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码审查中的责任机制：内在驱动因素的作用以及大型语言模型（LLMs）的影响

《ACM Transactions on Software Engineering and Methodology》：Accountability in Code Review: The Role of Intrinsic Drivers and the Impact of LLMs

代码审查中的责任驱动因素及AI整合影响研究。通过访谈和焦点小组发现，职业诚信、代码质量自豪感、个人标准及维护声誉是工程师个体责任的核心内在驱动，在人工互评中通过社会互动形成集体责任。引入LLM后，互惠性缺失、社会验证不足导致集体责任弱化，信任问题源于AI的上下文局限性。研究强调需平衡AI技术与社会机制以维持代码质量责任体系。

　　在软件开发领域，责任（accountability）是构建团队协作与组织稳定的重要机制。它不仅是一种对个人行为的约束，更是一种在社会系统中个体如何与他人互动并维护自身形象的动态过程。随着软件工程（Software Engineering, SE）实践日益依赖人工智能技术，特别是大型语言模型（Large Language Models, LLM）的引入，如何保持责任机制的完整性成为研究的重要议题。本文旨在探讨代码审查过程中，社会因素如何影响软件工程师对代码质量的责任感，并分析LLM辅助审查对责任机制的潜在影响。

### 责任在软件工程中的重要性

在软件工程中，责任是维持系统稳定性和推动个体决策向积极方向发展的关键因素。它不仅仅是技术规范的执行，更涉及个体在团队和组织中的行为模式。软件工程师对代码质量的责任感，源于对自身工作成果的内在驱动，如个人标准、专业诚信、对代码质量的自豪感以及维护个人声誉的动机。这些因素不仅影响个人对代码质量的追求，也通过团队互动和集体责任的形成，推动整个团队在质量保障上的协同努力。

在传统的代码审查过程中，软件工程师通过与同行的互动，形成一种集体责任感。这种责任不仅来源于对团队标准的遵守，也来源于对他人意见的回应和对自身行为的反思。在这样的互动中，个体可能会感到一种“被监督”的压力，从而促使他们更认真地对待自己的代码。这种责任机制在软件工程中被广泛认为是提升代码质量的重要手段。然而，随着LLM的引入，这种责任机制是否仍然有效，以及它如何与技术辅助的审查过程相互作用，成为值得探讨的问题。

### 传统代码审查中的责任机制

在传统的代码审查过程中，责任的形成与团队内部的互动密切相关。例如，在角色层级（role hierarchy）较高的情况下，团队成员可能会对权威人物的反馈更加重视，从而在个人层面和集体层面都保持较高的责任感。此外，公开审查（public reviews）能够增强责任意识，因为代码的反馈会暴露在团队以外的环境中，这可能会引发更强烈的自我约束和责任感。同时，跨团队审查（cross-team reviews）则展示了责任在复杂协作环境中的扩散性，即责任不仅仅局限于个体，而是通过团队间的互动，形成了更广泛的集体责任网络。

然而，这种责任机制的运行依赖于人类之间的互动。当软件工程师在代码审查中与同事交流时，他们不仅仅是在评估代码的技术质量，更是在维护一种社会关系。这种关系建立在信任、相互尊重和责任互惠的基础上。例如，当一位工程师提出对代码的批评时，这种行为不仅影响了代码的质量，也塑造了团队内部的责任文化。这种责任文化可能会促使工程师在未来的开发中更加注重代码的可维护性和可读性，从而提升整体的代码质量。

### LLM辅助审查对责任机制的影响

随着LLM在软件工程中的广泛应用，例如代码生成、调试和审查，它们的引入对传统责任机制带来了挑战。LLM虽然可以提供高质量的反馈，但它们缺乏人类交互中的社会属性。例如，软件工程师通常不会对LLM的反馈产生“被问责”的心理压力，因为LLM无法像人类同事那样通过情感或社交行为来建立责任关系。这种责任的缺失可能会削弱代码审查过程中的社会互动，进而影响团队的责任文化。

