自46篇文章）。其中随机对照试验（RCT或整群RCT）24项，准实验研究3项，前-后干预研究10项。研究主要在美国（n=28）进行，其次为澳大利亚（n=4）、加拿大（n=2）等国家。样本量从6到803人不等（中位数73人）。干预持续时间从单次短暂课程到长达12个月不等，多数干预为每周1.5-2小时的课程，持续4-12周。13项研究为多组分干预，同时关注营养、身体活动等其他结局。

质量评估显示，所有研究均明确了研究目标并收集了适当数据。在24项RCT中，仅4项（16.7%）满足所有五项MMAT标准，对结果评估者实施盲法是常见的局限性。在13项非随机研究中，仅2项（15.4%）满足所有标准，未能充分控制混杂因素是常见问题。许多研究在干预保真度、盲法实施和 confounding factors 控制方面报告不足。

食物素养领域与策略的应用

37项研究中，25项（67.6%）涵盖了全部四个食物素养领域，7项（18.9%）涵盖三个领域，5项（13.5%）涵盖两个领域。所有研究都涉及了“进食”领域，绝大多数涉及了“计划与管理”（n=34, 91.9%）和“准备”（n=32, 86.5%）领域。“选择”领域被涉及的频率相对较低（n=28, 75.7%）。

各领域内使用的具体策略数量和类型差异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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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与管理： 识别出11种策略，最常用的是“预算”（22项研究）和“膳食计划”（22项研究），其次是“制作购物清单”（10项研究）、“鼓励儿童参与膳食计划”（2项研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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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择： 识别出6种策略，最常用的是“食品杂货购物技能”（22项研究）和“阅读和比较营养标签”（16项研究），其次是“在外就餐时更健康饮食”（6项研究）、“判断食品质量”（3项研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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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 识别出9种策略，最常用的是“实践餐食准备或演示”（25项研究）和“鼓励儿童参与餐食准备”（15项研究），其次是“食物和烹饪技能”（15项研究）和“食品安全/卫生基础”（11项研究）等。
• •
  进食： 识别出6种策略（包括扩展内容），最常用的是“做出健康的膳食选择”（28项研究）、“家长喂养实践”（24项研究）和“家庭进餐常规”（22项研究），其次是“适当的份量和盛装量”（19项研究）、“减少含糖饮料和非核心食物”（7项研究）等。

干预模式与策略范围相关。主动体验式研究（n=19）通常包含最广泛的策略（6-22种），且多数（n=16）涵盖所有四个领域。主动说教式（n=6）和被动式（n=12）研究涵盖的领域和策略数量相对较少。

干预效果与结局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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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物与营养心理社会结局：19项研究评估了知识、信心、态度、自我效能等心理社会结局，其中16项（84.2%）报告了至少一项积极效果。测量工具包括经过验证和未经验证的问卷。
• •
  食物行为结局：24项研究评估了食物行为，如亲子共同烹饪、家庭食物环境、家庭进餐实践、管理预算、膳食计划等，其中19项（79.2%）报告了至少一项积极效果。测量工具多样，缺乏一致性。
• •
  家长喂养实践结局：10项针对年幼儿童（主要为0-6岁）父母的研究评估了喂养实践，其中9项（90%）报告了积极效果，如增加回应性喂养、减少强迫性喂养行为等。部分研究使用了经过验证的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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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膳食摄入结局：31项研究评估了膳食摄入，主要是水果蔬菜消费、非核心食物和含糖饮料摄入。25项（80.6%）报告了积极变化。使用的测量工具包括24小时膳食回顾、食物频率问卷、膳食记录等，同样存在异质性。

尽管多数研究报告了积极结果，但由于研究设计、测量工具和结局指标的异质性，无法进行meta分析以确定特定食物素养策略的相对有效性。

讨论与启示

本综述发现，针对幼儿父母的营养干预普遍包含了与食物素养框架相一致的策略，但应用的深度和广度存在显著差异。“计划与管理”和“准备”领域受到最多关注，而“选择”领域的策略（如判断食品质量、理解食品来源）应用相对不足，这可能限制了父母在复杂食物环境中做出明智选择的能力。

主动体验式的干预模式（如亲手烹饪）似乎更有利于整合多种食物素养策略，这可能是因为其提供了实践技能和互动学习的机会。然而，被动式干预（如基于网络的项目）在可及性和可扩展性方面具有优势，尤其适用于时间或资源有限的家庭。未来研究可探索混合模式，结合不同方式的优点。

一个关键的发现是，许多研究未能详细说明其选择特定食物素养策略的理论依据或原理，这反映了干预设计中常见的“厨房水槽”现象（即包含大量策略而未明确重点）。系统性地应用维德根和加列戈斯的食物素养框架有助于指导干预内容的针对性选择，确保覆盖关键领域，并增强干预的可复制性和可评估性。

此外，将“家长喂养实践”和“家庭进餐常规”纳入“进食”领域进行分析，凸显了食物素养在家庭语境下的特殊性，强调了这些实践对塑造儿童饮食行为的重要性，为框架的应用提供了新的视角。

研究方法局限与未来方向

本综述的局限性包括：纳入研究的异质性高，妨碍了定量合成；部分研究对干预内容的描述不够详细，可能影响策略映射的准确性；许多研究为试点或可行性研究，主要目的并非检验有效性。

未来的研究应：

1. 1.
   在干预设计阶段更明确、更系统地应用食物素养框架和行为改变理论（如行为改变轮Behavior Change Wheel），以指导策略的选择。
2. 2.
   采用更严谨的研究设计（如充分效能的RCT）和更一致的、经过验证的测量工具，以提高结果的可比性和可靠性。
3. 3.
   加强对干预实施过程（如保真度、参与者参与度）和长期效果的评估。
4. 4.
   探索不同干预模式（特别是数字健康和混合模式）在提升父母食物素养方面的有效性和成本效益。
5. 5.
   关注不同社会经济和文化背景家庭的需求，确保干预的公平性和适用性。

结论

本系统回顾表明，食物素养策略已被广泛纳入针对幼儿父母的营养干预中，且多数干预显示出改善父母心理社会因素、食物行为、喂养实践及儿童膳食摄入的潜力。然而，当前实践在策略选择、应用深度和报告规范性方面存在显著差异。维德根和加列戈斯的食物素养框架为系统化地设计、实施和评估此类干预提供了有价值的理论支撑。未来研究需要更严格的方法学和更详细的报告，以明确不同食物素养策略的有效性，从而为制定更有效、可持续的家庭营养促进策略提供证据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