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壤健康的私人资金来源：私人个体对生态系统服务和生物多样性证书的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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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d Use Policy》：Private funding for soil health: Private individuals’ preferences for ecosystem services and biodiversity certificates

【字体：大中小】 时间：2025年11月07日 来源：Land Use Policy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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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壤健康与生物多样性改进的私人支付意愿研究：基于捆绑与混合融资的离散选择实验分析。通过在德国在线平台AgoraNatura上的1627名受访者开展离散选择实验，发现捆绑多维度生态服务（如侵蚀控制、病虫害管理、碳汇储存）和生物多样性指标（植物多样性、动物多样性、传粉）可显著提升支付意愿，最高达75欧元/证书。混合融资中30%公共资金支持时私人支付意愿达峰值，但超过该比例存在挤出效应。研究揭示年龄、教育水平与环保参与度影响支付意愿，提出通过优化生态服务捆绑设计和公共资金触发机制提升私人投资。

　　在农业领域提升土壤和生物多样性方面，欧洲联盟的2030年土壤战略和2030年生物多样性战略强调了通过增加私人投资来弥补当前资金缺口的必要性。然而，私人投资的潜力尚未被充分挖掘，这主要是由于缺乏有吸引力的投资机会和设计良好的激励措施。本研究通过一项离散选择实验（Discrete Choice Experiment, DCE），调查了德国1627位居民对于在农业领域投资土壤健康和生物多样性改进的意愿，这些投资通过现有的在线市场平台进行。研究发现，受访者对于代表这些改进的证书表现出显著的平均支付意愿（Willingness to Pay, WTP），并且将多种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ES）和生物多样性改进捆绑到单个证书中时，平均支付意愿会比单独改进更高。然而，这种支付意愿的提升幅度因受访者偏好差异而有所不同。研究还表明，混合融资（即结合私人和公共资金）可能促进更多私人投资。通过潜在类别分析（Latent Class Analysis, LCA）发现存在四个不同的群体，其中年长、教育程度较低和男性受访者表现出最低的支付意愿。本研究强调了调动私人资金以增强土壤健康和生物多样性的巨大潜力，并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关于设计创新融资机制的宝贵见解，这些机制与欧盟农业环境政策目标相一致。

在欧盟范围内，公共资助的奖励机制，如共同农业政策（CAP）第二支柱下的农业环境和气候措施（AECM），旨在补偿农民在改善土壤健康和生物多样性方面的努力。然而，现有的欧盟公共资金机制——如CAP——在确保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和生物多样性保护方面显得不足，且缺乏必要的灵活性。鉴于这些局限性，欧洲委员会在其“向自然信用迈进”的路线图中提出了互补性的融资机制。创新的基于市场的手段被设想为吸引私人资金以弥补资金缺口的重要工具。在这一背景下，以证书为商业模式的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市场平台被视为一种有前景的工具，既能动员私人资金，又能为土地管理者提供额外的收入来源。例如，德国的自然保护项目在线市场平台AgoraNatura已被证明可以降低交易成本，提高可及性，并促进参与。然而，尽管这些平台具有潜力，通过这些商业模式筹集的资金仍然有限，即需求不高，且大多数投资来自公司。此外，仅有少数私营部门的举措将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纳入其商业模式中，这表明在利用私人资金改善土壤健康方面还有大量未被开发的潜力。AgoraNatura在吸引私人投资方面也面临挑战，它主要吸引了来自私营企业的投资，并且在商业模式中仅部分整合了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

为了提高私人资金和需求，土壤健康和生物多样性证书的吸引力和市场性必须增强。两种经常讨论的机制是“捆绑”和“堆叠”。对于给定的土地面积，捆绑将多种环境服务整合到一个证书中（“捆绑”），而堆叠则创建多个证书，每个证书代表单一的环境服务。本研究聚焦于捆绑，因为这种机制可以更全面地管理并同时交付多种生态系统服务和生物多样性成果，而不是孤立地处理单一服务或成果。这种方法认识到这些服务和成果之间的相互依赖和协同效应，这些效应往往在同一区域或时间范围内同时发生。此外，捆绑可以有助于展示额外性，即避免同一环境措施同时提供多种生态系统服务时的重复支付或双重计数。然而，由于捆绑本质上是多种环境服务的总和，其设计必须谨慎处理。一个捆绑的整体收益可能会掩盖单一服务的损失，从而导致该特定服务的净减少。因此，研究中需要确保这些服务的改善能够通过相同的管理措施实现，从而进一步提升我们捆绑方法的现实性。

