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干预促进青少年尼古丁电子烟与大麻双重戒断：两项随机对照试验的二次分析

《Substance Abuse Treatment, Prevention, and Policy》：Dual abstinence from nicotine vaping and cannabis use among young people: secondary analyses from two U.S.-based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of vaping cessation

本研究针对青少年及年轻成年人(YA)中尼古丁电子烟与大麻共同使用的高发现象，开展两项随机对照试验(RCT)的二次分析，发现基于短信的尼古丁电子烟戒断干预(This is Quitting, TIQ)可显著促进双重戒断（青少年干预组vs对照组：38.5% vs 25.0%, p<0.0001；YA：17.9% vs 13.3%, p=0.007），且基线单独使用电子烟者双重戒断率更高，为优化多物质使用人群戒断方案提供新思路。

　　

在青少年健康领域，电子烟（E-cigarette）已成为过去十年间年轻人最常使用的烟草产品。更令人担忧的是，尼古丁电子烟与大麻的共同使用（co-use）现象在青少年（adolescents, 13-17岁）和年轻成年人（young adults, YA, 18-24岁）中日益普遍。研究显示，青少年电子烟使用者中共同使用率高达16%-50%，而年轻成年人中更是达到34%-60%。这种共同使用模式带来了叠加的健康风险：尼古丁 vaping 会导致呼吸系统问题、心理健康问题和成瘾；青少年期使用大麻则与大脑结构改变、认知功能受损、抑郁和自杀风险增加以及成瘾性增强相关；而大麻 vaping 还会引入额外的风险，包括呼吸系统症状、电子烟或 vaping 相关肺损伤（EVALI）以及急性心理影响。共同使用尼古丁和大麻会加剧这些风险，导致两种产品的使用频率和依赖程度增加，戒断效果更差，整体健康功能也比单一物质使用更差。

尽管共同使用率很高，但针对尼古丁和大麻同时使用或戒断的研究很少，也没有关于共同使用戒断治疗方法的临床实践指南。在已开展的少数青少年尼古丁电子烟戒断试验中，虽然记录了较高的共同使用率（青少年72%-75%，YA 59%），但治疗对大麻使用或共同使用的影响尚未得到检验。这一研究空白尤其令人担忧，迫切需要进行研究为尼古丁和大麻共同使用的戒断治疗方法提供信息。

为此，Graham等人在《Substance Abuse Treatment, Prevention, and Policy》上发表了最新研究，通过对两项基于短信的电子烟戒断随机对照试验（RCT）进行二次分析，首次探讨了短信干预对促进青少年和年轻成年人尼古丁电子烟与大麻双重戒断的效果。研究人员开展了两项近乎平行的、双盲、个体随机对照试验（RCT），分别针对1,503名青少年和2,588名年轻成年人电子烟使用者。干预组接受名为“This is Quitting”（TIQ）的自动化、个性化、交互式短信戒烟计划，该计划基于最佳实践和社会认知理论（Social Cognitive Theory），提供关于 vaping 风险、戒烟益处、应对技巧建立、鼓励和支持的信息。对照组仅进行评估。主要通过7个月随访时的自我报告，评估过去30天内尼古丁电子烟和大麻的使用情况，并定义“双重戒断”（Dual Abstinent）为过去30天内未使用尼古丁电子烟也未使用大麻。

方法学概要

研究对两项大规模随机对照试验（RCT）数据进行了二次分析。参与者通过社交媒体招募，均为过去30天内使用过尼古丁电子烟并有戒烟意愿的青少年（13-17岁）和年轻成年人（18-24岁）。干预组接受为期数周的个性化、交互式短信戒烟干预（This is Quitting, TIQ），内容基于社会认知理论，涵盖戒烟动机、技能培养和社会支持；对照组仅进行评估随访。主要结局指标为7个月时自我报告的双重戒断（即过去30天内未使用尼古丁电子烟也未使用大麻）。统计分析包括使用Z检验比较组间差异，并使用McNemar检验比较基线与随访期的大麻使用变化。

