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在国防与国家安全背景下的说服性技术：一项系统性综述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Reports》：Persuasive Technology in the Context of Defence and National Security: A Systematic Review

中国摘要：本文通过系统综述分析过去20年说服性技术在国防安全领域的应用，发现其研究呈现跨学科性但实证不足，主要应用于网络安全、教育和反误导，未来需加强纵向研究和跨文化视角。

　　### 说服性技术在国防与国家安全中的研究综述

随着科技的快速发展，技术已经深深融入我们的日常生活，对人类行为和互动方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从社交媒体到可穿戴设备，从增强现实头戴设备到指导学习软件，这些技术都在不同程度上影响着我们的态度和行为。这一类技术被称为“说服性技术”（persuasive technology），由行为科学家Brian J. Fogg在2002年首次提出并定义为“任何旨在改变人们态度或行为的交互式计算系统”。说服性技术的形式多种多样，包括社交平台、智能手表、游戏、身体传感器、增强现实设备以及指导学习软件等。

说服性技术的一个关键特征是其有意设计来影响用户行为，通常允许根据特定需求和互动方式进行定制。尽管说服性技术往往旨在积极影响用户的态度或行为，但它们也可能被滥用，用于操控用户，引导他们采取可能不符合自身利益的行为。例如，社交平台利用算法推荐内容，以提高用户参与度，这可能导致极端化信息的传播，进而影响公众认知，并形成信息回音室。此外，营销公司和政治运动也会利用数据分析，创造有针对性的、有时甚至矛盾或颠覆性的信息，以影响公众意见。许多学者和观察者都曾评论过误导信息对民主的威胁。

为了更好地理解说服性技术的设计和应用，识别潜在威胁并开发保护措施，如建立国家韧性，深入研究说服性技术如何被设计和应用变得尤为重要。尽管说服性技术的研究领域具有跨学科性，但它主要依赖心理学理论来解释影响机制。Fogg提出的“功能三元组”（functional triad）概念，将说服性技术的功能分为三种类型：工具、媒体和社会行为者。理解这三类功能有助于分析技术的说服潜力。

### 研究方法

为了系统地回答上述研究问题，本研究采用了系统性文献综述的方法。系统性综述是一种透明、全面且可复制的文献检索方法，旨在通过明确的研究问题和方法来识别和报告所有相关的文献。通过这一方法，研究者可以确保文献的选择和分析过程具有可重复性和减少偏见。在本研究中，文献检索和筛选过程如下：

1. **文献检索**：在Google Scholar上搜索“persuasive technology”相关文献，时间范围为2002年至2022年，共获得181,000条记录。为了检查是否有系统性综述，进一步搜索了包含“systematic review”和“defense”或“national security”的关键词，结果为220条记录，但未发现与国防和国家安全相关的系统性综述。
2. **筛选过程**：在去除124条重复记录后，共获得1,082条独特的记录。这些记录被分配给三位评审者，每位评审者负责检查标题和摘要，并根据以下标准进行筛选：
- 只包括英文文献。
- 文献必须包含至少一个说服性技术的示例或对说服性技术的讨论。
- 文献必须明确讨论说服性技术如何影响或涉及国防或国家安全的某一元素。
- 如果文献没有明确讨论国防或国家安全，但涉及相关领域（如培训或教育），则需要包含国防资金信息或作者与国防组织的关联。
3. **数据提取**：通过评审者的共同努力，对214条文献进行了进一步的分析和数据提取，涵盖多个类别，包括技术类型、应用领域、研究方法等。

### 研究结果

本研究的分析结果围绕五个研究问题展开，涵盖了说服性技术在国防和国家安全中的理论视角、方法论、应用场景、主要贡献者以及未来趋势。

1. **理论与学科视角**：分析表明，国防和国家安全领域的说服性技术研究具有高度的跨学科性。在100篇文献中，计算机科学是最常见的学科（n=38），其次是军事科学（n=14）、政治学（n=7）、心理学（n=6）、工程学（n=5）和法律（n=5）。此外，许多研究并未提供明确的定义，而是采用了Fogg的理论框架，包括直接引用（n=8）、间接引用和概括（n=26）等。也有部分研究采用了其他理论，如“助推理论”（n=4）、“扎根理论”（n=3）等。

