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粹时期德国药理学会的沉默与妥协:历史反思与战后重建研究

《Naunyn-Schmiedeberg's Archives of Pharmacology》:The German Pharmacological Society during the Nazi regime (1933–1945) and its resurrection after World War II

【字体: 时间:2025年11月03日 来源:Naunyn-Schmiedeberg's Archives of Pharmacology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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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研究聚焦德国药理学会(DGP)在纳粹统治时期(1933-1945)对其犹太会员的处理方式及战后重建过程。通过分析汉诺威医学院档案中的DGPT会议记录,揭示了DGP虽未正式驱逐犹太会员,但纵容纳粹意识形态渗透,且迟至2014年才正式道歉。研究首次识别出23名未被记载的受迫害会员,并通过比较妇科学会与儿科学会,凸显DGP在历史清算中的滞后性。该研究为医学专业团体反思历史责任提供了关键案例。

  
在20世纪30年代的德国,科学界未能幸免于政治浪潮的冲击。当纳粹政权上台后,各个专业学会面临严峻的道德抉择:是捍卫学术自由与会员权利,还是向强权低头?德国药理学会(Deutsche Pharmakologische Gesellschaft, DGP)——这一成立于1920年的重要学术组织,其命运正是这段历史的缩影。1931/32年,该学会中犹太会员比例高达18%,这些科学家大多在学术界享有盛誉,却因种族政策而面临迫害。令人深思的是,与其他医学专业学会不同,DGP从未正式将犹太会员除名,但这种表面上的"宽容"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妥协与沉默?战后学会如何面对这段历史?这些疑问成为理解专业组织在极端政治压力下行为模式的关键。
为回答这些问题,研究人员开展了深入的历史档案研究。研究主要依托汉诺威医学院保存的DGPT档案,特别是1947-1960年的董事会会议记录。由于战前记录大多散佚,研究团队通过文献溯源和传记分析,重构关键人物的行为轨迹。技术方法包括:档案会议记录分析、会员名单比对(1931/32-1938年)、历史人物传记研究,以及专业期刊(Naunyn-Schmiedeberg's Archives of Pharmacology)发表内容的系统审查。
分析第一任主席和管理董事在二战前后的角色
研究发现,战前与战后领导层的连续性折射出DGP的矛盾立场。战前最后任主席Behrend Behrens(1895-1969)既是NSDAP党员,又参与海军毒理学研究,却在1947年公开声称学会"从未赞同"迫害行为。而战后首任主席Otto Riesser(1882-1949)作为被迫害的犹太科学家,其当选既体现修复意愿,也暗含政治算计——盟军要求领导层必须"政治清白"。管理董事Hellmut Weese(1897-1954)虽未加入纳粹组织,但曾为国防军研发血液替代品,战后仍获重用。这种人事安排的矛盾性,反映出学会在清算历史与维持学术连续性之间的艰难平衡。
荣誉会员资格与Schmiedeberg奖章的授予分析
1948-1980年间,DGP通过授勋机制试图修复国际声誉。数据显示,41个荣誉会员中包含8名犹太裔和2名政治流亡者(如1951年获奖的诺贝尔奖得主Otto Loewi),但同期也有9名纳粹组织成员获此殊荣。Schmiedeberg奖章更倾向于认可受迫害学者(7名犹太裔获奖者),仅2名纳粹关联者获奖。这种选择性纪念表明,DGP试图通过象征性补偿缓解道德压力,却未彻底切割与纳粹历史的关联。
1938年与1949年全体会议开幕演讲分析
1938年柏林会议的开幕演讲呈现鲜明对立:Ferdinand Flury(1877-1947)以"向元首致敬"结尾,公开拥护纳粹意识形态;而Wolfgang Heubner(1877-1957)则强调学术超越种族,甚至暗讽对Loewi的迫害。1949年汉堡会议上,Behrens一面赞扬受迫害的Riesser,一面称颂纳粹支持者Flury为"学会慈父",凸显学会记忆政治的分裂性。Riesser的简短发言则聚焦被害同僚,刻意回避对Flury的评价。
DGP对犹太会员的处理方式
会员名单分析证实,犹太会员未被正式除名(1938年名单仍包含流亡的Loewi和Krayer),但1933年董事会重组时,犹太成员被强制退出领导层。与德国妇科学会(DGG)主动清洗75%犹太会员相比,DGP采取"消极容忍"策略。然而,这种表面中立未能阻止迫害——研究新识别出23名受迫害会员,使总数达56人,其中6人死于集中营。
其他专业学会对犹太会员的处理方式比较
对比研究显示,DGG在1935年即举办"无犹太人"会议,而DGP直至2014年才由主席Ursula Gundert-Remy正式道歉,比妇、儿科学会迟约20年。这种滞后性可能与药理学科更依赖国际学术网络有关,学会更注重快速重建国际联系而非彻底历史清算。
DGP对犹太会员的公开道歉
Gundert-Remy在2014年斯塔克enstein纪念研讨会上的道歉,首次承认学会"未能采取道德行动保护会员"。但研究指出,这一道歉距事件发生已70年,且未解释迟延原因。与其他学会相比,DGP的历史反思更具被动色彩。
本研究通过多维度档案分析,揭示了专业学会在极权统治下的复杂适应策略。DGP的案例表明,即使没有正式参与迫害,学术组织的沉默纵容同样构成历史共谋。更重要的是,战后重建过程中对历史问题的回避,不仅延迟了道德救赎,更阻碍了学术伦理的彻底重构。该研究为理解科学自治与政治压力的互动提供了珍贵史料,同时警示当代学术组织须建立更透明的历史问责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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