在设计离散选择实验时，我们选择了一些属性和水平，包括特定的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和生物多样性改进、它们的捆绑以及不同级别的政府资助。这些属性和水平的选择受到相关文献和领域专家意见的启发，并且在AgoraNatura平台的开发过程中进行了参与式研究。最终，我们选择了四个属性：1）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2）生物多样性，3）融资，以及4）证书的价格。在这些属性中，我们考虑了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和生物多样性改进的捆绑，以及不同级别的政府资助。这些属性和水平的选取旨在衡量受访者对这些证书的支付意愿，并探讨这些属性如何影响其决策。

为了减少假设偏差，我们在调查设计中采用了“廉价谈话”（cheap talk）技术、重复退出提醒（Repeated Opt-out Reminder, ROOR）以及标准预算提醒（standard budget reminder）。这些技术有助于确保受访者在选择时能够做出更加理性的决策。此外，我们通过三个不同的焦点小组讨论收集了关于调查复杂性和长度的反馈，从而能够评估调查的长度、确定可以向受访者呈现的选择集数量、精炼属性描述，并重新组织调查结构。基于这些反馈，我们使用Ngene软件开发了实验设计，采用了D-高效的分数因子设计，生成了24个选择集，每个受访者被呈现8个选择集，每个选择集包含两个替代方案和一个现状选项。通过一个包含300名受访者的试点研究生成了先验，然后在主调查前进行了模拟练习，以评估设计在不同样本规模下的稳定性。

在数据收集和样本选择方面，最终版本的调查于2024年10月由市场研究公司Kantar在线分发，目标群体是德国居民，这是AgoraNatura市场目前尚未成功吸引资金的群体。调查使用SurveyEngine软件进行编程。我们共收到了1703份完整的回答，其中10份因输入无效邮政编码而被排除，3份因模糊的邮政编码对应多个德国联邦州而被排除。最终样本包括1627名受访者，这些受访者在年龄、性别、教育水平、家庭规模和联邦州的人口数量方面具有代表性（参见附录A中的表A.1）。

为了分析受访者对土壤健康和生物多样性证书的陈述偏好，并计算其相应的支付意愿，我们采用了随机参数逻辑模型（Random Parameter Logit Model, RP-MXL），该模型在支付意愿空间（WTP-space）中进行估计。这一模型在DCE文献中已成为主流，因为它能够提供比偏好空间模型更现实的行为解释，尤其是在旨在推导政策相关支付意愿估计时。在RP-MXL模型中，我们考虑了受访者之间的偏好异质性，通过将属性参数视为随机参数，从而“允许对估计参数中的未观察异质性进行建模”（Mariel et al., 2021:67）。我们还通过潜在类别模型（Latent Class Model, LCM）分析了基于类别的异质性。LCM是一种概率模型，估计受访者属于预定义类别的概率，从而允许我们检验具有相似特征的受访者是否也表现出相似的偏好。在LCM中，我们包括了以下受访者特征：年龄、性别、教育水平和购买环保认证产品的可能性。类概率反映了受访者属于特定类别的条件概率，基于这些特征。LCM同样使用R中的Apollo包进行估计。

