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夸祖鲁-纳塔尔省公众对猫头鹰的负面认知与巫术关联：对保护管理的启示

《Journal of Ethnobiology and Ethnomedicine》：Exploring public perceptions of owl species in KwaZulu-Natal, South Africa: Implications for conservation management

本研究针对南非夸祖鲁-纳塔尔省公众对猫头鹰的认知开展混合方法调查，通过面对面访谈和在线问卷（n=681）结合累积链接混合模型（CLMMs）分析，发现66%受访者对猫头鹰持负面认知，主要关联巫术信仰，且对其生态重要性认知不足。研究提出将文化敏感型教育融入保护策略，为化解人-猫头鹰冲突提供了跨学科解决方案。

　　

在月光笼罩的非洲村落，猫头鹰的啼鸣往往不是生态和谐的象征，而是死亡与厄运的预兆。这种深植于文化基因的认知，正悄然威胁着南非夸祖鲁-纳塔尔省猫头鹰种群的生存。Buthelezi等人在《Journal of Ethnobiology and Ethnomedicine》发表的研究揭示，当科学认知与民俗信仰碰撞时，保护生物学必须直面一个核心命题：如何让被视为"巫术使者"的物种获得生存权利？

研究背景凸显出严峻的现实：作为高效的生物防治媒介，猫头鹰每年可消灭大量农业害鼠，这在以色列、马来西亚等国已形成成熟的"生态型啮齿动物管理（EBRM）"模式。然而在南非，猫头鹰的生态价值被巫术阴云笼罩——当地祖鲁文化中，猫头鹰（Isikhova）被视为疾病传播者、财富毁灭者，甚至被认作巫婆附体的化身。这种认知冲突使得传统保护手段如建立保护区、人工繁殖等效果有限，亟需从社会心理学维度突破保护瓶颈。

为解构这一复杂议题，研究团队采用混合方法设计，于2024年6月至2025年3月在夸祖鲁-纳塔尔省的农村、城乡结合部和城市区域，通过面对面访谈（n=802）和在线问卷（n=102）收集904份样本，经筛选后保留681份有效数据。研究运用累积链接混合模型（CLMMs）分析多元变量间的非线性作用，并将"地理位置"作为嵌套随机因子以控制区域差异。

关键方法包括：1）结构化问卷涵盖人口统计学、猫头鹰生态知识、认知态度三模块；2）展示非洲仓鸮（Tyto alba）和斑点雕鸮（Bubo africanus）图片进行物种识别；3）通过正交多项式对比分析序数变量的线性、二次方、三次方及四次方趋势；4）使用广义方差膨胀因子（GVIF）检验多重共线性，并依据校正阿卡克信息量准则（AICc）进行模型选择。

研究结果

认知格局与巫术关联

66%受访者（n=450）对猫头鹰持负面认知，仅9%（n=62）持正面看法。巫术关联成为核心影响因素——64.9%受访者坚信猫头鹰与巫术存在本质联系，典型叙述包括"每次听到猫头鹰叫，家族就有人病重""看见猫头鹰后家族企业接连破产"。CLMMs显示，拒绝巫术关联的个体对猫头鹰的正面认知概率显著提升（系数=1.78, P<0.001）。

容忍度与生态认知断层

34%受访者对猫头鹰容忍度极低，仅11.7%表示极高容忍。模型揭示容忍度与生态认知呈强关联：认可猫头鹰农业益处的群体容忍度更高（系数=0.72, P<0.001）。然而仅29%受访者了解猫头鹰的害虫控制功能，39%明确否认其生态价值，反映保护教育的迫切性。

人口学变量的非线性作用

与传统假设不同，单纯的人口学变量（年龄、教育、性别）并非认知决定因素。初级教育水平者更易关联巫术（系数=2.16, P=0.04），而50岁以上群体却展现更高生态认知（系数=1.80, P<0.001）。女性负面认知倾向略高于男性，但未达显著水平（P=0.09）。

情感驱动机制

情感维度呈现复杂非线性特征：对猫头鹰的积极情感通过四次方项（系数=0.67, P=0.003）显著提升正面认知，且与容忍度形成正向反馈循环（线性项系数=2.95, P<0.001）。开放性问题中，"大眼睛""怪异叫声"等形态特征直接引发恐惧情绪，凸显感知体验的心理渗透效应。

结论与展望

研究证实猫头鹰保护困境本质是社会文化命题。巫术信仰并非可简单否定的"迷信"，而是祖鲁社会解释疾病、厄运的认知框架。成功的保护策略需采用双轨路径：一方面通过展示猫头鹰捕鼠视频、组织农场观鸟等体验式教育，强化其"农田卫士"形象；另一方面尊重文化语境，邀请传统医师（Sangoma）参与解读猫头鹰生态角色，实现科学知识与本土智慧的创造性融合。

该研究的创新性在于突破单一生态学视角，通过CLMMs模型捕捉认知因素间的交互网络，为全球类似情境（如蝙蝠、爬行动物保护）提供方法论范式。未来可延伸探索不同族群（如科萨人、索托人）的认知差异，以及新媒体在文化敏感型教育中的传播效能，最终构建兼具生态效益与文化包容性的保护新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