2. **方法论**：研究方法多种多样，包括定性和定量方法。然而，大多数研究并未进行实证评估，而是采用概念分析、文献综述、讨论性文章等。仅有8项研究采用了控制实验设计，3项研究使用了案例研究，7项研究进行了实验，7项研究采用了访谈或焦点小组。定量方法主要使用了方差分析（ANOVA）和线性回归等技术，用于分析用户行为和说服性策略的有效性。同时，非实证性研究如技术开发和应用案例也提供了有价值的信息。

3. **应用场景**：说服性技术在国防和国家安全中的应用主要集中在军事教育、培训、招募和作战等方面。最常见的技术类型包括社交媒体、视频游戏和人工智能。此外，还有涉及网络安全、信息战、反信息操纵等领域的研究。研究显示，说服性技术的应用几乎全部是防御性的，旨在增强国家和组织的韧性，保护国家安全。

4. **主要贡献者**：主要的贡献者来自北美、澳大利亚和欧洲的大学，这些机构往往与国防部门和研究机构合作。美国、澳大利亚和英国在这一领域的贡献最为突出，这可能是因为这些国家在国防和国家安全方面的研究资源较为丰富。然而，研究也受到语言和文化视角的限制，未来的研究可以考虑纳入非英语文献，以获得更全面的视角。

5. **未来趋势**：随着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说服性技术的研究也在不断增长。近年来，同行评审的期刊文章数量显著增加，表明学术界对这一领域的重视。此外，研究还强调了需要发展新的方法来应对数字治理中的挑战，包括对抗新兴的网络威胁和认知攻击，以及制定伦理框架和政策以解决隐私和伦理问题。研究还指出，需要进一步探讨技术如何影响不同用户群体，尤其是弱势群体，以及如何通过技术促进社会公平和数字环境中的积极行为。

### 讨论

本研究揭示了说服性技术在国防和国家安全领域的广泛应用和研究趋势。从理论角度来看，说服性技术的研究具有高度的跨学科性，涉及心理学、设计、人机交互、计算机科学、军事科学和政治学等多个领域。这种跨学科性有助于从多角度理解技术如何影响用户行为，并开发更有效的说服性系统。

从方法论角度来看，尽管研究方法多样，但概念分析和文献综述仍然是主要的两种方式。这表明说服性技术的研究仍处于理论探索阶段，未来需要更多的实证研究来验证其效果。此外，研究发现，所有文献都是横断面研究，缺乏对说服性技术长期影响的评估。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考虑进行纵向研究，以更好地理解说服性技术在不同时间跨度内的效果。

在应用场景方面，说服性技术主要应用于军事教育、培训和网络安全等领域。这些应用旨在增强用户的安全意识，提高培训效果，并防止信息操纵。然而，研究也指出，说服性技术的使用可能带来伦理和隐私问题，因此需要建立伦理框架和政策来确保技术的负责任使用。

从主要贡献者角度来看，研究显示，大多数贡献来自西方国家的大学，这些机构往往与国防部门和研究机构合作。这种合作不仅推动了技术的进步，也确保了研究能够解决实际的国防和安全问题。然而，由于文献检索主要依赖英文资源，未来的研究可以考虑纳入其他语言和文化背景的文献，以获得更全面的理解。

### 结论

说服性技术在国防和国家安全领域具有重要的应用价值和研究意义。然而，其发展也伴随着伦理和隐私方面的挑战。通过跨学科合作和系统性研究，可以更好地理解说服性技术的设计和应用，并开发有效的保护措施。未来的研究需要更加注重实证分析和长期影响评估，以确保技术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同时，建立伦理框架和政策，以应对技术滥用和数据隐私问题，也是确保说服性技术负责任使用的重要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