研究结果表明，受访者对单一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和生物多样性改进的支付意愿存在显著差异，这主要体现在捆绑改进的属性上，因为这些属性的标准差估计具有统计学意义。为了验证这一发现，我们对不显著的标准差参数进行了非随机处理并重新估计了模型，但结果保持不变。受访者对现状选项表现出强烈的负支付意愿，这表明他们强烈支持我们的选择集。在单一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改进中，最高的平均支付意愿与害虫控制（€46.5/证书）相关，其次是侵蚀控制（€41.4/证书）和土壤碳储存（€22.5/证书）。这表明受访者愿意为害虫控制、侵蚀控制和土壤碳储存的改进支付费用，而不是维持现状。值得注意的是，土壤碳储存的标准差估计表明，受访者之间存在较高的支付意愿异质性，与害虫控制和侵蚀控制的水平相比。在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改进的捆绑中，平均支付意愿随着捆绑的不同而有所变化。例如，结合土壤碳储存和侵蚀控制的捆绑的平均支付意愿为€65/证书，而结合土壤碳储存和害虫控制的捆绑的平均支付意愿为€72/证书，均高于无改进的基准。这表明受访者对提供所有三种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改进的证书表现出最强的偏好。然而，需要注意的是，这种“全”捆绑与其它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捆绑之间的平均支付意愿差异可能并不具有统计学意义。全捆绑的标准差估计表明存在显著的支付意愿异质性。尽管如此，由于效用是可加的，我们承认了捆绑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的边际效用递减。除了侵蚀控制和土壤碳储存以及害虫控制和土壤碳储存的捆绑外，其他捆绑的平均支付意愿低于相应单一生态系统服务的平均支付意愿之和。此外，我们还注意到，单一生态系统服务的平均支付意愿之和超过了我们当前的最高证书价格水平。

在分析支付意愿异质性时，我们观察到某些属性水平之间存在显著的支付意愿差异，这可能表明存在基于群体的异质性。如表5所示，捆绑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和生物多样性改进的最高平均支付意愿出现在第一类中，即“被动但热心的环保主义者”（Passive but ardent environmentalists）。这一类受访者占样本的39%，他们对所有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和生物多样性改进表现出积极且显著的支付意愿，而没有专注于特定的子集。第二类受访者占样本的13%，表现出对现状的较强偏好，他们的最高平均支付意愿与两个生物多样性改进的捆绑有关，这再次强调了捆绑的重要性，即使是在对我们的证书支持相对较低的受访者中。第三类受访者占样本的28%，表现出对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和生物多样性改进的显著偏好，但对价格属性不敏感。第四类受访者占样本的20%，表现出对捆绑土壤管理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和生物多样性改进的显著支付意愿。这些受访者可以被描述为价格敏感型，因为他们对价格属性的系数具有最高的绝对值。因此，他们的平均支付意愿在所有属性上均低于第一类，甚至在某些生物多样性改进的捆绑上低于第二类。

本研究的发现对于政策制定者设计创新的融资机制具有重要意义。首先，我们发现德国的私人投资者对土壤健康和生物多样性改进表现出强烈的支付意愿，这为欧盟的土壤战略和生物多样性战略提供了支持。其次，通过将土壤健康和生物多样性改进捆绑在一起，可以显著提高私人投资者的平均支付意愿，这表明政策制定者应考虑如何设计这些捆绑以满足社会需求并增加私人资金。此外，混合融资（即结合私人和公共资金）也有潜力促进私人投资者对土壤健康和生物多样性证书的融资，但必须谨慎设计以避免“挤出效应”（crowding-out effects），即公共资金可能取代而非增强私人资金。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超过30%的公共资金可能引发挤出效应，因此政策制定者应仔细设计混合融资机制以最大化私人投资者的参与度。最后，以证书形式代表农业土地上的环境改进的在线市场平台可能成为促进这种融资的重要工具。尽管本研究取得了显著成果，但仍存在局限性，未来研究可以通过揭示偏好（revealed preferences）和实际市场数据的比较，进一步验证我们的发现。此外，还可以研究私人投资者在德国不同联邦州对土壤健康和生物多样性改进的投资偏好，以及将我们的研究应用于其他欧盟国家，以评估在欧盟层面推广土壤健康和生物多样性证书的潜力。这将有助于为欧洲委员会的“向自然信用迈进”路线图提供更全面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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