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提高补充医学素养：针对消费者和照护者的教育干预措施的系统评价

《BMC Complementary Medicine and Therapies》：Improving complementary medicine literacy: a systematic review of educational interventions for consumers and caregivers

本系统评价首次聚焦于针对消费者和照护者的补充医学（CMs）教育干预措施（EIs），系统评估了互动多媒体、在线平台及个性化咨询等多元化策略对提升CMs知识、自我效能及知情决策能力的有效性。结果表明，精心设计的EIs能显著增强安全用药意识（如药物相互作用）并改善健康结局（如生活质量），尤其在高危人群（如癌症患者）中效果显著。尽管存在研究异质性等挑战，但本综述为未来开发标准化、精准化的CMs健康素养提升方案提供了关键证据。

　　

引言

补充医学（Complementary Medicines, CMs），包括草药产品、营养补充剂、维生素、矿物质、益生菌和益生元，正日益融入标准医疗治疗。尽管其使用日益普及，但对其安全性、有效性和与传统药物潜在相互作用的担忧持续存在。欧洲CMs的使用率从匈牙利的10%到德国的近40%不等，2019年澳大利亚的一项研究发现有50.3%的人使用CMs，其中大多数（47.8%）使用维生素和矿物质补充剂。这种日益增长的趋势带来了关于其安全性、有效性和与传统药物潜在不良反应的重大关切。

人们普遍认为CMs比现代药物风险更小，部分原因是其“天然”属性，加之对传统疗法疗效的不满以及亲友和社交媒体的影响，共同推动了CMs的使用。随着CMs使用的持续增长，对消费者进行安全使用教育变得尤为关键，特别是对于因同时使用CMs和处方药而面临更高副作用、药物相互作用和禁忌症风险的慢性病患者。

此前虽有研究系统评价了针对医学生物医学医生和医学生的CMs教育，但缺乏针对患者和照护者的EIs评估。本系统评价旨在填补这一空白，评估旨在提高患者和照护者对CMs知识和知情决策能力的EIs，识别有效的教育策略，并为未来开发教育项目和研究奠定基础。

方法

本系统评价遵循更新的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首选报告项目（PRISMA）指南，并在PROSPERO（CRD42024546205）上注册了方案。文献检索由四位作者参与制定策略，由一位作者使用五个电子数据库（PubMed/MEDLINE、ISI Web of Science、Embase、Cochrane Library和Google Scholar）从建库至2024年5月进行。采用了医学主题词（MeSH）和非MeSH术语以及多种逻辑运算符组合的检索策略。

研究筛选基于预定的PICOS（人群、干预、对照、结局、研究设计）框架。两位独立评审员筛选标题和摘要，并对符合条件的研究进行全文审查。分歧通过讨论或咨询第三位评审员解决。数据提取由至少两位作者独立完成，不一致处通过所有研究人员共同审查解决。提取的数据包括研究细节、参与者特征、干预措施、结局测量等。由于缺乏针对CMs健康素养的标准化测量工具，本研究借鉴了蒙大拿州立大学（MSU）的CAM健康素养模型，将健康素养相关因素归类为剂量、效果、安全性和可获得性四个领域进行结构化解读。

使用Cochrane偏倚风险评估工具2.0（RoB 2.0）对随机对照试验（RCT）进行评估，使用非随机干预研究偏倚风险评估工具（ROBINS-I）对非RCT研究进行评估。采用描述性和叙述性分析方法评估EIs及其对患者和照护者知识、观念的影响。

结果

研究筛选与特征

初始检索共识别13,585篇文章，通过手动检索补充9篇。去除重复记录后，筛选11,661篇标题和摘要，最终纳入15项研究进行系统评价。

纳入的研究发表于2001年至2023年间，主要在美国和澳大利亚进行（各4项），其次在加拿大和丹麦（各2项），德国、日本和马来西亚各1项。研究人群规模从15人到5,269人不等，中位数为112人。参与者 demographics 差异较大，包括健康年轻人、癌症患者、孕妇、老年人以及慢性病患者等。

偏倚风险评估

使用RoB 2工具对5项RCT的评估显示，多数研究在随机化过程、缺失结局数据和报告结果选择方面呈现低风险，但在偏离既定干预措施方面均存在一些担忧。其中一项研究因结局测量存在高风险而被判定为整体高风险。

对10项非RCT研究使用ROBINS-I工具的评估显示总体为中等偏倚风险。大多数研究在参与者选择、干预分类、偏离既定干预、缺失数据和报告结果选择等领域风险较低，但在结局测量领域均存在中等风险。一项研究因混杂因素问题呈现严重偏倚风险。

