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比尔特大学医学中心大规模部署环境记录技术的经验与启示：一项学术健康系统的可行性研究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Informatics Association》：Enterprise-wide simultaneous deployment of ambient scribe technology: lessons learned from an academic health system

本刊推荐：为解决临床文档负担这一导致医生职业倦怠的关键因素，研究人员开展了EHR（电子健康记录）集成环境记录技术（ambient scribing）在全系统同步部署的主题研究。结果显示部署3个月内20.1%的门急诊病历采用该技术，90.9%的使用者表示无法接受失去该工具，证明大规模同步部署具有可行性且能有效减轻行政负担。

　　

在当今医疗数字化浪潮中，电子健康记录（EHR）系统虽然提高了医疗信息的可及性，却意外带来了沉重的文档负担。研究表明，临床医生平均花费37%的工作时间在文档记录上，甚至需要利用下班时间完成"睡衣时间（pajama time）"的文档工作，这种持续的压力已成为职业倦怠的主要驱动因素。为应对这一挑战，人工智能驱动的环境记录技术（ambient scribing）应运而生，它通过实时捕捉医患对话自动生成临床文档，有望重新平衡医生在患者护理与行政工作间的时间分配。

尽管先前研究已证实环境记录技术在小型试点中的潜力，但关于其在大规模医疗系统中同步部署的可行性仍存在知识空白。2025年1月，范德比尔特大学医学中心（VUMC）进行了一项开创性实践，将EHR集成环境记录技术同时部署给超过2400名门诊和急诊科医生，为理解这类技术在大规模应用中的实际表现提供了独特视角。这项研究发表在《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Informatics Association》上，揭示了大规模部署环境记录技术的可行性和早期影响。

研究团队采用了多项关键技术方法：他们首先进行了8个月的供应商筛选和试点评估，最终选择微软的Dragon Copilot（原Nuance DAX）作为部署工具；通过Epic系统的Haiku移动应用集成环境记录功能；利用临床数据仓库识别所有合格用户；建立了包含10名成员的专业实施团队；并设计了以自服务网站为核心的"低门槛"培训模型。研究还追踪了2025年1月1日至3月31日期间的利用率数据，并对使用该技术的医生进行了后续调查。

部署情况

2025年1月15日，VUMC同时为超过2400名用户启用了环境记录技术。部署后用户数量呈现稳步增长趋势：启用当天即有233名用户，至2月28日超过1000名，到3个月研究期结束时，共有1223名用户使用了该技术，其中1032名为在过去30天内至少使用过一次的活跃用户。

技术应用比例

环境记录技术在门诊和急诊病历中的应用比例随时间逐步上升，从启用前一周的4.2%增长到研究期最后一周的20.1%，表明该技术获得了持续且稳定的采纳。

培训与支持

研究期间，团队进行了24场演示，包括14场高层概述、7场详细培训和3场"技巧提示"会议。他们还举办了12场网络研讨会和3场样式定制课程。最初设立的现场支持摊位使用率较低，团队随即调整为有针对性的"查房突击"方式，直接在各诊所提供实时支持。整个研究期间，仅收到34张与环境记录技术相关的服务台工单，主要涉及工具访问、文档生成、配置和培训需求，未发现任何与安全相关的严重事件。

用户反馈

向947名医生发送的调查问卷收到了209份回复（回复率22.1%）。绝大多数受访者（84.7%）对培训体验给予积极评价。79.0%的医生认为文档质量有所提高，而9.1%认为质量下降。平均每位受访者估计每次就诊可节省数分钟。大多数受访者报告工作与生活平衡改善（65.1%）、倦怠或疲劳感减少（65.1%）、离开当前机构的可能性降低（57.4%）以及离开临床实践的可能性降低（57.9%）。总体而言，90.9%的受访者表示如果无法再使用环境记录技术会感到失望（67.0%非常失望，23.9%有些失望）。自由评论中，用户对该技术改善医患互动、节省时间、提高工作与生活平衡以及记录更详细病史的能力表示热情，也有人指出生成文本存在重复、包含不相关或不准确信息的问题，特别是评估和计划部分经常需要大量编辑。

使用限制因素

研究发现，技术使用率受限的原因多样：部分医生因使用Android设备而无法兼容（该技术仅支持iOS）；有些专科医生发现生成文本需要大量编辑，反而增加负担；习惯于高效人工抄写员的医生可能认为技术优势不明显；部分医生偏好其他文档方法（如模板、语音识别）；还有医生对技术准确性、隐私问题或医患互动受影响表示担忧；另有部分医生尚未接触到该技术或需要更多培训。

研究结论强调，同步全系统部署EHR集成环境记录技术是可行的，且技术支持需求低于预期。通过企业级许可证实现的公平访问，结合简化的自服务培训模式，使医生能够立即获得该技术。这种部署策略避免了针对特定用户群体进行技术推广的复杂性，特别是对于在学术医疗中心中临床工作零散的医生群体。

讨论部分指出，选择不将技术访问与提高生产力要求捆绑在一起，是出于投资医生福祉的战略考量。虽然这种投资可能对未来临床效率期望产生更广泛影响，但早期结果表明在减少倦怠方面具有潜力。企业级许可证虽然可能导致使用百分比降低，但确保了公平访问，避免了部分时间从事门诊工作的医生被排除在外。研究还强调了利益相关者参与的重要性，特别是早期寻找有信誉、愿意调整工作流程的医生倡导者的价值。

该研究的局限性包括仅代表单一学术医疗中心的经验，调查仅针对技术使用者且回复率有限（22.1%），可能存在选择偏倚，也未评估医生福祉、效率、文档质量的客观指标或长期临床影响。尽管如此，这项研究为考虑大规模部署环境记录技术的医疗机构提供了重要参考，证明同步全系统部署在操作上是可行的，且早期采用显示出对医生体验的积极影响。随着技术成熟，如改进定制化、自动化订单处理和集成临床决策支持等功能，环境记录技术有望为医生提供更大价值，进而获得更广泛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