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胞与基因治疗产品开发的制药企业特征关联性分析：基于全球309家企业的实证研究

《Journal of Pharmaceutical Innovation》：Exploring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Cell and Gene Therapy Product Development and Pharmaceutical Company Features

语 本研究针对CGT（细胞与基因治疗）产品开发的高技术门槛与商业不确定性，通过分析全球309家制药企业的管线数据，揭示企业规模、地域分布及生物药开发经验对CTP（细胞治疗产品）和GTP（基因治疗产品）开发策略的差异化影响。结果表明，大型企业更易进入CGT领域，日本企业偏好CTP开发，而GTP开发与蛋白质药物经验正相关。研究为制药企业创新布局提供了模态特异性决策依据，对产业政策制定具有参考价值。

　　

随着精准医疗时代的到来，细胞与基因治疗（Cell and Gene Therapy, CGT）作为革命性的治疗模态，为传统药物难以攻克的疾病带来了希望。从2012年首个基因治疗产品Glybera在欧盟获批，到CAR-T（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疗法在血液肿瘤领域的突破，CGT产品以其单次给药、潜在治愈性等优势成为医药创新的焦点。然而，活细胞操作、病毒载体生产、冷链物流等环节的技术复杂性，使得CTP（细胞治疗产品）和GTP（基因治疗产品）的开发成本远高于化学药或蛋白药。更严峻的是，截至2022年6月，欧盟已批准CGT产品中33%因商业原因退市，折射出创新与商业化之间的深刻矛盾。在这一背景下，究竟哪些制药企业有能力并愿意投身CGT开发？其决策是否与企业规模、技术积累或地域特征相关？这些问题对理解医药创新生态至关重要。

为解答上述问题，东京大学药学研究科的Yuya Sato和Shunsuke Ono在《Journal of Pharmaceutical Innovation》发表了题为“Exploring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Cell and Gene Therapy Product Development and Pharmaceutical Company Features”的研究。团队基于Citeline的Pharmaprojects?数据库，筛选出全球309家拥有至少3款上市产品的制药企业，追踪其2000年以来的研发管线数据，通过逻辑回归（LOGIT）、混合效应广义线性模型（MEGLM）等多维度统计分析，揭示了CGT开发与企业特征之间的关联。

研究方法的核心技术框架

研究首先从314,212个药物开发项目中筛选出20个活跃研发国家/地区的230,798个项目，按化学药、蛋白药、CTP、GTP等5种模态分类。企业规模按管线数量分为小型（1-19）、中型（20-99）、大型（100-399）和超大型（≥400），并以蛋白质药物占比作为生物药经验代理变量。财务数据采用2010、2015、2020三年平均值，通过偏移项（offset）控制企业总药物数对CGT占比的影响。针对零值过多的数据特征，额外采用零膨胀负二项回归（ZINB）验证结果稳健性。

研究结果

1. CTP与GTP开发参与度差异

约30%的企业涉足CTP或GTP开发，其中54家企业同时布局两类产品。超大型企业（如跨国药企）全部进入CGT领域，而小型企业参与度不足7%。日本企业表现突出，50%开发CTP，显著高于其他地区（如美国26.5%）。值得注意的是，蛋白质药物经验与GTP开发正相关，但与CTP关联较弱，暗示GTP技术更接近传统生物药平台。

2. 企业特征对开发决策的影响

回归模型显示，企业规模每提升一级，CTP开发概率增长3.4-5.6倍（LOGIT系数1.852-5.557）。日本企业CTP管线占比显著高于美国企业（MEGLM系数1.335），而欧洲企业未呈现明显倾向。在财务指标方面，销售额每增加10亿美元，CTP开发概率提升12.4%-19.5%，但研发投入仅对CTP入口有驱动作用（系数1.065-1.448），对GTP无显著影响，反映CTP开发更需要资金密集型投入。

3. 研发动态与产品管线结构

2010-2015年研发支出增长与GTP管线扩张显著相关（MEGLM系数0.115），而CTP更依赖同期销售额增长（系数0.148）。进一步分析发现，化学药占比高的企业更难进入CGT领域（ZINB系数12.842），印证了技术路径依赖现象。此外，CGT产品在本土市场的开发比例高于化学药和蛋白药，凸显区域监管政策对企业策略的影响。

结论与意义

本研究首次系统量化了制药企业特征与CGT开发策略的关联，证实了熊彼特创新理论中“大企业驱动颠覆性创新”的假设在CGT领域的适用性。结论指出：

（1）CTP和GTP需区别对待，前者更依赖资本与规模化能力，后者易受益于生物药技术积累；

（2）日本在CTP领域的领先性与其国家再生医学战略（如iPS细胞研究支持）密切相关；

（3）企业需根据自身规模、技术基础及目标市场调整CGT布局节奏。

研究结果不仅为制药企业优化创新组合提供了实证依据，也为政策制定者设计区域性CGT支持政策（如简化CTP监管流程、强化GTP技术转化平台）提供了参考。随着CGT产品年获批数量预计在2025年达到10-20款，对企业决策规律的深入理解将助力整个行业平衡创新风险与患者可及性，推动下一代治疗模态的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