干预措施类型与实施方式

所评价的EIs形式多样，旨在通过结合教育内容、实践指导和互动形式来满足目标人群的不同需求。

• ••
  在线与多媒体干预：多项研究利用在线平台，包含视频、教育幻灯片、移动应用程序和网络/DVD内容。例如，Goodman等人针对年轻成年人采用了包含视频、教育幻灯片、新闻通讯和移动应用程序的在线干预。Rahman等人通过WhatsApp向贫血孕妇推送MyPinkMom教育干预信息。Neafsey等人通过笔记本电脑向老年人提供交互式多媒体计算机软件程序。Smith等人则结合使用网络/DVD和传统印刷手册，以最大限度地提高老年人的可及性和参与度。
• ••
  面对面与个性化咨询：个性化和互动方法也很普遍。Thakerar等人通过药师面对面的交流，提供关于CMs安全性和潜在药物相互作用的个性化口头信息。Horneber等人为癌症患者及其照护者提供关于CMs的电话咨询服务。Shreffler-Grant等人结合面对面课程和网络研讨会，以提高农村老年人的CMs健康素养。Stie等人通过护士专家主持的面对面开放对话，关注正在接受治疗的癌症患者。
• ••
  印刷材料与讲座形式：Smith等人向成年癌症患者分发关于CMs安全性的宣传册。Dodge等人通过在线和纸质形式向有各种健康问题的参与者提供全面的教育信息。Chiba等人采用面对面的教育讲座形式向健康的年轻成年人传递CMs信息。

干预依从性与参与者满意度

大多数纳入研究报告了高满意度，反映了参与者对干预措施的积极接受程度，尤其是对互动性和参与性强的工具。例如，Neafsey等人报告干预组的平均满意度得分为4.35±0.61（满分5分）。Goodman等人报告了对数字工具的高满意度。Smith等人发现超过80%的参与者将干预内容评为优秀或良好。Thakerar等人和Smith等人发现参与者重视所提供信息的清晰度和实用性。Horneber等人观察到85%的患者和90%的照护者认为他们的问题得到了充分解答。Shreffler-Grant等人报告了对面对面课程的高满意度，但网络研讨会因技术问题较不受欢迎。Simpson等人强调动画视频比书面材料更受欢迎。虽然Searson等人、Rahman等人和Stie等人的研究未直接报告满意度指标，但通过改善的结局可以推断出积极的反馈。

结局测量

研究旨在评估广泛的结局，包括知识获取、副作用意识、感知安全性与有效性、自我效能、行为改变、决策、干预依从性、生活质量和患者满意度。

• ••
  知识获取：多项研究测量了参与者在其各自健康主题知识方面的提升。例如，Neafsey等人通过交互式多媒体程序显示出知识显著增加，干预组平均知识得分为71.7%（SD±19.1），而对照组为36.2%（SD±16.5）（p≤0.001）。Goodman等人发现教育干预在三个不同时间点显著提高了维生素D知识水平。Chiba等人通过一次性讲座报告了参与者对膳食补充剂理解的显著改善。Searson等人证明教育研讨会显著增强了关于补充疗法的知识。Rahman等人通过WhatsApp传递的MyPinkMom干预，使贫血孕妇的知识获得显著增益（干预组平均知识得分26.41±2.17，对照组19.10±3.44，p≤0.001）。然而，也有四项研究报告干预后知识获取无显著差异。
• ••
  副作用意识与感知安全性和有效性：部分研究探讨了EIs对参与者CMs副作用意识、感知有效性和感知安全性的影响。Dodge等人通过教育信息干预，发现参与者对两种不同产品（X和Y）的感知有效性和安全性均有显著改善。Rahman等人利用通过WhatsApp传递的MyPinkMom教育干预，观察到贫血孕妇态度得分的显著改善。
• ••
  自我效能与知情决策：纳入的研究调查了EIs对参与者管理健康的信心和做出知情决策能力的影响。Neafsey等人报告干预组和对照组之间的自我效能得分存在显著差异（干预组最终得分3.14±0.9，对照组1.76±0.99，p≤0.001）。Searson等人也观察到参加教育研讨会的参与者决策自我效能的显著改善。