此外，LLM的反馈可能缺乏情感和上下文的理解。软件工程师在进行代码审查时，不仅仅是在评估代码的技术层面，还在与他人建立信任关系。而LLM的反馈可能被感知为“技术性的建议”，而非对个体行为的评价。这种感知可能会降低工程师对代码质量的重视程度，因为他们在面对LLM的反馈时，不会感受到那种来自同行的“社会压力”。这可能意味着，LLM辅助的代码审查虽然可以提高效率，但可能会削弱代码审查过程中所形成的集体责任感。

### 责任的内在驱动因素

在本文的研究中，我们发现软件工程师的责任感主要由四个内在驱动因素构成：个人标准、专业诚信、对代码质量的自豪感以及维护个人声誉的动机。这些因素不仅影响个体对代码质量的追求，也在团队协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例如，个人标准是指软件工程师在开发过程中对自身工作质量的内在期望，而专业诚信则强调他们对代码是否符合团队或组织的伦理标准的判断。对代码质量的自豪感则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感，而维护个人声誉则是对职业发展的长远考虑。

这些内在驱动因素在代码审查过程中表现出动态变化。在代码编写阶段，工程师的责任感主要来源于个人标准和专业诚信。而在代码审查过程中，他们可能会调整这些内在驱动因素，以适应团队的集体责任。例如，在审查他人代码时，他们可能会更加关注团队的整体质量，而不是个人的完美主义。这种调整过程表明，责任不仅仅是个体行为的结果，更是团队互动中的一种社会过程。

### 责任的过渡与社会互动

在代码审查过程中，责任的过渡是一个关键现象。当代码被提交后，责任从个体转向集体，这意味着不仅仅是代码的作者需要对代码质量负责，审查者也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这种责任的过渡可能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如角色层级、审查的公开性、代码的复杂性等。例如，在角色层级较高的情况下，审查者的反馈可能更具权威性，从而促使作者在修改代码时更加谨慎。而在公开审查的场景下，作者可能会更注重代码的可读性和可维护性，以避免在团队中受到负面评价。

此外，责任的过渡也受到团队文化的影响。如果团队内部存在一种开放和互信的氛围，工程师可能会更愿意接受和采纳他人的反馈，从而增强集体责任感。反之，如果团队文化较为封闭，工程师可能会对审查过程产生抵触情绪，进而影响责任的形成和维持。因此，代码审查不仅是技术过程，更是一种社会过程，它通过建立信任和责任关系，推动团队成员在代码质量上的共同追求。

### LLM辅助审查的挑战与机遇

尽管LLM在代码审查中展现出一定的技术优势，但它们的引入对责任机制提出了新的挑战。首先，LLM缺乏人类交互中的社会属性，这使得代码审查过程中原本存在的责任关系被削弱。其次，LLM的反馈可能无法完全反映代码的上下文，从而导致其建议在某些情况下不够准确。最后，工程师对LLM的信任度较低，这可能影响他们对LLM反馈的接受程度。

然而，LLM在代码审查中也有其独特的优势。例如，它们可以快速识别代码中的技术问题，为工程师提供即时的反馈。此外，LLM还可以作为教学工具，帮助新工程师学习代码质量的规范和最佳实践。因此，LLM的引入并不意味着传统责任机制的终结，而是对其进行了重新定义。未来的研究需要探索如何在保持团队协作和社会互动的基础上，有效整合LLM的辅助功能，以增强代码审查的效率和质量。

### 责任机制的未来发展

为了保持软件工程中责任机制的有效性，未来的研究和实践需要关注几个关键方面。首先，应加强团队间的互动和信任，以维持集体责任的文化。其次，应设计有效的反馈机制，确保审查过程中的反馈不仅具有技术性，还具有社会性。最后，应探索如何在代码审查中合理利用LLM，使其成为辅助工具，而非替代品。

总之，责任在软件工程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它不仅影响个体的行为，也塑造了团队的协作方式。随着技术的发展，尤其是LLM的引入，责任机制的演变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未来的研究需要在技术与社会因素之间找到平衡，以确保代码审查仍然是一个能够推动高质量代码和团队协作的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