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利益相关者对综合流域管理的看法——以莱索托“我们是一条河流”（ReNOKA）土地和水资源管理项目为例

《Environmental Development》：Perceptions of local stakeholders on integrated catchment management–the case of the ‘We are a River’ (ReNOKA) programme for land and water management in Lesotho

该研究通过半结构化访谈评估了Lesotho“ReNOKA”流域管理项目在Makhalaneng和Likhetla子流域的实施效果，发现项目在植被恢复、就业创造和社区协作方面成效显著，但存在后续跟进不足、青年参与度低及资源冲突等挑战，建议强化持续支持、青年激励和执法机制。

　　在非洲南部地区，水资源和土地资源的可持续管理一直是各国政府和社会各界关注的重点。作为这一领域的重要实践之一，整合流域管理（Integrated Catchment Management, ICM）模式正逐步被广泛采用，以应对日益严峻的生态退化问题。本文探讨了莱索托国家实施的“我们是一条河”（ReNOKA）计划，这是一个以整合流域管理为核心理念的国家级项目，旨在恢复退化土地和水资源，以提升生态可持续性和社区生计水平。研究通过在2024年6月对十六位本地利益相关者进行半结构化访谈，包括农民、牧民和社区领袖，重点分析了该计划在两个试点子流域——Makhalaneng和Likhetla的实施效果、进展、推动因素、障碍以及对未来扩展的启示。

### 项目背景与目标

ReNOKA计划自2017年启动，2020年开始正式实施，由莱索托政府的水资源事务部主导，并得到了发展伙伴的支持。其主要目标包括恢复退化的流域生态系统、减少土壤侵蚀、提高社区的可持续生计能力，并增强气候适应性。这些目标反映了国际上对流域管理的普遍共识，即通过协调的管理方式，实现社会和生态福祉的最大化，同时避免对关键生态系统的破坏。然而，尽管ReNOKA具有良好的初衷，其成功实施仍然依赖于本地利益相关者的积极参与和支持。

### 研究方法与数据收集

本研究采用半结构化访谈法，以确保能够从本地利益相关者的角度全面了解ReNOKA的实施情况。访谈对象包括农民、牧民和社区成员，他们在Lesotho的两个子流域——Makhalaneng和Likhetla中居住和工作。这些访谈地点选择在受访者家中或其工作场所，以便他们在自然的环境中表达自己的看法。访谈的持续时间根据受访者的时间安排灵活调整，以确保他们能够充分参与讨论。所有访谈均使用Sesotho语言进行，这是受访者的母语，有助于提高信息交流的准确性和深度。

为了识别合适的受访者，研究团队采用了目的性抽样方法，即选择那些对ReNOKA项目有深入了解和实际参与经验的个体。这种抽样方式有助于确保研究结果能够真实反映项目在社区中的影响。同时，为了保护受访者的隐私，研究团队仅以他们的角色和生计活动来称呼他们，避免直接提及个人身份。研究共收集了十六份访谈记录，这些记录涵盖了多个主题，包括水资源的可用性、环境和自然资源的变化、社区生计的改善、社区关系的动态变化以及对未来项目改进的建议。

### 项目实施的成效与挑战

总体而言，ReNOKA项目在实施过程中获得了本地利益相关者较为积极的评价。他们认为，该项目的实施对改善当地生态环境、提升社区生计和促进社会合作起到了积极作用。具体而言，ReNOKA通过土地恢复活动，如清除入侵性灌木、修建水池、建设石线和沟渠等，有效改善了草地和湿地的状况。此外，项目还为社区成员提供了就业机会，通过土地恢复工作提升了当地居民的经济状况。同时，项目还开展了关于可持续土地管理和环境资源保护的培训，增强了社区对自然资源保护的意识，并促进了社区成员之间的合作。