此外，六项研究强调了EIs后的行为改变和知情决策，证明了其在影响健康行为和使参与者能够做出知情决策方面的有效性。例如，Neafsey等人报告，59%的参与者同时服用抗酸剂和钙补充剂及其他药物，22%在一小时内服用。干预后，分别有42%和32%的参与者表示会改变服用钙补充剂和药物的时间。Chaffin等人发现所有患者（100%）表示在寻求CMs信息时会再次联系药师。Goodman等人观察到接受在线干预的参与者出现显著的行为改变。Simpson等人注意到癌症患者干预后使用CMs的意愿降低了14%。Rahman等人报告了贫血孕妇在接受干预后感知行为控制得分的显著改善。Searson等人观察到支持人员在与CMs相关的决策困扰方面显著减少。

讨论

本系统评价结果表明，针对消费者和照护者的EIs在提高CMs相关知识、自我效能和决策能力方面显示出积极效果。数字和互动干预（如移动应用程序、在线平台、交互式多媒体程序）在提高知识水平和影响行为方面尤其有效，特别是在年轻和老年人群中。个性化咨询和面对面互动在解决特定健康问题（如癌症患者）和改善患者结局方面非常有效。这些干预措施还报告了高水平参与者满意度，强调了其可接受性和潜在影响力。

研究结果强调了精心设计的EIs在促进CMs安全知情使用方面的潜力。然而，也存在挑战，如高 attrition 率、研究设计的可变性以及依赖自我报告数据，这可能会影响结果的稳健性。未来研究应解决这些局限性，专注于长期随访、多样化人群以及标准化评估工具的开发。

将EIs纳入常规医疗实践，结合数字工具和个性化方法，可以显著促进CMs健康素养，最终改善患者安全和整体医疗质量。医疗提供者和教育机构之间的合作对于制定全面、易于获取且有效的教育计划至关重要。

优势与局限性

本综述的一个关键优势在于其专注于评估旨在提高消费者、患者和照护者CMs知识的EIs。此外，纳入不同类型的干预措施和实施方法，为了解有效的教育策略提供了全面视角。尽管纳入的研究数量相对较少，但这源于严格的筛选标准，旨在保持综述的严谨性和可靠性。此外，本综述使用更新的偏倚风险评估工具筛选EIs，有助于更好地理解现有研究的局限性和差距，为未来研究设计改进的EIs提供参考。

然而，本综述也存在一些局限性。部分研究报告了 attrition 率，影响了结果的稳健性。此外，许多研究依赖自我报告数据，可能引入应答偏倚。另一个局限是关注特定人群（如癌症患者、孕妇），限制了结果在更广泛人群中的普适性。同样，部分研究缺乏对所用CMs具体类型的详细报告，限制了对结果的解释和普适性。此外，将纳入标准限制在英文发表的研究，可能排除了CMs使用普遍的非英语地区的重要证据。最后，本综述未评估EIs本身信息的准确性。确保教育内容的准确性至关重要，因为传递有效但不准确的信息可能导致有害的健康结局。同时，由于缺乏评估CM产品特定健康素养的标准措施以及对现有文献中先前确定因素的依赖，本综述未涵盖与CMs相关的健康素养的所有维度。

gaps 与未来方向

本综述指出了现有文献中的几个空白和未来研究的方向。需要进行长期研究以评估EIs对CMs使用和健康行为的持续影响，因为当前大多数研究关注短期结局。涉及不同社会经济和种族群体的更多研究至关重要，因为大多数研究是在高收入国家且人群相对同质的情况下进行的。未来研究应纳入稳健的行为结局测量，并开发全面的评估工具以准确评估EIs的有效性。超越自我报告数据，纳入更多行为和健康相关结局的客观测量，将显著增强未来研究结果的可靠性和有效性。

鉴于数字和互动干预的积极结果，未来研究应继续探索和创新这一领域。移动应用程序、在线平台和其他数字工具应根据特定人群进行定制，并评估其在各种环境中的有效性。将EIs纳入常规医疗实践可以最大化其可及性和影响力。医疗提供者和教育机构之间的合作可以促进制定满足消费者、患者和照护者信息需求的全面计划。开发标准化评估框架以评估EIs的多个维度（如知识、自我效能、行为改变和满意度）至关重要。在研究间采用这些框架将能够对干预措施有效性进行更一致和可比较的评估。

结论

本系统评价证明，教育干预（EIs）能够增强CMs使用者的知识、决策能力和自我效能。对健康行为和结局的积极影响，以及高参与者满意度，凸显了这些干预措施在医疗保健中的重要性。未来研究应专注于解决当前的局限性，并进一步探索针对不同人群量身定制的教育计划的长期益处。通过这样做，可以开发出更有效和包容的教育计划，促进CMs的更安全和更知情使用，最终改善消费者福祉和整体医疗质量。