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技术调节人与自然的关系：后人类中心主义人工制品及其设计策略的综述

《ACM Transactions on Computer-Human Interaction》：Mediating Human–Nature Relations through Technology: A Scoping Review of Post-Anthropocentric Artifacts and Their Design Strategies

后人类中心主义设计通过分析53篇论文中的114个技术物品，提出七种设计策略：揭示自然状态、探索互动可能性、交换表达机制、共享共生关系、空间交错设计、自然代理介入、赋能生态系统。研究指出当前设计多侧重人类认知自然，未来需加强自然自主代理与跨文化实践，并评估技术介入的生态影响。

　　当前社会面临的环境问题正不断挑战着人类与自然分离且主导自然这一传统观念。因此，许多关于人机交互（HCI）的研究开始探索替代以人类为中心的设计理念，尝试采用后人类中心主义的设计方法，使自然在技术设计中占据更核心的位置。然而，问题在于如何设计出能够促进人类与自然互动的后人类中心主义技术。基于PRISMA-ScR指南，我们进行了一个范围性综述，分析了53篇相关文献，从中提取了114个后人类中心主义的制品，这些制品旨在促进人与自然的互动。我们识别出七种设计策略，如识别、探索和赋权等，这些策略可以指导未来后人类中心主义制品的设计方向。大多数制品支持人类的主动性，少数支持自然的主动性，或者倡导自然以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公平关系。我们还发现了该领域的发展机会，例如赋权自然以及进一步探讨后人类中心主义设计对解决环境问题的影响。

为了应对这些挑战，我们研究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发现传统的人类中心主义设计往往以人类需求为核心，忽视了自然的主体性及其在生态系统中的作用。例如，一个典型的以人类为中心的机器人割草机，其功能和交互设计主要考虑如何让园艺更便捷。然而，这样的设计忽略了花园中其他生物，如青蛙、蜥蜴或蜘蛛，这些生物可能受益于未修剪的草地，并可能因割草机的运作而受伤甚至死亡。此外，人类中心主义设计可能忽视了更广泛的相互关系，例如制造机器人所需的资源如何获取，以及这些获取行为如何影响整个生态系统。

为了更深入地探讨这一问题，我们关注了后人类中心主义的设计方法，这些方法强调人与非人类实体之间的关系。例如，通过重新思考技术如何影响人与自然的互动，设计师可以构建出更复杂、更细致的设计方案。这不仅涉及技术本身的功能，还包括其对环境和社会的潜在影响。例如，某些设计策略旨在通过技术手段让人类更加关注自然的动态，而不仅仅是静态的观察。这样的设计能够促进人与自然的互动，从而改变人类对自然的认知和态度。

在这一背景下，我们构建了一个在线档案库，名为Artifact Archive（http://artifact-archive.org），用于记录所有114个制品并提供进一步的链接和描述。通过这个档案库，研究人员、实践者和其他感兴趣的人可以深入理解这些制品，并探索它们之间的联系。我们的分析框架包括四个主要的分析步骤：设计策略、人与技术的关系、空间距离与制品类型，以及自然实体的分类。

我们识别出的七种设计策略，涵盖了从揭示自然到赋权自然的多种方式。例如，“揭示与认知”策略旨在通过技术手段让人类获得关于自然实体的新信息，而“探索”策略则鼓励人类主动参与与自然的互动，从而获得更深入的理解和连接。这些策略展示了如何通过技术设计促进人与自然的互动，同时也揭示了不同策略可能带来的不同风险和机遇。例如，某些策略可能强化人类对自然的主导地位，而另一些则可能促进自然的自主性。

此外，我们还探讨了这些设计策略如何影响人类与自然的关系。通过分析不同类型的制品，我们发现大多数制品关注人类的主动性，而较少关注自然的主动性。这表明，当前后人类中心主义的设计仍以人类为中心，但已经开始探索如何赋予自然更多的主动性。例如，某些设计策略旨在通过技术手段让自然能够表达自己的需求，或者以某种方式参与人类活动，从而实现更平等的关系。

在分析过程中，我们注意到一些制品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例如，某些设计可能让自然实体主动干预人类的日常生活，如通过改变人类的行为来保护自然。这种设计不仅需要考虑技术的功能，还需要考虑其对社会和环境的潜在影响。例如，一个旨在保护森林的制品可能通过区块链技术让森林拥有一定的自主权，从而改变人类对森林的管理方式。

我们还探讨了这些设计策略如何影响人类与自然的互动方式。例如，“共享共同生活”策略强调人类与自然的相互依赖，而“交织空间”策略则关注如何设计出能够让人类与自然共存的空间。这些策略展示了如何通过技术手段促进人与自然的互动，同时也提醒我们，这种互动可能伴随着一些挑战，如如何平衡人类与自然的需求，如何避免技术对自然的过度干预。

总的来说，我们的研究为后人类中心主义的设计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方法。通过识别和分类不同的设计策略，我们希望为研究人员和实践者提供一个框架，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和应用这些策略。同时，我们也意识到，这种设计方法仍存在局限性，特别是在如何准确理解和表达自然的主体性方面。因此，我们鼓励未来的研究进一步探索这些设计策略的潜在影响，并思考如何在实践中更好地平衡人类与自然的关系。

在进行这项研究的过程中，我们意识到自身的世界观和文化背景对分析结果的影响。我们来自西方工业化的社会，这使得我们倾向于将自然视为一个需要被理解和管理的系统，而不是一个具有自主性的实体。因此，我们的研究可能更偏向于人类中心主义的视角，尽管我们努力将自然的主体性纳入考虑。这提醒我们，在未来的研究中，需要更加关注不同文化背景下对自然的理解，以及如何通过技术手段促进更平等的人与自然关系。

此外，我们还注意到，尽管技术可以作为促进人与自然互动的工具，但它也可能强化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分离。例如，某些设计策略可能让自然显得更加独立，从而让人类感到与自然的距离感。因此，我们需要在设计过程中更加谨慎，确保技术不仅能够促进人与自然的互动，还能减少人类对自然的干预，从而保护自然的自主性。

最后，我们的研究不仅关注技术设计，还强调了设计作为责任和机遇的重要性。通过探索后人类中心主义的设计策略，我们希望为解决环境问题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这不仅涉及技术的创新，还包括对人类行为和态度的反思，以及如何通过设计促进更可持续的生活方式。我们相信，通过不断探索和实践这些设计策略，可以为人类与自然的互动提供新的可能性，从而推动社会向更加可持续和包容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