结果

7个月时电子烟和大麻的戒断模式

在完成7个月随访的1,016名青少年中，31.7%实现了双重戒断，18.2%为仅使用电子烟（Exclusive E-cigarette Users），15.1%为仅使用大麻（Exclusive Cannabis Users），35.0%为双重使用者（Dual Users）。在1,829名年轻成年人中，15.6%实现双重戒断，29.4%为仅使用电子烟，12.8%为仅使用大麻，42.2%为双重使用者。这表明干预后，相当一部分参与者，尤其是青少年，能够同时戒断两种物质。

干预措施在促进双重戒断方面的治疗效果

分析显示，短信干预在促进双重戒断方面显著优于对照组。在青少年中，干预组的双重戒断率为38.5%，显著高于对照组的25.0%（绝对差异13.5%，p<0.0001）。在年轻成年人中，干预组的双重戒断率为17.9%，也显著高于对照组的13.3%（绝对差异4.6%，p=0.007）。这证明即使干预内容未明确针对大麻，其效果也能“溢出”到大麻戒断。

基线产品使用对治疗效果的影响

治疗效果在基线单独使用电子烟者（Baseline Exclusive E-cigarette Users）和基线双重使用者（Baseline Dual Users）中是相似的（交互作用p值不显著）。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基线单独使用电子烟者在随访时实现双重戒断的比例显著高于基线双重使用者（青少年：37.6% vs 29.7%, p=0.019；年轻成年人：25.8% vs 8.5%, p<0.001）。这表明，虽然干预对两类使用者均有效，但初始未使用大麻的个体更容易实现完全戒断。

7个月时 vaping 状态与基线烟草产品使用对大麻使用结果的交互作用

分析发现，在青少年中，基线双重使用者若在7个月时成功戒断电子烟，其大麻使用率（36.1%）远低于那些继续 vaping 的基线双重使用者（77.3%），差异达41.3个百分点。而在基线单独使用电子烟的青少年中，这种差异较小（10个百分点）。在年轻成年人中，这种差异模式在基线单独使用电子烟者和基线双重使用者中是相似的（交互作用p=0.81）。这表明，成功戒断电子烟与较低的大麻使用率相关，尤其是在原本就共同使用大麻的青少年中，这种关联更强。

讨论与结论

本研究首次提供证据表明，一个旨在促进尼古丁电子烟戒断的短信干预，也能同时促进青少年和年轻成年人对尼古丁电子烟和大麻的双重戒断。这种治疗效果尤其值得注意，因为干预内容并未包含明确的大麻特异性内容，这凸显了在具有共同使用模式、情境和传递机制的物质之间可能存在“溢出效应”。干预效果在青少年中比在年轻成年人中更强，表明在发育早期阶段，物质使用行为可能更具可塑性。

这种有益的大麻使用“溢出效应”可能通过几种机制解释：首先，这可能反映了日益普遍的大麻 vaping 现象，成功戒断尼古丁 vaping 设备的使用自然延伸到减少通过相同递送方式的大麻消费。其次，参与戒断研究可能引发了对物质使用模式更广泛的自我反思。第三，为尼古丁 vaping 戒断所教授的认知和行为技能可能通过共同的行为改变心理机制泛化到大麻使用行为。第四，干预可能契合了双重使用者减少多种物质使用的动机。

尽管研究结果显示了积极的溢出效应，但也揭示了治疗反应的异质性。基线双重使用者的双重戒断率低于基线单独电子烟使用者，这表明，虽然一些年轻人可能受益于针对尼古丁 vaping 和大麻使用的共享行为策略，但已形成多物质使用模式的个体可能需要除了单纯针对尼古丁 vaping 之外的额外或增强的干预组件。本研究的一个显著局限性是未区分大麻的使用方式（如吸食、vaping、dabbing、食用），因此无法确定报告的使用减少是否特定于某种使用方式，尤其是 vaping。此外，戒断状态依赖自我报告，未进行生物化学验证。

总之，这项研究证明，针对尼古丁电子烟的短信戒断干预能有效促进青少年和年轻成年人对尼古丁电子烟和大麻的双重戒断，且对基线单独使用电子烟者和双重使用者均有效，但后者实现完全戒断的难度更大。这些发现表明，物质特异性干预可以同时对多种物质产生更广泛的健康益处，同时也强调需要专门针对使用多种物质的年轻人开发增强型干预方法。鉴于快速演变的电子烟和大麻 landscape，继续监测年轻人的物质使用模式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