然而，尽管ReNOKA在许多方面取得了积极进展，但仍然存在一些显著的挑战。首先，项目在实施后的跟进不足，导致一些社区成员感到被忽视。他们希望ReNOKA能够持续关注他们的需求，并提供长期的支持。其次，关于湿地放牧的资源使用冲突仍然存在，一些牧民认为湿地是他们获取水源的重要场所，不愿意遵守禁止放牧的规定。这种冲突不仅影响了项目的实施效果，还可能导致社区内部的紧张关系。此外，年轻一代对ReNOKA的参与度较低，他们往往认为这些活动是成年人的事情，缺乏对自然和环境问题的兴趣。这种现象可能会影响项目的长期可持续性，因为年轻人是未来社区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的参与对于项目的延续至关重要。

### 社区参与与治理结构

在ReNOKA的实施过程中，社区成员的积极参与被认为是项目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项目通过与当地社区的合作，鼓励他们参与水资源和土地资源的保护工作。特别是在女性群体中，她们在湿地保护方面表现出了强烈的积极性，这与以往资源管理中性别不平等的现象形成了鲜明对比。ReNOKA还通过与非政府组织（如天主教救济服务）的合作，推动了社区的金融合作机制，使社区成员能够通过合作获得更好的经济收益。然而，这种合作机制也面临挑战，例如，部分社区成员认为ReNOKA的活动过于集中于特定群体，缺乏对所有社区成员的平等参与。

此外，ReNOKA的实施还涉及到复杂的治理结构。项目通过与地方领导、社区委员会和相关政府部门的合作，建立了多层次的协调机制。然而，一些受访者指出，地方领导在某些情况下未能充分理解或支持ReNOKA的政策，导致项目在实施过程中遇到阻碍。例如，某些地方领导对社区湿地保护的建议持保留态度，认为这些措施会影响他们的生计。因此，研究建议ReNOKA应加强对地方领导的培训，使其能够更好地理解和执行项目政策，从而减少实施过程中的冲突。

### 项目建议与未来展望

基于研究发现，ReNOKA需要在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改进，以确保其长期成功。首先，项目应加强持续的社区参与，不仅在项目初期进行宣传和动员，还要在实施过程中保持与社区的密切联系，定期进行回访和反馈。其次，应建立有效的冲突解决机制，特别是在湿地放牧等资源使用问题上，确保社区成员能够通过合法途径解决分歧。此外，ReNOKA还应加强对年轻一代的参与，通过有针对性的活动和培训，提高他们对环境问题的认识和兴趣。这不仅有助于项目的持续发展，还能为未来社区的可持续管理培养新的力量。

最后，ReNOKA应进一步完善其政策和立法框架，确保与地方治理结构和社区需求相协调。这包括制定明确的湿地保护政策，并建立相应的执法机制，以确保这些政策能够得到有效执行。同时，项目还应加强与水资源管理机构的合作，以解决社区面临的严重缺水问题，特别是家庭用水短缺的情况。通过这些措施，ReNOKA有望成为非洲其他国家在流域管理方面的一个成功范例，为实现生态可持续性和社区福祉提供可借鉴的经验。

### 研究的局限性

尽管本研究取得了较为全面的成果，但仍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由于访谈是由研究人员以外的人员进行的，可能存在信息遗漏或偏差。其次，受访者的选择主要集中在某些村庄，而这些村庄只是整个子流域的一部分，因此研究结果可能无法完全反映整个区域的情况。此外，本研究仅覆盖了ReNOKA的两个试点子流域，未能涵盖所有六个重点子流域，因此其结论可能不适用于其他区域。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扩大样本范围，增加访谈数量，并探索更多子流域的实施情况，以更全面地评估ReNOKA的效果和潜力。

总之，ReNOKA项目在莱索托的实施过程中展现了其在生态环境保护和社区发展方面的潜力，同时也暴露出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通过加强社区参与、完善治理结构、建立有效的冲突解决机制以及提高年轻一代的参与度，ReNOKA有望在未来实现更大的成功，并为其他类似地区提供有益的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